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总的诚心就是将人堵在这里?”
“无奈之举,林导见谅,”季澜开口致歉,紧接着继续道:“林导如果方便的话给我五分钟,五分钟之内如果您无法接受我的提议,我保证往后再不打扰您。”
对方看着季澜,眼神中的探究与打量异常明显。
澜影传媒季澜,他不是没听说过,影视圈里的后起之秀,不说起的过程和手段如何,但仅凭他们能立足这些年,且持续做大做强,就足以说明,眼前这小姑娘不简单。
影视圈这种地方从不缺肮脏的手段,但能用肮脏的手段彻底变现的人,屈指可数。
他纵使厌恶,也无法从根源上根治这种乱象。
在不同流合污的情况下,只能接受。
季澜跟对方移步一侧。
光溜溜的梧桐树下,树影斑驳的落在二人身上。
季澜不知说了什么,对方略显错愕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隐着几分怒火。
站在远处围观的人都分外好奇这场谈话的过程如何。
寒风吹过,带起季澜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直至风过,发丝落下。
16年,网上有一句很火的言论。
富人的冬天,是没有静电的。
在干燥到摩擦起电的冬天,季澜站在街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透漏着金钱的味道。
与对面穿着随意裹着羽绒服带着围巾的人截然不同。
季澜见人不吱声,继续道:“互联网在进步,时代浪潮突飞猛进,林导不会以为大家一直都会记得你优秀导演的这个称呼吧?”
“澜影的钱可以将您的任何一个死对头托举起来,你我之间合作,互利互惠而已,林导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商场合作之间,讲究的是默契度,林导若是一味拿鼻子看我们,我们也不是非您不可。”
季澜说完,转身离开。
路灯将她身影拉的修长。
直至上车,林全才将目光收回。
“林导,那小姑娘跟你聊什么了?让你面色这么沉重。”
四周好友声音响起。
林全点了根烟吸了口才道:“聊了些专业视角的东西。”
“这么说,你是惊讶她的专业能力咯?”
不待林全回答,有人继续道:“澜影的这两个小姑娘,有手段有眼光,投一部火一部不说,造星又厉害,他们手底下出来的艺人就没一个不火的。”
“还不是季董扶起来的!”有人在边儿上说着风凉话。
有人笑了声:“一看您就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影视圈里的人,谁不凭别人扶能靠自己站起来的?这年头有人脉资源是一回事,自己有手段有本事是另一回事,二者缺其一就是死路一条啊!”
“你看蒋家,家大业大的,早几年投了几部剧火了几把挣了点钱,现在还火不火?未必蒋家还没资源没钱托底?”
托底也未必输的起。
林全手中的烟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越抽越快。
怕身旁人看出自己阴沉的脸色,转而背过身面对街道。
眉头紧拧的将手中的烟丢在地上。
这日归家,林全进了书房打开电脑搜索澜影的消息。
摆在明面上的消息都是他们想让你看的。
他辗转打开网页在贴吧亦或者八卦网页下搜索季澜和徐影的名字。
这一进去,再出来,已经是临近天亮的光景。
..............
返航路上,季澜撑着脑袋坐在后座,王航握着方向盘,眼神频频落在她身上。
“安总,你说林导会答应吗?”
“会!”季澜很肯定。
必然会答应。
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有私欲。
身而为人一旦有了私心和私欲就会被这些东西控制。
林全是老一辈的电影人才,随着时代进步,现代人的审美早已经跟当年差出十万八千里,他有功底,但这功底无人欣赏。
他需要在这个时代再杀出重围一次才算是真正的赢家。
而影视圈里,想杀出重围,谈何容易?
绝对成熟的班底,没有劣迹的艺人和大量的金钱、背景。
这些条件,缺一不可。
放眼整个娱乐圈,哪家公司能在现如今的社会满足这些条件?
只有澜影。
不选他们,就等着被人取代。
只要他不是那种自命不凡,自恃清高的傻子都知道该做何种选择。
“晚上是不是没吃饭?”
“是,不过我一会儿回去再吃也行,”王航讪讪笑了笑。
“前面拐过去停下来有一家饺子还不错,试试吗?”
“我没问题,安总不回去陪孩子吗?”
季澜调整了一下姿势,懒散回应:“有人陪。”
这个“人”不用说是谁,王航都知道是季董。
他等着排队停车时,叹了口气轻微开腔:“我还挺羡慕安总。”
羡慕?
季澜侧眸望向他。
羡慕她瘸了条腿还是那几十年寄人篱下的生活?
“人生过程只能是先苦后甜,一旦弄错了顺序,这辈子都会被困在深渊里,安总的人生顺序是对的。”
“站在你的人生里,先苦后甜也好或者先甜后苦也罢,都是旁观者,而我本身,可以一直甜下去,不必感受寄人篱下的生活不必被人当做傀儡,也不必丢了条腿,但这世界上..........”季澜语气顿了顿。
深吸了口气才轻缓吐出下面的话:“没有如果。”
车子停稳,季澜朝着街对面而去。
窄小的门面里,原先忙碌着的一对老夫妻只剩下一位老妇人。
王航打量着这排门面,突然想起什么:“这条街好像被季董买下来了,当初重新装修之后又对外出租,所有门店要么换了要么涨了租金,唯独这家饺子店据说没涨过。”
季澜站在熟悉的门店前,仰头看着上面的牌子,准备点餐。
听到王航这句话,微愕的视线移到他身上:“什么时候的事?”
“12年?”王航有些不确定:“当初说这一片要拆迁来着,土地拍卖时季董花了高于市场价一倍的价格拍下来了,大家都觉得要起高楼了,没想到季董压根儿就没动过这里。”
“只是按照上面改旧立新的要求将外立面重新粉刷装修了一遍。”
“嗳,姑娘,是你呀!”季澜思绪还没来得及收回。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