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禾菀挣脱不开,看了眼要往开拉他的春桃,“让萋萋拿一本祖母的佛经进来。”
春桃立刻明白了傅禾菀的意思,急忙去找了萋萋。
“你现在可在想与我有关之事?”
宋淮话音刚落,就重重被人敲到了后颈,皱眉摔倒在地。
傅禾菀怔住了,她错愕地看向萋萋。
宋淮力气大,春桃拉不开,她只是想让春桃叫萋萋过来,让萋萋拉开宋淮,毕竟萋萋是凌隽驰的人,哪怕得罪了宋淮,也有首辅大人那边的人保着。
却不曾想,她竟直接将宋淮给敲晕了过去。
春桃和冬竹也大吃一惊,震惊地看了眼萋萋,又无措地看向傅禾菀,“主子,这可如何是好?”
怎就直接将二公子打晕了过去?
这可是侯府的二公子!
“先将他搀扶到床上,我今日去偏房睡,左右是能清静一夜。”
傅禾菀抬步出了主屋。
她知晓别人能听到她心声这事儿以来,这是头一次被当面质问此事。
竟是在世子爷这头翻了船。
“春桃,你去解语院那边说一声,就说二公子从世子爷的院子里出来之后,便在清辉院里头宿下来,让雪姨娘今夜不必再等了。”
既然世子爷一心向着弟弟,那就看他这份信任能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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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语院。
雪娘刚喝下了那养身子的苦汤汁,便被原原本本告知了此事。
她的将药碗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香儿吓的急忙跪到了地上。
“世子爷不愧是世子爷,根本不将我哥哥放在眼中,听说他近日便在老夫人那头称赞傅禾菀,这些时日还总是劝着夫君去傅禾菀那头。”
“主子息怒。”
雪娘本想着,帮宋淮谋划世子之位,应当慢慢来。
可今日世子所做之事,却让她心中浮躁,平静不下来。
明明夫君已经许久没有去清辉院,老夫人和她婆母近日都劝的不勤了。
可这世子一回来,傅禾菀便犹如得了靠山一般。
“主子,如今玉姨娘那头的事紧要,主子切莫气坏了身子,明日之事若成了,二少夫人即便是再仗着世子爷和老夫人袒护,也躲不过这一关去,二公子的心向着谁,谁才是赢家。”
香儿急忙跪着将蜜饯果子递过去。
听了香儿的话,雪娘脸色好看了不少,“你见过揽月阁那个翠茗了吧,她都安排好了吧。”
“主子放心,这一次,一定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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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傅禾菀卯时起床,梳洗过后,宋淮便沉着脸来了。
“昨日是谁,胆敢对我动手?”
对主子动手,这罪可是太大了。
若萋萋不说明她是凌大人的手下,怕是难逃一死。
傅禾菀看了眼一旁的萋萋,她大抵一晚上也想清楚了,她犯了大错,这个时候慌乱地低下头。
傅禾菀起身,拽住了宋淮的袖子,“夫君怎这般大的火气,先坐下,喝完甜汤,妾身慢慢同夫君说。”
宋淮阴沉的面色,在看到她牵着他袖子的纤细手指上,好看了不少。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追究此事。
这若是解语院里头发生的事情,在屋子里的丫鬟一个都别想逃过,挨板子发卖。
“萋萋,去将我妆奁旁边的药膏拿过来。”
“是。”萋萋急忙低着头走过去,将药膏给傅禾菀递了过去。
傅禾菀拿帕子,沾了药膏,给宋淮后颈上涂了一些。
这几个月以来,宋淮何时见过她这般细致,和风细雨一般,还亲手为他上药,他心头微动,“别以为这样,我便不追究此事,是这个叫萋萋的丫鬟,是吧。”
“夫君昨日那般凶神恶煞的闯进来,又说了那么多神神鬼鬼之事,妾身原先就被吊死的那丫鬟吓的日日噩梦,清辉院同妾身亲近的丫鬟皆知此事,昨日许是见到妾身如何同夫君解释,夫君都不听不行,才做出如此以下犯上的大错。”
傅禾菀将药膏递到了萋萋手上。
“昨日妾身当真是吓坏了,也惩戒了萋萋这丫头,罚了她一年的月俸。”
傅禾菀坐下,轻声道:“况且,昨日夫君说的那些话太过糊涂了,怎会怀疑妾身与世子的关系?虽不知世子同夫君说了什么话,可妾身同世子说过的话,恐怕都没超过十句,若是被有心人听着,岂不是要出大乱子?”
宋淮闻言,也想到了他昨日,听闻不知他一人能听到傅禾菀心声之后,心中难堪,又莫名酸痛,的确说了一些过分的话。
“昨日妾身也为夫君诵读了祖母给我的经书,夫君可觉得好些了?”
宋淮对上她的眸子,竟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心跳的厉害。
他想到了他枕边放着的经书。
原来她昨日还为他诵读了经书。
“但我能听到你的心声,此事确实当真。”他伸手去拉傅禾菀的手。
总觉得她这双手也生的极其好看。
傅禾菀默不作声避开,抬眸看了眼萋萋,发现萋萋的愧疚已经藏都不用藏了。
她这番曲意逢迎,的确是为了保住萋萋的命。
毕竟萋萋是为了她才打晕了宋淮。
同时她要让萋萋念她的恩,以后能在凌大人那边,再多为她说些好话。
护身符她又不嫌多。
只是宋淮也奇怪,她不过是像是上一世一般稍作关怀,甚至还不如上一世情真意切,宋淮竟露出这般动容的模样。
宋淮没能牵住她的手,脸色又不悦了几分,“说起来,我何时吃醉酒,同你说过有关大哥的事情?”
昨夜在大哥的沉香院。
大哥说他听到傅禾菀心中所想,说他吃醉酒之后,同傅禾菀说,希望大哥死在外头。
虽然,他的确有过这般想法,但他却从未吃醉酒同傅禾菀说过。
“夫君的确没有在妾身这头醉过酒,也从未说过有关世子之事,你都把我说糊涂了。”傅禾菀一脸茫然。
宋淮瞧见傅禾菀甚是不解的模样,竟鬼迷心窍的觉得她这般模样甚是好看,不自觉地心跟着软了。
同时也心生怀疑,他皱眉道,“那便是大哥那边,假意试探我?”
大哥肯定是听到了傅禾菀的心声,但吃醉酒这句心声,却极其有可能是在试探他。
想到他昨夜竟在大哥那里那般失态,怕是被大哥试探成功了。
大哥的城府,当真是越来越深了。
傅禾菀不再理会宋淮,夹起一块点心,轻轻咬了一口。
一个极其信任弟弟的哥哥,还有一个极其怀疑哥哥的弟弟。
这对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当真是天差地别。
这般想想,凌大人和雪娘,似也是这样,性格谋略,皆是天差地别。
她正想着,门外响起卫三的声音。
“二公子,二少夫人,凌大人请二位一同过去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