听到齐立昂的催促,熊赳赳只得收起自夸的模式,“哎...当时太匆忙,天又黑,手电都在你们手里,我只能摸黑寻找。‘咔嚓’一声,幸亏一道闪电划过,让这只水晶棒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我这才发现了它。当时它躺在一只摔坏的木盒子里,别看这水晶棒个头小,但那只盒子却大得多,里面还有一块板状的牌子,凹凸不平的既不好看,也不好携带。我怕多生事端,就只拿了这只小一点的水晶棒。只觉得它温凉如玉,没来得及细看,就装进了衣兜里...”
哈罗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当时我们还在祭坛上的时候,有几个契丹遗族的人急急忙忙地走上来,莫非正是要来寻找这只水晶棒?”
“是啊!”汤普森也想了起来,“我说阿波罗当时那么着急地催促咱们快走,原来是心中有鬼呀。”
这话让熊赳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不害怕吗?让他们捉了去,不把你活剥了当祭品?”
齐立昂没有理会熊赳赳的话,而是说道:“他们确实很着急,当时好像是发现了咱们,一边喊一边追。要不然,馆长也不会马上决定进入祭坛的地下通道。”
“是啊!”科利尔馆长也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要不是有追兵,咱们也不会不加思索,一头扎进了这黑暗的通道。之后的路究竟是福是祸?真的不好说啊。”
“怎么会是祸呢?”熊赳赳不高兴地说,“有我的这只宝贝,逃出生天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吗?都别在这儿杞人忧天了。抓紧研究研究怎么打开这只金乌鸟吧。”
科利尔馆长呵呵一笑,“阿波罗说得有理,让我们研究研究吧!”边说边从哈罗德手里接过了水晶棒。入手之时,感觉水晶棒轻若无物,却兀自发出了一股温热的气息。馆长又开口问道:“阿波罗,它一直是这样温热吗?”
熊赳赳回答:“是的!那会儿满天倾盆大雨,湿冷无比。当时握在手里就觉得暖乎乎的,我还想着用它来御寒呢。不过当时有追兵,那还顾得上把玩,直接揣进了兜里。等进到这里,周围的环境已经酷热难耐,它的温热不再那么明显,我一时竟将这事给忘了。刚才哈师傅说起了多棱角的钥匙,我才想起这个水晶棒,只是伸手一摸觉得比刚捡到时软了很多,呶!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科利尔馆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只水晶棒的温度可能要高于这里的环境,要不然,我们也感觉不到它的温热。”说完竟抬起手将水晶棒夹入到自己的腋下。
“啊!”熊赳赳赶忙阻止,“它又不是体温计。看着是挺像,但是也没有这个功能啊!馆长,你干什么呀?量体温呢?”
科利尔馆长却不紧不慢地说:“是在量体温,不过不是量我的。”
熊赳赳不甘心地询问:“夹在你腋下,不量你的是量谁的?”
齐立昂一下就明白了馆长的用意,拍了拍熊赳赳,“别着急,馆长是在估算这只水晶棒的温度。”
“怎么可能?”熊赳赳还是不明白馆长的行为,“难道他有特异功能?馆长是只温度计?”
晴奈忍不住说道,“说你聪明吧!你有时候比任何人反应都快,可是有时候吧!一些简单的生活常识却又搞不明白。”
熊赳赳仍然糊里糊涂:“我怎么搞不懂生活常识了?在腋下测量体温,那是生活常识。我只是不明白,那水晶棒又不是温度计怎么量?”
周围的人听了熊赳赳的话,都哧哧地笑了起来。齐立昂怕他尴尬,忙给他解释:“你别钻牛角尖了。我们平常在腋下量体温,是因为腋下的温度是人体最稳定的位置...”
熊赳赳还是不明就里,“这个我知道!不用说我也知道。”
齐立昂只好继续解释:“虽然人类的体温千差万别,但是上下也不会相差两到三度,大体上都会维持在36.5度左右。偏高或者偏低,那是身体出现了状况。”
说到这儿,熊赳赳才一下明白过来,“昂哥,你是说馆长在用自己的体温来测量这只水晶棒的温度吗?那真是太聪明了。”
众人听到他这么说,也都会心地一笑,熊赳赳的脑路这会儿终于又接上了。
几人正在说话间,科利尔馆长已将水晶棒从腋下抽了出来,“这只水晶棒应该高于我的体温,在腋下我还是感觉到了它的存在。不过相差已经不多,毕竟我年纪大了,体温与你们年轻人相比要低一点。立昂......”他将水晶棒又递给了齐立昂,“你来试一试,感觉一下有什么变化。”
齐立昂赶紧接过来将水晶棒夹在了腋窝。过了一会儿有些奇怪地说,“我感觉不到它的温度,难道是和我的体温一致吗?”
“很有可能啊!”科利尔馆长点点头,“理论上说,温度趋同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熊赳赳兴趣大增,“来来来...我也试试。”一把抓住水晶棒也塞在了自己的腋窝里。没过一会儿说道,“这只水晶棒的温度要低于我的体温,我能感觉到稍稍有点凉,而且有变软的趋势。它这么小,我怎么捂不热它呢?”
“这不奇怪!”科利尔馆长说道,“这只水晶棒自身的温度是恒定的,就像是那只金乌鸟的温度,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说到这,科利尔馆长突然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一下子高兴了起来,“看来这只水晶棒,还真是打开这只金乌鸟的钥匙。赳赳?阿波罗,你又为我们立下了奇功啊!哈哈哈...”
科利尔馆长爽朗的笑声一下感染了所有人,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愉悦的笑容,急切地等待着馆长能够为大家解惑。
在同样黑暗的通道里,另一群人正呼呼啦啦地走着。他们神情轻松,甚至有些悠闲自得。手中的照明设备比考察队的强光手电先进了许多,那是一种发光强烈的荧光棒,十几只挥在手里,将周围照得一片雪亮。虽然遇到黑色的石头也会被吸进去,但周围几米的范围内还是能够一目了然。
另外,他们手中还持有一种竹节式的探测器,白白的、亮亮的,一触到黑石就会发出“滋滋啦啦”的火花,有效避免了一头撞向墙面的窘境。有了这两种设备,这群人在黑色通道中自然畅通无阻。除了酷热难耐,比起考察队,他们轻松了许多。
人群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科比诺夫!你确定那只阴阳锁的钥匙芯,是被那个东方小子拿到了吗?”发问的正是契丹遗族的宗主耶律瓦峤。
科比诺夫毕恭毕敬地边走边回道:“宗主,当时他们进入祭坛的时候,我一直注视着阴阳锁藏匿的地方,清楚地看到是那个胖子找到了它,只是他带走了钥匙芯,锁盘却没有一起带走。”
耶律瓦峤叹了口气,“真是应了中国的那句古话,‘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只有钥匙芯,他们怎么能打开那只锁?怎么能走出这无尽之路呢?守臣帮我们找回了光明之钥,我还他一个无尽之路的机关法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唉......真是辜负了我对他的美意。”
“就是就是,”兀承黑在身后附和,“真是一群愚蠢、无能之辈,就让他们困死在这无尽之路算了,干嘛还让宗主您操这份心?”
“住嘴!”科比诺夫厉声呵斥,“宗主的心意,岂是你能妄自菲薄的?”
兀承黑打了个冷战,赶紧闭上了嘴。
“说说也不要紧。”宗主叹了口气,“自从知道了这位契约者最近所做的事情,我对他的看法也有了改变。特别是这一次,能替我们找回失散几百年的光明之钥,让我在有生之年见到了‘太阳归巢’。令我心绪难安,兴奋异常!难道是太阳神真的开了眼,给了我们亲近他的机会吗?因此,我才做出了决定,帮他们走出这通道机关,看看之后能否再次呈现奇迹。”
“父亲,”旁边的少宗主恍然大悟,“通道入口的滚刀机关,也是您给关停的?”
耶律瓦峤点了点头,“是啊!我是想给他们降低一点难度,要不然那一群人想过滚刀机关还真不容易。”
兀承黑忍不住恭维,“宗主英明啊!不停掉机关,他们几人也过不了这火焰山!不过他们还是笨啊,滚刀下面还是留下了一具尸体,真是无能之辈。”
宗主却又叹了口气,“尸体不是他们留下的。”
兀承黑很是惊奇,“不是他们的?”
宗主神色一凛,“正因为不是他们的,我才决定跟进来一探究竟。”
兀承黑好像是恍然大悟:“哦!我说您怎么没有带领宗族的人走捷径,而进入这机关暗道了,这下明白了……”
少宗主小心翼翼地问道,“父亲,那人是哈德斯战车的人吗?”
耶律瓦峤满意地看了看在这漆黑而且闷热的通道中仍然戴着面具的儿子,“你的心思越来越缜密了,看来这些年你真的长进了不少。”
少宗主连忙谦虚地回应老宗主,“父亲谬赞了!孩儿还要继续学习。”
听到父子俩的谈话,兀承黑吃惊不小,他有些胆怯地问道:“哈德斯战车的人真的找到这里了?”
旁边的卡瓦莎却眼中寒光一闪,“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时科比诺夫也说道:“在契约者登上祭坛前,哈德斯战车的刺客就先于一步到达了那里。我在监视器中认出了他们,只是在祭坛上逗留的短暂,契约者的到来,让他们迅速躲藏了起来。我确信他们是跟在契约者的后面,尾随到了滚刀机关。只可惜晚了一步,机关已经再次运行,滚刀之下留下了一具尸体。”
“原来如此!”兀承黑这下放了心,“这些刺客更该死,他们觊觎我族的祖坛已经很久了,之前就在咱们的队伍里散布会跟随而来的消息,搞得我的人都人心惶惶。这下好了,成了滚刀的刀下鬼,真是痛快!”
科比诺夫却沉声说道:“哈德斯战车这次派来的杀手至少有三个人,身手都不错,他们进入道宗族禁地,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不得不防啊!要不然,宗主也不会放弃捷径,亲自来无尽之路走上一趟。”
兀承黑彻底傻眼了,也终于明白宗主带这些人进入无尽之路的真正意图。这会儿他悔恨交加,不断自责自己的轻率。就在前不久,宗族的大部队从祭坛上撤了下来,穿过一个隐蔽的门户,进入了地下的秘道。按照原定计划,宗主应带领族人通过一条隐秘的通道进入地下宫殿迎接太阳神,但是不知为何,宗主却让大萨满继续引领族群,而自己则带领少宗主和科比诺夫等人,踏上了这条昏暗且充满危险的无尽之路。
兀承黑早有耳闻这无尽之路的凶险,却从没有进去过,见到有如此好的机会,便拉下脸来哀求了半天,在大萨满的斡旋下,科比诺夫大人终于同意了他的请求,允许他随行。本以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万万没想到,不仅要在这暗无天日的通道里苦熬,还要面对凶残的哈德斯战车的刺客。恐惧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冷汗淋漓,他感到自己的内心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轰隆隆......”通道里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巨响,紧接着一阵剧烈的震动在通道中蔓延开来,这群人都是大惊失色。
“不要惊慌!”老宗主耶律瓦峤安慰着大家,“怎么可能能?这是光明之门打开的先兆。契约者只有钥匙芯,没有完整的钥匙,应该是打不开这通道的。”
老宗主说话间,声响和震动也逐渐停了下来,众人的心也随之安定了下来。只是没过多久,他们还没再次启程,却突然巨响与震动再次启动,并且比之前更剧烈,一时间这群人连站都站不稳,狼狈不堪地纷纷跌倒在地。
就连老成持重的老宗主也有些惊慌,“怎么可能?他们居然打开了光明之门,契约者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没有完整的钥匙是要出大事儿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