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运转身之时,一对阴阳双鱼跳到他的身上,直接覆盖在衣袍的纹路上。
形成了太极八卦的图案。
他回到马车里,李终感应到了他身上多出来的气息,不由露出了笑容。
“看来公子是得到阴阳仙剑了。”
李灵运微微点头,而后指尖落在桌前。
下一秒。
黑白双鱼盘旋落地,化作了一副全新的棋盘,并有黑白二子分置左右。
不出意外的。
阴阳仙剑就是自己要找的棋盘。
李灵运当即将身上那枚由“刀劳鬼”所化的鬼棋取出。
这一次,鬼棋的触感有所变化,不再是先前的那般冰凉透骨,摸上去反而与寻常的棋子无异。
他能感受到,正有一股温润的阳性力量,沿着棋盘落到自己体内。
正好中和了鬼棋上的阴气。
阴阳棋盘,名不虚传。
而且,当这鬼棋落下之时,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只有拇指大小,从棋盘上显化而出。
正是刀劳鬼。
刀劳鬼此刻没有了桀骜不驯的样子,伏低做小,不敢造次。
李灵运将鬼棋一推。
这刀劳鬼立刻变大,出现在马车里。
李终感觉到身后突然散出的鬼气,下意识回过头,一看是刀劳鬼,顿时就没有了兴趣。
他开口道:“公子如今得了这阴阳棋盘,足以镇压天下鬼怪,将其魂魄聚于棋盘,可以调遣吩咐。”
“明白了。”
李灵运将鬼棋收起,又取来黑白二子。
霎时间,就有不少的灵感上涌,而且棋局的视野与思路,仿佛全部焕然一新。
这回是捡到宝了!
……
李灵运与李草芥前后脚回到国公府。
李草芥刚进门,贾管家就带着大房众人前来请罪。
他知道荣国公的脾气。
如果认错,那么还有旧情可言。
但是死鸭子嘴硬,甚至还要反过来攀咬云王,一旦被荣国公给查出来,那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荣国公看到这阵仗,心里已经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直至眼眶被打得发青的世子李成湖上前,这下是彻底让荣国公急火攻心了。
“你们……一群孽障!!”
荣国公嘶吼着,这吼声中带着无数种复杂的情绪。
然后,他两眼一黑,直接晕倒过去。
国公府众人立刻乱了阵脚。
……
等到荣国公醒转,已经是半日之后了。
医者给开了几副汤剂。
荣国公服用之后,身体稍微好转,但是不许贾管家和世子夫妇进来。
他选择让国公夫人“石氏”侍奉在旁。
国公夫人是继室,替荣国公生下了幼子“李成海”。
至于前面的李成湖与李成江,他们二人都是已故国公夫人所出。
所以,石夫人与大房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荣国公直接将事情交代给她。
既要挽回国公府的颜面,同时也可以敲打那些投机取巧之人。
李草芥是想不到。
自己一走,竟然那么多牛鬼蛇神就歪打正着的出来了。
最后——
那就是要将云王请来。
这事情要做到什么程度,需要云王来发话。
李草芥动作雷厉,可是心里还是想要尽量将事情压下去的。
世子李成湖对妻子管教不严。
但李草芥还是要保住他,至于戚家那里。
这同样是荣国公府把控军政的一大助力,肯定不能任由戚家倒了。
必要时,他可以在利益上对云王让步。
甚至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得打出感情牌。
……
李灵运得知荣国公气昏过去,一直在小院等待结果。
人家不找自己,他也不方便出面。
倒是李成江的媳妇“谭夫人”是个妙人。
李成江自己在荣国公面前尽孝。
可是这夫妇二人,内外配合,就像是钻进蛋里的那只蚊子,让心腹隔半个时辰将消息送到李灵运这里一次。
李成江如今已经放弃了对国公府爵位的争夺。
他想着要跟李灵运到金陵办差。
这屁股肯定要摆正,绝对不能做首鼠两端的事情。
这回,国公夫人奉命将云王请来,二房的谭夫人立刻揽下了这份差事。
她来到小院里,事无巨细将荣国公的安排说出。
包括给大房夫妇收拾残局的事情。
这下李灵运心里有数了。
荣国公是准备让他去报价的,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把事情压下去。
但李灵运本人是不打算再扩大影响了。
他此行得到了荣国公的阴阳仙剑,这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弥补了。
真要提要求的话,那就是把二房夫妇给带走。
于是,李灵运当着荣国公的面,把自己的要求说了一遍。
本来已经做好大出血准备的荣国公,听到他想把老二带到金陵做官,一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德报怨——
难道书院里的人都这样?
荣国公当然不信,李灵运要真是这样一个烂好人,那么贾管家和大房众人也不会落到今日这地步的。
从他的角度,将二房夫妇给带走,有点像是从一堆烂柿子拣出两枚不烂的带走。
这个比喻有点伤人。
尤其是对荣国公来说,仿佛一把刀扎在他心上。
他有些不甘,看向李灵运:“云王难道就这么不看好我国公府的未来?”
这个问题,李灵运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伤人,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荣国公若是觉得耻辱,然后下定决心要开始整顿荣国公府的风气了,那么自己也算是对得起身上的这个王爵了。
荣国公没能得到回应,端起身旁的一碗汤药一饮而尽!
这药是钻心的苦,却远不及心中之苦。
他感觉祖父好不容易让自己从草芥变成了人,但是在这一刻,他好像真的人如其名,又重新变回了一根草芥。
半晌——
荣国公开口道:“这次是国公府待客不周,我也没颜面再挽留云王。老二他愿意跟着云王去金陵,我这当爹的无以为报,他日若是这小子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云王可以代我处置。”
李灵运没有拒绝:“多谢国公理解。”
“嗯。”荣国公察觉到这话里的疏离,接着道:“云王再等三日,我的身体恢复些,到时带云王回一趟沿河老宅,算是全了祖父与曾祖的遗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