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溪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前两天参加比赛的时候,抽空做了一个雕塑,现在想想放在店里挺合适的,结果还是忘了带来了。”
雕塑啊,说到雕塑司灼的确有印象。
她被爸妈关起来之前,的确听珺之说要给夏玉溪一个参加比赛的机会,好像就是雕塑来着。
“放在哪儿了?家吗?”孙海燕也被好奇心吸引过去,趴在夏玉溪的肩头问道。
“不是不是,不在家。在学校的第六教学楼的雕塑室里。要不我现在去拿过来吧?”夏玉溪挑着眉问道。
“不可以啊!别去了,第六教学楼闹鬼啊!难道你们最近没听说吗?”
一听到第六教学楼孙海燕狠狠地拍了夏玉溪一下,神色严肃地对着众人说道。
司灼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听过,反正她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在学校这么久了,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哪栋教学楼闹鬼呢!
“别胡说,那都是学长他们说出来吓唬咱们的。这世上哪儿有鬼啊?”杨黛对着孙海燕翻了一个白眼。
她们二人经常打闹,司灼也早已习惯了。
司灼和夏落落很默契地低头喝着果汁,她很想说出来:这世上有鬼的,而且还有很多啊!
其实可以说,自从她体质变了以后,走在路上都会看见不少赶去投胎的白衣鬼和灰心鬼,运气不好的还能遇到一些黄衫鬼。
那些小鬼虽然觊觎着她肚子里的宝宝,不过好在有晔华陪在身边,他强大的威压下人鬼都不敢靠近。
那些孤魂野鬼长相狰狞,各种各样的都有,司灼看了经常犯恶心。
于是晔华就把她的阴阳眼遮上了,若是想打开阴阳眼的话,念一遍咒语就好。
晔华是鬼,却懂得不少道术,有时候说的话或者做的事情,就连长平道长都不知道。
司灼还真的挺想知道晔华到底是属于什么鬼呢,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张嘴问,生怕勾起晔华不好的回忆。
“要不我陪你去吧!”司灼看着夏玉溪满期待的表情,可见她是多想给自己的新店贺喜了。
司灼看了眼店铺里忙碌的客人,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陪同夏玉溪去东西好了。
“你真的要去啊?那里闹鬼的啊!”孙海燕对于这个传言还是深信不疑,神秘兮兮地盯着司灼,再次强调着。
司灼不禁嗤笑一声,这孙海燕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原来也是一个胆小的主。
她的性格倒是和夏落落有些相像。
“无妨,我相信不过是传言罢了。就像杨黛学姐说的,那些男生总爱编些有的没的来吓唬女生。”
司灼起身直接拉住夏玉溪的胳膊,“我们俩一起,怎么说也是你给我准备的礼物,今天不拿到手,我心痒痒呢!你有教室的钥匙吗?”
夏玉溪木讷地站起来,愣了两秒钟才露出好看的笑容,无比开心地点头说道:“有有有有!最近参加比赛,借用了教室,所以老师把钥匙给了我一把。
那个……司灼同学真的不介意吗?我送的东西……不是很贵重,不像夏落落同学……”
司灼明白夏玉溪的意思,她家里不是很富裕,相比夏落落送的房子和店铺,她的雕塑的确有些拿不出手。
不过司灼可不是市侩的人,礼轻情意重,雕塑这种东西可不差,那是雕刻者一刀一刀的心血啊!
“你不要跟她比啊,她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五谷不分的傻大妞。哪有你心灵手巧!走走走,都快十一点了,咱们快去快回!”
司灼蔑视着坐在旁边的夏落落,故意说着酸溜溜的话。
果然夏落落听了不开心了,横眉竖眼地瞪着司灼,“你个没良心的,非要我刺激你才开心是吧?滚滚滚!赶紧的滚远点,不想看见你!”
“哈哈哈……”一桌子围在一起大笑着,好不开心。
司灼跟晔华打了一声招呼后,穿上外套就跟着夏玉溪来到了第六教学楼底下。
学校提倡节约,所以放学后第六教学楼除了周围亮着的几盏路灯外,黑漆漆的一片。
加上楼层高,而且这栋教学楼基本上都是各种文学社的聚集地,空荡的很。
十一月份的夜晚很冷,呼呼地吹个不停,真有点阴森的感觉。
楼道里黑洞洞的,吹来了一阵凉风,夏玉溪打了个激灵,司灼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明,拉着夏玉溪的手。
她知道夏玉溪是害怕的,毕竟她这么小巧的女生,很容易被孙海燕说得话吓到。
司灼带着夏玉溪顺着楼梯慢慢爬到了四楼,夜晚太深整栋楼估计就她们两个人。
司灼穿的是皮鞋,走在水泥地上会发出“咯嗒咯嗒”的脚步声,回响在寂静的楼层里,总让她产生错觉后面有人跟着。
“要不咱们回去吧?这空荡荡的……”夏玉溪抓紧了司灼的手,声音柔柔喏喏的,还带着颤音。
司灼停下脚步,停在了四楼与五楼的楼梯拐角处。
她不是害怕,她是累了。
本身就不喜欢运动的她,现在怀孕了体能越来越跟不上。
雕塑教室在六楼,她才爬到五楼就累得不行了。
她用手机照了照上面的路,回头看了眼夏玉溪,“都已经到五楼了,上面就是六楼了。现在就回去岂不是白忙活了?再坚持坚持,很快了。”
“可是……”夏玉溪顺着手机的亮光望了楼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没什么可是啦!”手机上的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晔华就要担心了。
也不给夏玉溪打退堂鼓的机会,司灼一鼓作气拉着夏玉溪的手冲到了六楼。
六楼是最后一层,一共有六个教室,跟司灼之前住的宿舍楼一样,七八十年代设计,绿色的墙裙。
龟裂的天花板墙皮被重新翻新了一下,全部涂抹成了白色。
两头都有楼梯通道,回转的楼梯,简单大方,一路走上去水泥台阶都磨得发亮。
不少教室的窗户都没有关,晚风透过发出恐怖的“呼呼”声,像怨妇哀伤的呢喃,飘荡在楼层里。
司灼的心脏开始不安地加快跳动,她总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们,那种不敢回头,背后又发凉的感觉格外瘆人。
以前就被霍丽萍这么吓唬过,虽然经历不少事故了,司灼还是不能适应这种感觉,总会忍不住汗毛倒立,直流虚汗。
司灼和夏玉溪二人借着手机的光找到了雕塑室,夏玉溪哆哆嗦嗦地拿着钥匙开门,也许是因为害怕吧,插了好几次都没插进锁眼。
司灼站在旁边谨慎地护着夏玉溪,那种被人暗中监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壮着胆子环顾了一圈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或者动静。
那么就说明,这栋楼真的如孙海燕所说,有鬼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眸微闭,平心静气,剑指眉心,喃喃道:“天青地明,阴浊阳青,开我法眼,阴阳分明,急急如律令!开……”
司灼睁开眼睛,再次环顾着四周的情况。
昏黄的月亮惊恐的冲进乌云里,像是要躲避什么一般。
楼道里飘荡着一层薄薄的黑气,风一吹便消散殆尽。
有黑气弥漫的痕迹,那么就说明刚才她没有产生错觉。
的的确确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暗处盯着她们。
那为什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难道是想伺机对她们动手吗?
这么一想。司灼不禁紧张起来。
普通的小鬼不会有黑气,根据刚才的黑气来看,这个东西的能力不能小觑。
这时,夏玉溪已经打开了雕塑室的大门。
她拽了拽司灼的衣服,“司灼同学,帮我照着灯。”她缓缓地推开了门,跻身走了进去。
司灼点了点头,举着手机跟了进去。
雕塑室很大,也很黑。散发着各种各样材料混合在一起的怪味儿,至少她有点接受不了。
抬起胳膊用衣袖捂住口鼻,尽可能的让自己呼吸不到那种味道。
她跟着夏玉溪的身影打着灯,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雕塑。
有的是实物雕塑,有的是人体雕塑,半成品和成品混乱的放在一起。
地上,桌子上也到处都是雕塑材料的碎渣,踩在上面会觉得有些硌脚,很不舒服。
在这种黑暗中司灼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
也许是教室里的那些雕塑太逼真,让她产生一种都是活物的错觉。
“找到了,怎么被人放到了这么偏的位置。差点没看见!”
夏玉溪一进屋就开始到处翻找着她的雕塑。
最后,还是在一个大雕塑的后面找到的。
司灼把手机的光照了上去,夏玉溪怀里抱着一个人头雕塑。
白色的石膏在灯光下反射着亮光,是一个女人的人头像。
安详地闭上眼睛,唇角带着一丝笑意。
也许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躲在暗处的邪祟,神经紧张的司灼被夏玉溪逼真的作品给吓了一跳。
手机也差点从手里滑落,她闭上眼睛,甩了甩头,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司灼同学你帮我去那个雕塑后面拿个纸箱出来好不好?这么抱着会被弄脏的。”
夏玉溪双手抱着那人头雕塑,用脚指了指刚才那个大雕塑的后面说道。
司灼见夏玉溪的确不方便,就点点头往往那个大雕塑那里走去。
雕塑室太乱,纸箱也都堆在拐角处,司灼够不着就顺手扶住了那大雕塑,借助支撑力捞了一个纸箱出来。
“啊——”可是就在把纸箱拿出来的那一刻,司灼的肚子瞬间疼了起来。
就像有人拿着冰锥狠狠地刺进了她的肚子一样,痛得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司灼同学!你怎么了?”夏玉溪被司灼突如其来的喊叫惊得不轻,差点手滑将怀里的雕塑摔了。
她立马放下雕塑,去查看司灼的情况。
手机摔落在地,灯光朝下被压住,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刚开始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