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灼的脸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双手捂着肚子忍受着剧痛。
豆大的汗水“啪嗒啪嗒”地落在面前的纸箱上,痛得她说不出来一句话,所以没有办法回答夏玉溪。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只晓得快痛死过去了。
难道是那个邪祟出手了吗?不可能啊,她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
司灼心里一阵慌乱,抓着夏玉溪的胳膊,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电话……找他们……快……”
她快撑不下去了,再痛都无所谓,她不能让宝宝受到伤害。
也不知道肚子这么痛,是不是和宝宝有关,要尽快通知晔华他们才可以。
如果这个时候有邪祟出来趁机作乱,那她和夏玉溪不是死也活不了了!
夏玉溪慌乱得不行,摸到司灼的手机,也不知道该发给谁,就拨通了珺之的号码。
手机“嘟嘟”了几声,里面传来珺之温柔的声音,“喂!”
“救……救命啊!司灼……司灼她快不行了……你们快来,快来啊!”
夏玉溪看着司灼越来越痛苦的样子,不禁更加慌乱,结结巴巴地说着。
“出什么事儿了?不要慌,位置告诉我,我立马赶过去!”
一听情况的不对珺之,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事情,拿着外套就冲了出去。
夏玉溪听到珺之的声音后,整个人便放松了一些。
她将司灼搂在怀里,替她擦着脸上的汗水,哆嗦地对着电话说道:“在……在学校,第……第六教学楼里,你快点来……我好害怕……”
司灼的半个身子躺在夏玉溪的怀里,双手捂着肚子蜷缩在一起,腹部绞痛难忍,疼得她不断呻吟。
老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痛成这个样子。
夏玉溪挂了电话,又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单手举起来,给黑漆漆地房间带来唯一一线亮光。
她看着司灼几乎快要疼昏过去的模样,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除了用衣袖给她不停地擦汗之外,别无他法。
好痛,好冷,感觉被推进了冬天的湖水里。
逐渐下沉,挣扎不上来。
疼痛侵袭全身,司灼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来。她怕把脏东西引出来,更怕宝宝受到伤害。
她已经用意识探索过了,宝宝的呼吸均匀,没有什么不对劲。
只要宝宝安好,再痛她也可以忍受……
开始还会呻吟几声,到后来不想把脏东西引出来,司灼拼命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不知不觉中唇瓣已经被咬破,腥甜的鲜血溢出来,回淌进她的口中。
血液的味道刺激着她的意识,混合着教室里各种各样的雕塑材料,怪味涌上来,让她一阵阵泛着恶心。
夏玉溪搂着司灼,举着手机也不敢乱动。
珺之还没赶来,整栋楼可以说就她们两个人。
除了手机照射出来的一点亮光,一切都陷入黑暗。
特别是余光打在房间里的其他雕塑上,逼真人体雕塑的作品,甚是骇人。
“司灼同学,你怎么了?是肚子绞痛吗?你先深呼吸,放松身体。我查查有没有什么急救的办法!”
夏玉溪见司灼已经痛得快失去意识了,脸色苍白,身体发冷。她轻轻地晃了晃司灼问道。
“不用……了,我没事儿……”原本就快疼晕过去的司灼听到夏玉溪的声音后,意识又被拉了回来。
她按照夏玉溪说的方法,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尽可能地等到救她的人到来。
否则她一旦倒下,躲在暗处的脏东西出来,保护宝宝的唯一机会都没有了。
一个坚定的信念在心中产生:就是天皇老子也不能动她的宝宝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去,空荡荡的教学楼终于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来了来了!有人来了,司灼同学坚持住啊!”同样听到脚步声的夏玉溪握着司灼的手,激动地喊了起来。
太好了,终于把人盼来了!
果不其然,夏玉溪的声音刚落,雕塑室的木门就被大力推开,门板撞击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夏玉溪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用手机照着看是谁来了,就发现一个人影已经闪到了面前。
蹲在地上将司灼的身子搂进了怀里。只听他声音苍冽清冷,宛若冰泉,“怎么了?”
“你终于来了……”司灼暗自舒了一口气,艰难地露出了微笑。
嘴角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相应着她苍白的皮肤,好不诡异。
司灼不再捂着肚子,而是双手紧紧地抓着晔华的手腕,疼痛再次传来,让她忍不住紧闭双眼。
“啊——”大喊出声。
晔华来了,她不用再苦苦地硬撑了,只要有晔华在,她什么都不怕。
“好痛……啊——好痛!”
肚子上的刺痛又侵袭而来,司灼把脸埋在晔华的怀里,一遍一遍地喊着。
司灼的每一声呼喊都犹如利刃在剜着晔华的心,他搂紧了司灼,将手指放在她的手腕处。
脉象平稳,胎象也稳定,到底是什么回事呢?
就在晔华纳闷,找寻司灼吃痛原因的时候。
闻讯赶来的珺之和夏落落终于赶到了雕塑室。
房间很暗,珺之和夏落落一起将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开,房间算是拥有了一半的亮度。
夏落落捂着小腹,弓着腰喘着粗气,嘴里气喘吁吁地嘀咕道:“真羡慕鬼啊!累死我了!”
晔华是鬼,速度很快,刚听珺之说司灼遇到了危险,一个瞬闪人就不见了。
等他们二人累死累活赶到这里的时候,晔华已经抱得美人入怀了。
珺之一进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用手机的光在教室里照了一圈,眉峰紧紧地蹙在一起。
这屋里的味道太重,而且他感觉出来,有一股阴气在飘散,虽然很不容易察觉。
他将教室两边的窗户全部打开,窗外的冷风得到了肆意妄为的机会,“呼呼”地挤进教室,吹得众人冷不防的打了一个激灵,收紧了衣服。
“这栋楼不干净。”珺之转了一圈,蹲在司灼的旁边轻声说道。
晔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他环顾一圈房间,问道:“司灼是怎么回事?”
夏玉溪坐在地上愣了一下,她向来害怕晔华,见晔华主动问她话,很出乎意料。
不过她也不敢耽误,指了指大雕塑后面的一堆纸箱说道:“司灼同学去拿纸箱,刚拿出来以后,就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晔华看夏玉溪连连摆手,受惊过度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便点点头,将视线移到了大雕塑的后面。
深邃的黑眸锁在那个角落,仿佛要将那里看个透彻。
珺之拍了拍夏玉溪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
对着夏落落说道:“落落,你把夏玉溪带到外面透透气,醒醒神。她好像受到了惊吓。”
“好的。”
夏落落拿着手机心疼地看了一眼还在呻吟的司灼,叹了口气,将夏玉溪从地上扶起来。
听从珺之的话一起出了雕塑室,站在走廊上吹风醒神。
夏落落和夏玉溪刚出了教室,珺之就站到晔华和司灼面前。
他挡住外面的视线,说道:“她们已经出去了,你赶紧给司灼缓解下疼痛,我去找找原因。”
晔华破天荒的没有冷眼对待珺之。
他早就想给司灼疗伤了,怎奈夏玉溪不知道他的身份,万一做出来什么异于常人的举动,估计又要惹出大麻烦。
所以一直用自己本身的能量度给司灼,缓解疼痛。
夏落落已经把夏玉溪带走,晔华也无其他顾忌。
他将司灼脖子里的玉石取下来,放在手心用法术催动着。不一会那颗玉石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从他的手上渐渐腾空,最后脱离手心漂浮在司灼的肚子上方。
玉石像是有神奇的功能一样,不仅可以治愈伤势,更重要的是可以将阴气、怨气、尸气这类害人的东西全部吸收掉。
可谓是神物!
珺之打着手机的照明灯走到那座大雕塑后面,用脚随便翻了翻了,发现除了一堆泡沫就是用来装雕塑或者材料的纸盒,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藏在里面。
他推了推眼镜,手指撑着下巴,思考着什么。
司灼的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在玉石的治疗下,她肚子上的疼痛明显一点一点在减少。
痛感逐渐消失,司灼觉得浑身舒爽了起来,紧抓着晔华手腕不放的双手,也缓缓松开。
她微微睁开双眼,委屈地望着晔华的脸,“不痛了……”
“真的不痛了吗?”晔华看了一眼漂浮着的玉石,疑惑地追问道。
司灼突然肚子痛,绝对不是身体原因,可是玉石也没有吸取出来阴气等东西。
既然不是有邪祟之物入体,她为什么会突然痛成这样呢?
“真的不痛了。”司灼双臂搂着晔华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脖子处,轻轻地摇摇头。
晔华第一次感到疑惑不解,索性不再多想,直接收了玉石。
将司灼打横抱起,对珺之说道:“我先带她回去。”
司灼需要好好休息,这夜晚太冷,即使没有生病,被这么一折腾可是会真的生病的。
珺之思考了半天,也没得出了一个结果。
这屋子里除了刚开始感觉到一丝黑气外,什么都没有。如果真的有邪祟,想必也应该早早地跑了。
“一起回去吧!你都没有察觉出来什么,那我肯定更察觉不到了。”
珺之跺了跺脚,将鞋子上不小心沾染的黏土震掉。见晔华要走,他主动打着手机照明灯,笑眯眯地说道。
晔华本来稍微对珺之有一点点的改观,可是瞥见他灿烂的笑容后,不禁有种想伸手捏死他的冲动。
怎奈司灼的身体重要,他冷冷地“嗯”了一声后,抱着司灼径直出了雕塑室。
门外的夏玉溪见要回去,壮着胆子冲回教室把那个小个的人头雕塑抱在了怀里,追赶了上去。
一行人很快的离开了第六教学楼,朝着餐厅赶回去。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
外面的风还在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动窗户,呼呼地声音。
现在已经午夜时分,突然一个黑影掠过窗头,闪进教室。
黑影抚摸着大雕塑,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哈哈哈……”
那凄冷的笑声,像极了来自地狱深处的修罗。
“刚才明明有机会杀了她,为什么不动手?”黑影的身后一道红影紧随而来。
晔萱扭动着妩媚的身姿,缓步至前。柔弱无骨地双手攀上了黑影的身上,在耳边吹着凉气,轻声问道。
黑影环搂住晔萱的腰肢,另一只手在她的臀部肆意游走,黑色的舌头舔舐着她的脖子,阴阳怪气地反问道:“你不也是没出手吗?”
晔萱嗤笑一声,推开黑影的咸猪手,妖媚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阴狠,“你我不一样。你要做的是毁灭,而我,是占有!”
黑影收回手,松开晔萱,不屑地冷笑着,“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