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的琐碎与波折中,二狗这段日子仿若被命运的巨手肆意拨弄,心情本就低落到了极点。
生意场上的诸多不顺,生活里鸡毛蒜皮的纠葛,层层叠叠地压在心头,积攒的愤懑与无奈如同汹涌的暗流,在体内肆意冲撞,终是让他落得个腕腹胀痛的下场。
实在捱不过这身体的抗议,二狗拖着沉重又疲惫的身躯,迈进了医院的大门。
一番繁杂的检查流程过后,医生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嘱咐着,让他少动肝火,情绪起伏莫要太大,随即开了几副中药,说是慢慢调理,方能让这被怒气搅扰得紊乱的身体机能恢复如常。
二狗揣着医生的叮嘱,怀揣着满心的怅惘,朝着药房走去。
熙熙攘攘的医院走廊,人来人往,嘈杂声、脚步声、推车声交织成一曲独特的“医院乐章”。
正走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同一团灵动的风,毫无预兆地撞了他,而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腿。二狗下意识地稳住身形,低头望去,只见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女孩,扎着两个俏皮的羊角辫,脸蛋红扑扑的,恰似春日里熟透的苹果,大眼睛水汪汪的,满是懵懂与纯真。
二狗缓缓蹲下身,双手轻轻扶着小女孩的双臂,声音不自觉地温柔起来:“小姑娘,你这是着急要去哪儿呀?”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地回道:“帅哥,要去找妈妈。”那模样,透着股子与生俱来的可爱劲儿,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二狗嘴角微微上扬,呵呵笑着问:“你从哪里看出我帅的呀?”
小女孩歪着头,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头说道:“叔叔个子高,模样好看。”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又补充道:“妈妈说我爸爸就是长这样。”
可话锋一转,小女孩又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小大人般的神态,着实令人忍俊不禁,她嘟囔着:“妈妈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二狗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了一下,泛起丝丝涟漪,他轻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呀?”
小女孩晃了晃脑袋,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很想爸爸,所以给我取名叫相思。”
“相思”,二狗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往昔的画面,要是自己没和小玉离婚,应该也有你小孩,说不定也这般大了吧,
岁月真是捉弄人呐。看着相思身着病号服,二狗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他站起身,温柔地抱起小姑娘,轻声说道:“叔叔送你回病房好不好?”
相思眼睛亮闪闪的,脆生生地应了句:“好。”
一路上,相思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指着墙上的卡通画,一会儿又说起病房里好玩的事儿。
二狗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回应几句,逗得相思咯咯直笑。
到了病房,二狗把相思轻轻放在床上,相思眨巴着眼睛,一脸认真地说:“叔叔,你人还挺好。”
二狗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逗趣道:“有时间我请你吃炸鸡。”
相思却撅起小嘴,老气横秋地说:“骗人,你不会的。大人就是爱撒谎,说是下次有时间请吃,就是客气话。”
二狗被她这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相思,说道:“我可不是爱撒谎的人,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相思接过名片,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看,虽说不认识字,可那电话号码倒是瞧得明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与相思告别后,二狗转身离开病房,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他的思绪还沉浸在和相思相处的短暂温馨里,脚步有些沉重又有些恍惚。
而此时,小玉正在医院错综复杂的楼道里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相思,
她的身影在各个病房门口穿梭,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在一个转角处,她与二狗擦肩而过,命运就这般捉弄人,两人谁也没有察觉到彼此的存在,近在咫尺,却仿若隔着千山万水。
小玉匆匆回到病房,看到相思正一个人在床上摆弄着玩具,安然无恙,那悬着的心才像块落了地的石头,松了口气。
二狗出了医院,夜幕已然悄然笼罩,
城市的霓虹灯闪烁,可他的心却依旧被愁绪缠绕,无处可解。
他接到叶少的邀约,说是在酒吧有要事相商,二狗想着定是叶少想借着这机会,和自己套近乎,他想寻找对俄贸易的出路,摆脱困境,自己是他理想的合作伙伴。
二狗虽然不怎么喜欢叶少这个人,但他心情烦闷,想去放松一下,便应允前往。
在酒吧服务员的殷勤引领下,二狗走进一间包房,
叶少早已等候多时,一见二狗进来,赶忙起身,满脸堆笑,热络地招呼着:“二狗,快请坐。”说着,递上一杯酒。
二狗接过酒,坐在沙发上,轻轻晃动着酒杯,里面的液体随之荡漾,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他的眼神却有些空洞,像是陷入了沉思,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过往种种。
这时,包厢门被人推开,小玉端着一瓶酒走了进来。
叶少满脸得意,指着小玉对二狗说:“二狗,看我给你找来谁?听说你这个前妻过的不怎么样,我特意捧场,让她作陪,怎么样?够意思吧?”
二狗眉头微微一皱,不明所以,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放在桌上,露出几分不悦。
叶少却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满脸谄媚,妄图在二狗面前表现一番,好让这合作之事板上钉钉:“二狗,我让她来就是为了羞辱她,为你解气。当年她给你戴绿帽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着,他伸手拽过小玉,粗声粗气地命令道:“来,陪我们喝一杯。”
小玉满脸厌恶,用力挣脱开,冷冷地说:“我今天不想喝酒。”
叶少一听,脸瞬间沉了下来,恶狠狠地说:“还轮不到你想不想,在这里上班就要满足客人。不然花那么多钱来干嘛?”
说着,那双手便不规矩地朝着小玉伸去,妄图将她搂进怀里,嘴里还嘟囔着:“来坐在我腿上喝,这才有情趣!哈哈!”
小玉惊恐又愤怒,拼命挣扎,双手用力推着叶少那令人作呕的手,眼里满是屈辱的泪水。
二狗见状,心头火起,猛地站起身,冷冷地说:“够了,真是扫兴。”说罢,抬腿便要往外走。
叶少见状,赶忙挽留:“二狗。”又指了指小玉,不怀好意地问:“这个妞以前是你老婆,不知道你现在还要不要?”
二狗头也不回,扔下一句:“你也知道是前妻,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说完,大步跨出包厢,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似是隔绝了一场闹剧。
包厢里,小玉满心绝望,泪水肆意滑落,打湿了脸颊,
她怎么也没想到,二狗竟如此绝情,眼见自己被这般侵犯,却视若无睹,哪怕是陌生人,也该伸以援手吧,看来他是真的恨透了自己。
叶少被二狗的离去弄得有些恼羞成怒,看着小玉梨花带雨的模样,不仅没有半分怜悯,反倒愈发肆意妄为起来。
他再次将小玉压在身下,双手开始在小玉身上胡乱摸索,嘴里还说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小玉咬着牙,强忍着恐惧与恶心,在叶少站起身脱裤子的间隙,
瞅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膝盖猛地一顶,正中叶少下体。
叶少惨叫一声,整个人瞬间像只煮熟的虾米,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下身,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你个骚娘们儿,敢踢我,老子今天非办了你不可。”
他强忍着剧痛,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
小玉趁着这空当,眼疾手快,拿起桌上一瓶酒,狠狠砸在叶少头上,酒水混着鲜血四溅开来,叶少又是一声惨叫,整个人瘫倒在地。
小玉慌乱地抓紧衣襟,夺门而出,高跟鞋在地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快速逃离这噩梦般的地方。
叶少的几个手下在外面听到动静,慌忙冲进包厢,只见到处一片狼藉,
叶少满脸是血,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还在声嘶力竭地叫嚣着:“给我抓住那个骚娘们儿,我要弄死她。”
手下们面面相觑,赶忙七手八脚地扶起叶少,有的递纸巾止血,有的则追出门去,想要抓住小玉,可小玉早已消失在酒吧的喧嚣之中,只剩那凌乱的包厢和叶少愤怒又不甘的咒骂声,
二狗出了酒吧,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些许,想起包厢里小玉那绝望又无助的眼神,心底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怨、有恨,可也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愧疚与不忍。
他仰头望着夜空,繁星闪烁,可这世间的事儿啊,却总是这般剪不断、理还乱,前路依旧迷茫,过往也如鲠在喉,他长叹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隐没在夜色之中,未来该何去何从,无人知晓,命运的齿轮依旧无情地转动,不知又会将他们卷入怎样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