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启笑着说道,
“别,别埋汰大师兄!不是他给我指道,他是无心一句玩笑,我早就知道我的瓶颈在这里!以前,一直下不定决心。现在没有路可选了,明宿观开山祖师,不也是一个半吊子?还不如我呢,但第三代就出了一个蒲世渡!我有啥不敢?”
杨近秋盯着赵文启,“认真的?”
赵文启,“认真的!”
杨近秋笑着说道,
“那我留在响铃堂继续挣钱,你经费不够,我投资你,以后你是殿主,我是副殿主,必须给我留个位置!”
他不赞成赵文启的做法,但必须承认赵文启的实力。
开宗门,不需要每天面对打打杀杀,或许赵文启还真能成事,再说了,响铃堂从来没人这么干过,万一成了呢?必须提前下注。
赵文启笑着说道,“我自己挺心虚的,你真敢投资我?”
杨近秋,“怕啥?你不会开宗门,那就先按着响铃堂的模式干!我还在响铃堂继续干,给你兜底。对了,把顺序倒一下,先成家再立业,有了老婆孩子,再开宗门。要是没钱娶老婆,跟我说,我给你赞助,谁让咱们是兄弟?”
赵文启伸手,“有你这话,豁出去了。”
杨近秋伸手,“必须豁出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豁出去要娶杨近秋?有魄力!你要是娶她,我觉的你飞升都指日可待!”
杨近秋的手从赵文启身上快速收回,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你有毛病啊?不知道偷听别人说话,很没教养?”
卢孟骑着摩托,一脸坏笑盯着杨近秋和赵文启,
“我是偷听吗?你俩大马路上做白日梦,我骑着摩托,这么大的声音,都没吵醒你们,这怪我?”
杨近秋翻个白眼,这人骑着摩托不假,但摩托悄无声息就跑他俩身后了。
赵文启神色严肃,“卢孟,焦素贤现在咋样?”
卢孟嬉笑收敛,
“兄弟,这么大人了,机灵点,该干嘛干嘛去吧,腾容姿护不住她,她偷了柏妮师叔的传承,不可能活着离开明宿观!”
说完一脚油门,朝着坡上冲去.......
..........
赵文启在集贸市场外打了一个车,直奔火车站。
别了,宁绪。
别了,九原。
别了,清远。
他这一颗心,没着没落。
明明心中揣着一个宏图大业,可是他却不是激情澎湃。
拿出手机,他想给杨近秋再说点什么。
可是他说的,肯定会引起杨近秋的反感。
杨近秋没错,也真的不合适跟杨近秋讲什么君子和小人。
杨近秋这一辈子,跟上腾容姿,不需要考虑做个君子还是小人。这些问题,多数人,没有必要思考。
车子过了两个红灯,赵文启还是拨通了腾容姿的电话。
腾容姿应该是在做晚饭,“这么快?一起上来吃饭。”
赵文启微微错愕,但知道腾容姿误会了,“腾当家,我跟谷先生不在一起。我是跟您说一声,我要回函西了。”
腾容姿翻动炒勺的声音停了,“文启,我这边正是用人时候,你怎么要走?”
赵文启,“腾当家,近秋还是跟着您,我是必须离开清远了。”
腾容姿,“是不是钱不够?多少,你说个数,我一会儿让人给你转过去。”
赵文启,“不不不,不是,当家的,杨近秋要对那些长老下手,我希望你能及时约束她,别让她捅了大篓子,我其实想让她跟我一起走的,但是她不走,你要是真的有要必须处理的人,我帮你处理完再走。”
腾容姿沉默一阵,“不需要,文启,你是想做你师父没做完的事吧?”
赵文启咬咬牙,“是!”
他本来不想说的,因为心里没底,所以想低调一点,也给自己留个后路。
但腾容姿猜到了。
腾容姿,“能想明白,那就是你开窍了。你师父临终之前,跟我说,不求你光耀宗门,只求你平安一生,真的对不起,我有负他的嘱托。要重开宗门是大事,先看函西那边环境如何,随时跟我保持联系,我这边彻底整顿完,我会派人过去帮你。”
赵文启嘴唇哆嗦,深呼吸几次,“谢谢当家的。”
腾容姿,“不要有任何负担,也不要心急,一定先观察,随时跟我保持联系。”
赵文启,“好!当家的。”
腾容姿笑着说道,“轻松一点,这是好事,赵掌门,一路顺风。”
电话挂断了,赵文启长长吁气。
脸上出现了笑容,如果一样的事,他要是跟白东波谈。
白东波百分百,会杀了他,以儆效尤。
因为入了响铃堂,那就连命都是响铃堂的。
至于杨近秋觉的妇人之仁难成大事,那才是短视。
第一,响铃堂真的杀了那些长老,百分百垮掉,因为青黄不接;
第二,杀了那些长老,只是换汤不换药,百分百换一群没有任何经验的蠢货上去,没有治理经验,可不就是要摸着石头过河?其它势力,会给他们摸着石头过河的时间?
第三,那些核心位置用人,必须通过竞争和选拔,这个过程中,扶持一些新人,完成新旧交替,同时也能看人品,看能力。
这不是过家家,选一些听话的人坐那个位置。
听话的人,多数是畏威不畏德的小人!
脑海又传来冯书艺的喊声,“我从来没有救过人,我想救他,我要救他......”
他赵文启值得救吗?
可杀可不杀的人,他都杀了。
杀到最后,他越来越暴疯狂,响铃堂跟他意见不合的人,他都没放过一个。
师父一直说,做事先做人,他现在懂了。
看看大师兄安休甫:
安休甫会跟一个孩子成为朋友,会跟一个被渣男耍的女人成为朋友,会跟他这类被人追杀的丧家犬成为朋友,会跟明宿观杀人如麻的喜鹊成为朋友,跟被赫里台针对的卢孝通成为朋友,跟响铃堂当家的成为朋友.......
为啥啊?这绝对不是单纯实力的问题。
他加入响铃堂时候,已经比他师父强太多了。
他师父逃离函西时候,受了道伤,实力一辈子都没有什么长进。
但他师父跟腾容姿父亲是朋友,跟明宿观马彩彩的父亲,也是朋友。
而他呢?作为师父唯一的弟子,跟马彩彩能比?跟腾容姿能比?
他一直羞于说自己的身份,其实是自卑。
半废的他,因为不能跟人动手,所以一天都在胡思乱想,就是这样的环境,他竟然想明白了。
重开宗门是大事,但做大事之前,先给他师父修座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