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楚绕过周小七,再度来到李秀华身边。
“谁知道她把钱袋藏哪里了,我正要拉她去见官,让文瑞忠审问审问。”
“这么说,你空口无凭了?”周小七脸上青筋暴起。
“空口无凭又怎样,你还敢打本公子不成?”
仗着自己的身份,陈文楚挺着胸膛,挑衅说道。
周小七拳头攥得很紧,牙关紧咬。
见此,李秀华赶紧走过来,拉着周小七的衣袖。
“孩子,娘没事,你不要冲动。”
深吸几口气,周小七勉力控制住怒意。
“敢问陈公子,你丢了多少钱?”
既然拉扯不清,周小七打算赔钱了事,总不能真让李秀华去见官。
“丢了多少钱?”陈文楚冷笑一声:“怎么,你这连祖传宝物都想当掉的穷鬼,还想赔钱不成?”
“少废话,多少钱?”
见此,陈文楚仰头大笑一声,比出一个手掌。
“五百两,本公子的钱袋里,有五百两银票。”
闻言,周小七眉头一皱。
别说五百两了,五十两他都拿不出来。
更何况这个月刚擢升队正,例钱还没发放呢。
李秀华却看得透彻,见周小七想赔钱,立即拉着他的袖子。
“孩子,娘亲没偷钱,这钱咱可不能赔。”
“对,小七,不能赔。”旁边的街坊立刻附言。
“这赔了钱,不等于承认自己偷盗吗?不能赔钱。”
众人纷纷出言。
周小七憨直,倒没想到这点。
旋即,他眉头紧锁,看了一眼李秀华,心疼无比。
都怪自己没用,当了那么多年的守城兵丁,到头来,既没钱又没势。
他心中暗自愤恨。
陈文楚却是得意阴笑,斜着脸问道:“怎么样,是赔钱还是去见官啊?”
周小七将李秀华紧紧护在身后,沉默不语。
陈文楚继续道:“你家里不是有个高脚杯,要不这样,你把那东西赔给我,咱们就算两清。”
“你休想!”李秀华立刻出言反驳。
“贱民,还敢说话,走,跟我去见官。”
见周小七不敢动手,陈文楚愈发猖狂,伸手想要去拉李秀华。
“滚开!”
一声怒吼,周小七手上使了力,将陈文楚一把推倒在地。
“孩子,不要动手。”
李秀华赶紧制止:“没有证据,去见官又如何?”
“娘亲,那衙门进不得。”
身为公人,周小七自然知道,衙门进去了,不脱层皮休想出来。
更何况首告是陈文楚,国丈之孙。
文瑞忠不敢不给面子。
陈文楚被推倒,怒意冲上脑海。
“你这腌臜贼子,别以为你是赤磷卫队正,老子就怕你了。”
“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敢把我如何?”
说完,陈文楚再度上前,伸手便要推开周小七,去拉李秀华。
周小七死死拦着,呼吸声已经越来越重。
肉眼可见的脸颊,也已经逐渐涨红。
见够不着李秀华,陈文楚干脆跳了起来,开始疯狂输出。
“呸,你个贱民,挨千刀的穷鬼,敢偷老子的钱财,信不信本公子让你生不如死。”
本来因为疾病一事,他就甚是心烦。
又遇到这等事,陈文楚借机发泄。
“还有你,别以为升了队正就了不起,本公子只要一句话,我爷爷就能让你永堕地狱,不得轮回。”
“知道我爷爷是谁不,国丈陈实启。”
“还有,我爹是李绩!太常寺主簿”
“我姑母是德妃...”
陈文楚的声音,犹如地狱里的声音,一声声击在周小七的心间。
不断在他耳边环绕。
周小七拳头越攥越紧,双眼逐渐猩红。
他只觉浑身血液逐渐沸腾。
多年来的憋屈,还有高脚杯被坑的仇恨,一齐涌上心头。
“呸”
陈文楚见够不着李秀华,嘴里咳出一口浓痰,吐在了周小七的身上。
这一举动,彻底点燃了周小七的怒火。
他嘴角颤抖,瞬间失去理智。
右手被李秀华拉着,左手鬼使神差轰出一拳。
“砰”
陈文楚被这一拳,打得身形倒飞,滚出两丈远。
“啊...”
他一声痛呼,捂着剧痛的胸口,一口鲜血涌出。
“你...你个贱民,居然敢打本公子?”
陈文楚怒极,躺在地上还不忘指着周小七怒骂。
他横行惯了,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生死边缘。
只是下意识骂着。
“吼...”
周小七脸上青筋暴起,手臂肌肉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他如野兽般咆哮一声,不管不顾,再次上前。
“小七,不要,冷静点。”
李秀华试图去拉失去理智的周小七。
可此时的他,李秀华根本拉不住。
甩手走到陈文楚面前。
周小七扬手,对着他的脸颊便是一巴掌。
“啪”
陈文楚被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立时红肿。
“你...你...”
这一巴掌,似乎让陈文楚恢复了些许冷静。
他见到周小七疯狂的模样,知道此时若再多言,难免要吃亏。
想骂些什么话,却不敢再出口。
可周小七,完全如一头发疯的野兽。
挥起手,又是一拳。
“砰”
拳头砸在陈文楚的嘴上。
“唔唔唔”
捂着嘴,陈文楚痛呼。
他觉得牙齿至少掉了两颗...
不,是三颗!
周小七没有说半句话,扬起手,不断往他脸上拍去。
“趴趴趴”
清脆的响声不断传来,陈文楚的脸,瞬间肿得如猪头一般。
“不要,别打了,不要打了...”
他只能双手捂着脸,不断求饶。
“小七,快住手,住手啊...”
李秀华早已被吓得大哭,走过去想要将两人分开。
可周小七此时哪里听得进去,他轻轻将李秀华推开。
见陈文楚双手挡着脸,怒意再起。
他先抓住陈文楚的右臂,一用力...
“咔嚓”折断。
场中立刻传来陈文楚的哀嚎。
“你个挨千刀的,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周小七带着粗重的呼吸声,听到他这么说,再次拉起他的左臂。
又是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左臂应声而断。
“别别,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别打了...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
陈文楚像一只狗在地上求饶。
“住手,快住手!”
此时,听到动静的另一队赤磷卫,冲散人群,来到两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