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老，你说的是真的吗？20马赫的飞机？”
    方军神色变得凝重。
    “那可是比现有的飞机速度快好几倍了。”
    根据华航工业所公布的j-20数据来看，华国最厉害的战机也才2.2马赫，你这上来就是20马赫，也太夸张了吧？
    “当然是真的，我这还只是保守估算呢，怎么样，要不要造个看看？”晋老笑眯眯的。
    方军认真想了好一会，才坚定的摇头：“不了，我们要那个东西没有用。暂时不考虑。”
    “为什么没有用呢？”晋老疑惑地看着方军，“这么快的飞机，若是运用在军事领域，可以说，没有任何一款导弹能够拦截。”
    他最近加急刷了不少论文，补充了不少知识。
    知道当下导弹的极速为多少。
    比如说，毛熊国的空对空r-37导弹。这款导弹的最高速度可以达到6马赫。要是真的造出了20马赫的飞机，这样的导弹一辈子都追不上。
    “晋老，你说得很对。”方军认真地点了点头，“那是用在军事领域。可我一个民营企业，造那个干什么？”
    “你啊，对自己的定位有偏差呢。”晋老缓缓摇头。
    “什么定位？”方军有些疑惑。
    “你觉得自己是什么人？”晋老发问，“资本家，企业家，爱国商人？”
    不等方军回答，他继续说下去。
    “若是资本家，放我那个时代，虽然不至于直接吊路灯上，却也是重点管控对象。若是要比喻，无非就是会下蛋的鸡。需要吃鸡蛋的时候，这鸡就必须老老实实下蛋。若是不下蛋，那就宰了吃鸡肉喝鸡汤。”
    “这……”方军开始思索。
    “若是企业家，那就是家里养的狗。熟络，能看门。年景好的时候，会给狗吃点带肉的骨头，让它肥肥胖胖的。若是年景不好，那不好意思了，只能宰了，拿来充饥一下了。哪怕感情再深，也比易子而食好点吧？”
    “嗯……”方军听得眉头直皱。
    “换成是爱国商人，那就是合作的伙伴。这一位，是人。而不是鸡，也不是狗。”晋老慢慢地说着，“对于合作的伙伴嘛，总是能宽容一点的。”
    “就没有其它的选项了吗？”方军忍不住打岔。
    “在意识形态的对抗里，你觉得还有什么选项？”晋老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我知道时代不一样了，现在不讲意识形态对抗那一套了，可你不会以为在华国，资本已经彻底失控了吧？这个国家终究是人民当家做主的。”
    “意识形态的对抗么……”方军低头琢磨。这玩意对他而言，真的太陌生了。
    搁几个月以前，他还只是个普通人来着，想得最多的，无非就是发财，以及发财以后如何挥霍。
    就算偶尔想过屠日灭美啥的，也只是在脑海里yy一下，没有当真。
    哪里考虑过意识形态这么陌生的玩意。
    “你可是手里握着生产资料的人呢。”晋老提醒了一句，“按成分算，给你一个资本家的名头也挺正确的。”
    “非得这么搞吗？”方军无奈道。他就是想发点财，然后过一下舒坦日子。
    “不然呢？”晋老重申了一遍，“难道华国是什么资本主义国家吗？”
    方军顿时沉默。
    他确实不清楚这方面的东西，不过，他也知道，对于资本的管控，华国还是会做的。尤其是资本家本身。
    比如杰克马，那么有钱，还曾硬气地对华国金融领域指指点点。甚至是在公开场合直接发言炮轰。
    结果前段时间被下了一份红头文件，直接灰溜溜的润出国了。
    杰克马倒是没有换国籍。只是说自己在外面旅游而已。
    可一个月又一个月，一个国家接一个国家的旅游，过年都不回国。
    说没润，还真的很难评。
    以前方军没到这个层次，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些东西。
    现在回头审视……
    华国还真就不是资本主义国家。
    要是真的玩资本主义那一套，他现在就应该考虑如何控制选票，买通专员了。
    难怪不少有钱人发财以后，就润了。
    方军感叹无比。
    感情他们早就明白，在国家层面，这些个大富豪，都是些会生蛋的鸡而已。
    生死不由己，富贵如浮萍。
    “方老板，你现在知道问题在哪里了吗？”晋老神色平静，继续说着，“在意识形态对抗的领域里，你没有站队。这就是你现在的问题。你所遇到的很多困境，都与这个有关。”
    看方军还是有些茫然，他说了下去。
    “假如你选择拥抱资本，那你要做的，就是早点出国，找一个能接纳的资本主义国家，然后在那里逍遥自在。”
    “若是你选择站台红色阵营，那你要做的，就是提升红色阵营的实力，并且要学会分享。红色阵营的本质，是消除一切阶级，共享生产资料，达成共同富裕的宏伟目标。”
    “你看看你现在做到了哪一样？”
    “太复杂了。”方军感叹，“说得我都想去非洲当个酋长，自己玩自己的了。”
    “啊哈哈哈哈哈……”晋老笑了起来，“你是哪里来的原始人啊？非洲是各个强国的后花园啊，这个你居然不知道吗？我之前看到了一段话，挺有意思的，你也可以听听。这国家啊，不在餐桌旁，就在餐桌上。非洲那种地方，早就是一盘佳肴，被瓜分一空了。你这时候进场，跟新鲜出炉的红烧狮子头有什么区别？”
    晋老笑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当然，你要是去非洲的时候，手里握着十几万大军，有坦克有飞机，当个酋长还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面对欧美诸多资本国家的针对，能挺住多久了。”
    “唉……”方军大为挠头。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句经典台词。
    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爱国。
    仔细想想。
    虽然跟他的情况有些偏差，可似乎也不是不能套用。
    “那我……应该当个爱国商人？”他是真的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只能向晋老请教了。
    “你这个爱国啊，我倒是没看出来多少。”晋老实话实说，“你跟国家的合作项目有多少啊？你捐过多少款啊？你帮国家拉过多少项目啊？”
    大概知道方军想要说什么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注意啊，我说的是，你主动去做的，而不是被动完成的。”
    “我……给老家捐钱修路，这个难道不算吗？”方军憋出了这么一句。
    “也算，但这种事，谁都能做，哪里能体现出你的特殊之处来。”晋老摆摆手，“你也明白，没有记忆点的事情，很快就会被人遗忘掉。除非你时不时捐钱修路，那就另说。”
    “也不是不可以……”方军挠头。不就是捐钱嘛。
    “你看看，你还是不懂。”晋老目光之中透露出恨铁不成钢，“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
    “这……希望晋老能指点迷津”方军还真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不是说的飞机吗，怎么聊到意识形态上面了？
    “以你现在的体量，我是说公司规模，以及手里掌控的技术……”晋老斟酌了一下词汇，“放在我那个时代，要么是直接收编，整个企业转化为国企。要么就是一起合作，也就是说，国家持有一定比例的股份。你再看看你现在。”
    公司没有成为国企，也没有引入国家控股。以公司目前的体量以及所掌握的技术来说，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再次重申，华国不是资本国家。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是不允许个人或是资本单独持有的。
    “股份转化……那不就是东西都被收走了嘛。”方军叹气。
    以他个人来说，他倒是无所谓。
    因为他手里的钱财已经够他潇洒地过下半生了。钱多钱少，无所谓的。
    技术什么的，也不在乎。因为那些多是铁蛋从系统里掏出来的，跟他没关系。
    说白了，他就一个抱穿越者大腿的。从来都不觉得这些东西是独属于他的。
    既然不是独属于他的，那无论是属于铁蛋，又或者是属于国家，都没关系。
    “看看，你这小年轻，觉悟不够啊。”晋老伸手拍了拍方军的肩膀，“我知道，时代不一样了，不要求你对国家无私奉献，现在也不提倡这个。至少，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给国家提供一些好处。这事对大家都好。”
    晋老第一次踏入公司园区的时候，就震惊不已。
    这地方，有着层出不穷的新奇技术。
    然后，他拿着自己的权限，登陆公司资料库，看了一遍公司手上的技术。
    已经能用到实战的动力外骨骼暂且不谈。
    哟嚯，好家伙，连能用作武器的激光都有。
    还在研发载重两百吨的超重型无人机。
    这样的设备，公司居然是自己折腾，国家方面几乎是没有参与。
    本想问问张永红，这到底咋回事的。毕竟张永红给他打过下手，在这种小事上，应该不会隐瞒他。
    结果，张永红没找到，却是在姜经理那里得知了公司曾经的遭遇。
    新材料，新雷达。
    以晋老的阅历，立马知道公司是个什么情况了。
    这不就是养肥的鸡被针对了嘛。
    其实公司在张永红被挖走的时候，就应该转编制了，至少引入国有资本。
    结果没有转变。
    好家伙，这不是明摆着抗拒国家的管控么。
    区区一只鸡还想翻了天？
    不搞你，那搞谁？
    也就是现在了，搁意识形态全面对抗那会儿，真的会直接把人拉去吊路灯上的。
    “难搞。”方军把头发抓得跟鸡窝似的，苦恼至极。
    对此，晋老只是嘿嘿地笑着。
    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方军产生了疑惑：“晋老，你跟我说这些，难道不是想要让我站到红色阵营里面去吗？”
    “你本来就是红色啊，难道不是吗？”晋老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再说了，你要是真的想跑路，早就跑啦。哪里还会找人搞光子计算机。”
    晋老自认看人还是挺准的。其实方军就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谁会考虑什么意识形态对抗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啊。
    不如想想早饭吃什么，午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呢。
    吃饱了，考虑一下跟老婆玩什么姿势。
    没老婆的，打开手机刷刷小视频，看看擦边小姐姐。
    又或者是打打游戏。
    这才是普通人。
    人在吃饱喝足以前，是不会考虑其它事情的。
    “那你说的这些……”方军想了想，“是在提醒我吗？”
    “我就是一个疯子，你觉得是，那就是咯。”晋老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不过，就方军再这么搞下去，早晚还是会出问题的。
    公司现在的运行模式并不合理，需要有所转变。
    “那我应该怎么做？”方军虚心请教，“现在跑去找官方的人，说跟他们合作？说手里有很优质的项目，值得投资？”
    “诶~~~”晋老摆摆手，“自己送上门的最不值钱了。必须是他们找过来。”
    “咦？”方军惊讶地看着晋老。
    “怎么？”晋老知道方军在想些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会怂恿你把东西主动送出去吧？”
    毕竟他是在为国家说话来着。
    “呃，呵呵……”方军尬笑几声，掩饰被看透的心虚。
    “共产主义又不是什么强盗，你瞧不起谁呢。”晋老笑骂一声，“其实答案很简单，搞个重要的玩意，让官方的人自己上门寻求合作就行了。到时候，记得多提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记住，有来有往，这关系才能长久。”
    “说来说去，你这还不是想要搞个大飞机嘛。”方军忽然觉得自己看透了晋老的想法。
    怎么吸引官方的人上门？
    嗨，搞个目前世界最先进的导弹都追不上的飞机，那不就行了嘛。
    “这你就错了。”晋老笑着摇头，“信不信我用别的办法一样可以把人引过来？”
    “信……我倒是信的……”
    方军对晋老是有信心的。
    不说科研能力，就说这个看问题的角度，就比他这种普通人强太多了。
    “就是不知道晋老的办法是？”方军试探性的问。
    “很简单啊，动力外骨骼就行了。”晋老信心满满地说着，“单靠这个，就能解决公司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