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皱眉,这般早,凌大人为何要让他,还有傅禾菀一同过去?
尤其是,为何还要见傅禾菀。
他看向傅禾菀,发现她也不是很想过去的样子,便稍稍宽了心。
他竟还是因为大哥那番话,竟对凌大人起了疑心!
这便是大哥的目的!
————
玉璋院。
傅禾菀跟着宋淮进了膳厅,看到只着一身月白衣袍的凌隽驰,傅禾菀急忙收回了视线,和宋淮一起行礼。
“免礼吧,都是自家人。”
凌隽驰眸光落到了宋淮身上,“昨夜发生了何事,为何动静闹的那般大?”
宋淮闻言,刚坐稳又急忙站了起来,“昨夜可是我扰了大人休息?”
“有些,倒不打紧,只是鲜少听到清辉院之中那般吵闹。”
凌隽驰说完,看了眼傅禾菀,“你们夫妇二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阿姐昨日在宫中,还嘱咐我,不可仗着我的势,让二少夫人受了欺负。”
宋淮本疑惑为何凌大人日理万机,怎会关心他们夫妻二人之事。
听到与太后娘娘有关,顿时明白了。
宋淮牵住了傅禾菀的手,感觉她要抽出去,又用力抓住,“不过是一些小事,多谢太后娘娘挂念贱内,已经无事了。”
凌隽驰看到二人牵着的手,淡淡地“嗯”了一声。
傅禾菀此时也不好抽出来,但是她莫名觉着,凌大人虽然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此时冷淡中的那股子冷意,已经到达了她无法忽视的地步。
“听闻雪娘前些日子在府中犯了错,若是有什么能弥补的,尽管开口。”
乍一听雪娘的名字。
宋淮心虚地松开了傅禾菀的手。
傅禾菀将手收回袖中,攥着帕子慢慢擦了擦。
丫鬟鱼贯而入,将一碟碟精致的早膳摆在了桌上。
宋淮已经斟酌好了用词,恭敬道:“雪娘只是在掌家之事上稍稍有些生疏,我母亲也想着,过些时日,再好好教她,雪娘聪明伶俐,定然能掌好后宅。”
傅禾菀不敢动筷子,她不想在玉璋院里头,沾上任何瓷器,筷子一类的。
心里头还是想着今日凌大人找他们过来的用意。
竟是为了雪娘出头吗?
说起来,这还是凌大人第一次为了雪娘出头,想要帮雪娘拿到掌家权。
“她做不了此事,可同广平侯夫人说一声,日后,不许雪娘再掌家。”
傅禾菀闻言,微怔,抬眸看向凌隽驰,只见凌大人皱着眉,用了一口早膳。
一旁的宋淮已是心中惊讶。
他也当凌大人是为了替雪娘撑腰,所以想着,再劝母亲,将掌家权交还到雪娘手中。
可听凌大人这意思,竟是真的不想让雪娘掌家。
“用膳吧。”
“是。”宋淮拿起筷子,局促的吃了一口。
傅禾菀自然也不能干坐着,惹人怀疑。
她只得拿起筷子,挑着夹了一些,看似在夹菜,一口都没吃罢了。
饭后,卫三让丫鬟们将饭菜都撤了。
他看向萋萋,“这位姑娘,前些时日请教了我一些拳脚功夫,今日再过过招?”
萋萋急忙看向了傅禾菀,“我,我还没问我我主子。”
傅禾菀笑道:“留下吧。”
凌大人的人,这般明目张胆要萋萋留下,恐怕是已经知道她知道了萋萋的身份。
整个屋里只有宋淮一头雾水,却觉得这丫鬟当真是个有福气的。
本要回清辉院之中再罚她,眼下竟入了凌大人侍卫的眼。
“是你的福气,好好跟着卫三大人学一些,以便日后保护好你主子。”
宋淮也提点了萋萋这么一句,然后同傅禾菀一起,和凌隽驰行礼后才离开。
待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人。
卫三轻声开口,“昨夜二公子可同二少夫人圆房了?”
“那是自然没有的,二少夫人恨不得躲二公子远远的。”
卫三闻言,松了一口气。
他昨夜听到清辉院动静之后,便想出去查看,谁知出了院门口,刚好碰到了那个小厮。
那小厮似也是过来看的。
他二人一碰面,都又各自离开。
所以卫三不知道昨夜清辉院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在玉璋院里面听着,那边动静不小,隐约听着了二少夫人恼怒的声音。
虽萋萋在那院子里头,但萋萋在那个院子里不过是一个丫鬟,自然不能替主子做什么。
卫三看向了自家大人,发现大人脸色好看了不少。
“只是我闯祸了,我昨夜,将二公子打晕了。”
卫三愣了一下,忽地想笑,又憋了回去,“你,你当真是大胆,二少夫人和宋淮没罚你?”
“二少夫人心善,怎会罚我,只是害的她早上为我求情,对那二公子柔声细语,还亲手给他上药,虽然那药膏是养颜祛疤的,不能消肿止痛。”
卫三轻咳一声,本已经给萋萋这丫头使了眼色,奈何她没看到。
萋萋意识到的时候,看到自家大人的表情,急忙跪下,“是属下该死。”
凌隽驰起身,“起来吧,有什么该死的,傅禾菀是宋淮明媒正娶的妻子,即便是圆房,又关我何事?”
卫三也跟着跪下。
大人您要不要拿铜镜看看您现在的脸色,怕是杀人之时都没这般阴沉过。
萋萋也不敢起来,“皆是属下之过,只因昨夜那二公子太怪了,总是说一些离奇的话,说什么他和广平侯世子都能听到二少夫人的心声,还说什么,为何我不是唯一能听到你心声之人,还动手动脚的,属下瞧见二少夫人脸色惊讶又苍白,这才失手打晕了那二公子。”
“啪”的一声,杯子摔到了地上,摔成了两截。
萋萋就要抬头,结果被卫三给按住了脑袋,不敢让她抬起头。
毕竟他从未见过大人脸上露出过这般神色。
“你们都出去吧。”凌隽驰揉了揉眉心。
竟是这样。
他此时竟也同那宋淮有了同样的想法。
我不是唯一能听到你心声之人。
他在她那里,竟也不是特别的。
什么命定之人,不过是她恨着的,区区一个妾室的兄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