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凛侧了一下头,冷静了一下。
他眼皮泛粉,在冷白的脸上显出几分娇弱。
“算了,你们都这样。”
郁娴穿着一件米白色短款大衣,牛仔裤和高筒靴,在寒风凛冽的室外还是有些冷的,她退后几步往温暖的大厅近了近。
“景先生,如果两方都有意,你的阻止根本毫无意义。”
“你怎么知道没意义,我喜欢她当然要去争取。”
景凛此刻不是会议上的沉着,更像个被偷走宝石的狼崽,着急又怒气冲冲。
郁娴嗯一声,“那祝你好运,有人觉得感情高于利益,有人觉得家族利益高于私人感情,其实只是价值观的差距罢了,你追求你的真爱,她追求她的事业,谁也赖不着谁。”
“况且你不是姓钟吗?”
景凛瞪着她,“霍家比钟家有权有势的,如果是你,你选哪个?”
郁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需要联姻来达到合作。”
景凛还想说话,他的电话响起。
对面一道女声传来,“你去哪了?”
景凛舌尖顶了顶侧脸,带着不爽,“我凭什么告诉你?”
那边传来冷笑,“你他妈花我的吃我的怎么就不能告诉我了?”
“还凭什么?钟少爷,你放着富二代生活不过下海来给我当情儿?怎么?追求刺激?”
景凛眼皮子一跳,看着郁娴,郁娴眨了眨眼,表情无辜。
“谁告诉你的?霍殃?”
“你回来,谁让你去找郁娴的?你真是摸老虎屁股,他的屁股我都不敢摸,你还直接拍上了!”
景凛咬牙,挂断电话,“我跟你说,霍铖珩不是好东西!”
说好替他保守秘密的。
沉茜挂断电话,面色很冷,钟家从没有露过面的老幺钟璟凛居然是她养的小白脸。
霍殃看着她,“别想了,沉茜,什么狗屁各玩各的,我不跟你来这套,我为什么要当霍家老大,因为我要的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吸了口烟模糊了他隽刻深邃的眉眼,带着几分深沉,“如果你还拦不住你爸爸,我就帮你解决。”
“说实话,沉家,在我这,真不够格。”
沉茜面色难看,“所以钟璟凛来我这是你授意的?”
霍殃:“不是。”
沉茜冷笑一声,红棕色的发色让她攻击力十足。
“可是你见过他,你没戳穿不是吗?”
霍殃不耐烦极了,这湿冷的天也让他心情不爽利,带着冰渣子的语气就咂了过来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们很熟吗?”
本来靠在廊台柱子上的男人直起身,“我觉得我们这事拖延太长时间了沉茜,到此为止,我是因为你是邝思九的小姨子才给几分薄面,懂吗?”
沉茜攥紧拳头,她从霍殃这里从来都讨不着好,她愿意来吗?不合作就不合作。
沉茜:“怪不得郁娴不喜欢你,你这嘴谁能受得了?”
说着就离开了。
霍殃嗤笑一声,狗屁,郁娴喜欢着呢。
沉茜离开后,霍殃收起笑,坐回躺椅上,看着手机。
郁阿娴也不打个电话。
霍殃越想越气,哪怕打电话过来直接说恭喜也比明知道也默不作声的强啊。
突然,电话响起。
霍殃看到备注一惊,艹,不会真是来恭喜的吧。
他突然不想接了,怕气死啊。
霍殃接起没说话。
郁娴应该是在开车,“刚刚景凛来找我了。”
“嗯,你就不怕他说的是真的?”
郁娴温柔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是真的,你应该不是那种为了钱就委屈自己的人。”
霍殃笑开,“乖阿娴啊,我咋那么稀罕你呢。”
“我要景凛所有的工作经历的资料。”
“好。”
霍殃看了看天空,“除夕的烟花看了吗?”
郁娴:“看了啊。”
过了会儿,她说道:“我楼前的那个,你放的?”
霍殃:“好看吗?也就只有我有这样的审美。”
郁娴笑了笑,“很好看,很漂亮,谢谢。”
晚上。
郁娴坐在办公室看着景凛以艾瑞克的身份在某高级投行做的项目,擅长并购重组。
邝家在为后面掌舵彩妃钢材做准备。
以他们的打算,应该是想让景凛跟随着入编,担任总裁配合整顿改革,然后塞上自己的人。
好打算。
不过到时候保留个人股的就不是自己了,她的34%必须全部抛出去。
郁娴趴在桌子上,下巴在手背上一磕一磕的。
平常温和的眼睛此刻含着光。
“宫聿,我们要发财了。”
那边传来低沉的笑声,“恭喜。”
郁娴拿过平板,“我一周后回美国。”
“好,这里正好有几个项目需要你。”
“还有,当初投资的时候有几个是华国的,两个川城的比较成功,你要不要顺便去看看再来纽约?”
“好,你让人整理好发我。”
初七
郁娴应约去了贝德生物华国总部公司沪市见亚太总裁郑仁寿。
郁娴坐在会议室第一位位置,画着简单的妆容,发丝精致得竖起一个马尾,黑色打底,干练精神,容貌美丽,低调奢华的气质一览无余。
她轻笑,“郑总,幸会。”
郑仁寿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似是不敢相信看着很是年轻的人手段却是老辣。
郑仁寿看着漂亮的女人,觉得这人是一个被推到台面上背锅的,背后之人为了避免麻烦推一个人出来。
哄着小情人让她风光一把顺便还能隐身低调赚钱。
只不过过了一会儿,郑仁寿听着郁娴的一句句冠冕堂皇的话,才改变了印象,大意了。
郁娴:“我答应,不就是退出吗?我早就退出了。”
郁娴皱眉,带着无奈和苦恼:“自从发了报告好多人找我的。”
“我都是为了大家好,如果没有我这次披露下次暴露出来的就是人命了啊,您说是吗?”
郑仁寿点头笑着说:“你说的是,是我们的疏忽。”
郁娴抿唇,“我的目的不是赚钱,深蓝机构本身就是为了股民规避风险的,不会做出恶意造假中伤任何优良企业,您说是吗,郑总。”
“你说的对。”郑仁寿深吸口气。
“看您这样,身居高位也很难兼顾基层,最后一份报告我也不忍心发了,毕竟贝德生物也给了数以万计的工人工作不是?”
郑仁寿点头,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呗,我有求于人除了点头还能干啥。
于是接下来,郑仁寿知道了自己还能干什么,他还能交钱。
只听见郁娴用温和的声音问道:
“所以,关于后续问题,郑总团团队打算如何处呢呢?”
暗语:我还有一份报告没发,打算怎么让我停手,快交钱。
郑仁寿笑了一下,比出了个数字,郁娴点头,干脆利落说道:“希望贝德生物在您的带领下渡过难关,更上一层楼。”
突然,一阵鼓掌的声音传来。
郁娴眯眸看去,只见一男人坐在轮椅上进门。
“郁总好口才。”
男人脸色苍白,清瘦,穿着毛衣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弱不禁风。
霍怀轸?霍家的人。
霍怀轸轻笑一声,“早就听闻郁娴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郁娴浅笑,“你好。”
“听说你跟铖珩一起长大?”
郁娴点头,“差不多吧,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啊,郁娴小姐是商人,我这有笔买卖,有兴趣吗?”
郁娴看着男人,霍殃的死对头啊。
她觉得霍怀轸在找死,别最后他俩合作失败又把自己搭上。
郁娴垂下眼眸,回答他:
“不感兴趣,你们争夺家产不要惹我。”
“如果我说爷爷要见你呢?”
“不见。”
郁娴起身,“霍先生,我很忙,对于这种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也懒得理会,也不可能以身试险参与进去。”
郁娴手臂修长而纤细,手臂挂着大衣,亭亭玉立站在他面前,精致的眉眼含着几分责怪,眉头微皱低头看着男人:
“我真的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不感兴趣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把我拖下水。”
霍怀轸笑道:“说什么呢,只是长辈想见见你罢了。”
郁娴往外走去,“抱歉,代我向老人家说句不好意思,我没时间。”
“现在不是正好有时间吗?”
郁娴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外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