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羿绵,我们真有缘。
“我叫江羿绵,我们真有缘,之前以为只是同一个大学,结果居然是一个宿舍的。”
黄杨也有点想不到,假期被自己毁了衣服的人会是自己的舍友。
很有缘的江同学又一次拒绝了他赔衣服的诉求,黄杨没再提衣服的事,说自己不参加军训,之后江同学可以对他随便使唤。
理所当然的被问到了不用军训的理由,一番解释后,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当然,他并不知道江羿绵已经偷偷在心里给他树立起一个病弱室友的形象。
江羿绵其实也没有很废,只是脚上打了石膏,上下楼梯这种需要两条腿合作的运动不方便,需要人帮忙,上厕所洗澡这些倒还好,找个工具辅助能自己解决。
黄杨爬上床,帮他擦干净床铺,又铺上学校发的蓝格子三件套。
他弄的时候江羿绵就坐在下面看。毕竟两三个月没住过人,怕灰尘落身上,江羿绵被连人带椅子挪到了对面床位那儿。
宿舍里就两个人,一个还忙着铺床,无聊的人眼睛到处转,看啊看,瞄上了自己身后的床位。
“哎黄杨,你旁边这个床位睡的是谁知道不?我和他换一下,这样你就不用来回爬了。”
黄杨手上没停,“学生守则上说不允许私自调换床位。”
江羿绵笑嘻嘻的:“那就是说可以经过允许以后调换咯,我中午去找宿管问一下,看看要不要写申请的。”
黄杨套被套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说:“我和你去吧。”
“那太好了。”
他们下楼时4号床的赵寒星刚好在宿管那儿报到领钥匙,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宿管又给两个班的班主任打了电话,两边都觉得没问题。刚开学很多信息都在更新矫正,同一个宿舍之间换床不算麻烦,阿姨在电脑上改了两个人的床位号,床位就换好了。
三个人一起上楼,黄杨打湿抹布擦干净第三块床板,新舍友负责把床单被子从对面搬过来,江羿绵这个伤患则坐在黄杨的椅子上做气氛组。新舍友赵寒星是个开朗性子,俩人天马行空的乱聊一通,偶尔拉上黄杨加几句话,路过门口的人都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中午三个人一起去感受了一下学校食堂,觉得伙食还可以,能吃四年。下午赵寒星要去逛广夏,约好晚上人齐了一起去校外吃饭后就散了。
江羿绵东西还没买齐,黄杨就带他去了学生超市。
俩人回来时另外一个室友已经来了。新室友是个清秀的男生,白白净净,戴着细框眼镜,穿着短袖和牛仔裤,看起来很腼腆,父母陪着,正在整理衣服。
江羿绵乐哈哈地打招呼,喊叔叔阿姨好,又向新舍友介绍,说自己是那个“瘸了腿的江羿绵”。
新舍友叫吴青籁,苏杭人,说话声音偏软。
“你好,我叫吴青籁,”说完把桌子上的一筐龙眼递过来,“请你们吃。”
江羿绵拿了几个,正要剥了尝尝,想起来旁边这人有点高冷,可能不好意思伸手拿,就往那边递过去。
黄杨没接他手里的水果,直接从筐拿了两个,说:“谢谢,我叫黄杨。”
抬着手的江羿绵愣了一下,下一秒黄杨从他掌心拿走那几个龙眼,另一只手放下手里的袋子,又把被推进桌子下的椅子抽出来转个方向,把人扶过去坐好。然后站在旁边,开始剥龙眼。
江羿绵不太懂他要干什么,盯着他看,旁边一家人看着黄杨,也突然不说话了。
黄杨剥好一个放到江羿绵还张开的掌心,又剥了一个自己咬了,核吐在手心里。
“很好吃,”他对着新室友说,“谢谢你,吴青籁。”
“哦,不用谢。”
新室友看着黄杨,突然红了脸,然后飞快低下头。
黄杨遇到一些过比较害羞的男孩女孩,没有吴青籁这么爱脸红的,而且是莫名其妙就脸红的。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吴青籁的父母。
那对父母显然已经习惯了儿子的这种行为,“没事孩子,我们家籁籁内向,他一直是这样,和陌生人说话就脸红。”
原来是这样,黄杨转头看江羿绵,那人嘴里咬着褐色的桂圆肉,也在转头看他,看到黄杨眼里的吃惊后松了一口气,才嚼吧嚼吧把核吐了。
看来惊讶的不止黄杨一个人。
快吃晚饭时307最后一个室友刘宴安才到宿舍,听说要一起吃饭,行李也不管了,放下东西就要出门。黄杨说时间还早,让他先休息一下。
风风火火的东北人喊饿死了,拉着人往外走,看见江羿绵打石膏的脚又要背他下楼。
江羿绵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下楼梯时候扶我一下就行,我走很快的,不耽误吃饭。”
“不是吃饭的事,我身强体壮,保管你平平稳稳到楼下,别害羞兄弟,你试过就知道了。”
江羿绵又拒绝,刘宴安又坚持,两方拉扯几个来回,最后还是背下了楼。
长大后被人背的经历太稀奇,江羿绵怎么都不答应回来时候再让他背着上楼。得知不能助人为乐后刘宴安只好遗憾叹气。
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小店,人挺多,来自祖国不同省份的五个人围着小长桌举起一次性塑料杯,为天南地北相聚的缘分饮了半杯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