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由检在太庙进行告祭的流程时,孔家在京城的府邸中数人聚起堂屋中。
“三叔祖,这外面的声音是什么?似乎在哪里听过?”孔兴燮看向首座上的人疑惑道。
孔尚远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微眯着眸子好一会才开口道:“这是宫乐大得胜。”
“大得胜?”
孔兴燮重复一遍后,猛然起身站起:“军乐?难道皇帝真的亲征了?还打了胜仗?
这怎么可能?建奴主力可是骑兵!朝廷怎能打赢?那支军队能抗衡?
难道皇帝调了关宁铁骑?这也不现实啊!关宁铁骑只有两万人,还被皇帝调入京营许多,不可能挡住建奴!”
“圣子!出大事了!”
孔兴燮还在自语中的时候,一个孔府的护院满是惊慌的呼喊着跑来。
孔兴燮被这声音惊醒,怒道:“慌什么?天塌了?”
“圣子,属下在墙院上听到百姓议论,皇帝亲率大军回京,袁可立、孙承宗率百官出城迎接,据说是朝廷打退了建奴,陛下已经去进行得胜礼节。”
“糟了!这下可有麻烦了!”
孔兴燮听着汇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微微发白。
“慌什么?”
首位的孔尚远面色平静的喝了口茶,淡淡道:“得胜又如何?建奴的铁骑战力你们都是知道的,朝廷能轻易抵挡吗?
老夫估摸着,定是皇帝拿人命去填,以大明几十万战士的性命为代价歼灭建奴一两万骑兵就破天了,这种行为就是昏君!
孔府的禁足令还没有解除,都给老夫老实待着,等大朝会时自然有人替咱们说话。”
孔尚远说着,扭头看向护院道:“去找一份今日的大明报,这种消息一定会刊印在明报上,先看看上面怎么说。”
护院听完后,立刻转身离去。
不止孔府,整个京城中还有许多府邸都上演着同样的一幕,无数家丁护院冲上街头打探消息。
而在京城各个角落中,无数个孩童从东厂负责的明报印刷衙门拿到的明报开始在街头叫卖。
“卖报!卖报!陛下亲征蓟镇,大军得胜回来!”
随着报童的叫卖,整个北京城瞬间就知道了大军作战的大概情况。
“大明将士经过近月苦战,围杀建奴近十万大军!未来辽东三年无战事!”
这是明报第一版的标题,醒目的大字,通俗的语言直接让许多文化程度不高的百姓都看明白。
“我的天!一战围杀建奴十万骑兵?这是真的吗?”
“建奴入关十三万大军?被杀近十万?我军将士战死二十一万?我的天呐!怎么会战死这么多人?陛下哪来这么多大军?”
“活捉了岳托?豪格?济尔哈朗和莽古尔泰战死?”
“蒙古诸部数位随军大汗战死?这怎么可能?”
一条条重要的消息和数据被百姓们挑选出来,整个京城彻底沸腾。
“这战报当真是夸张!围杀建奴,战损二比一?什么时候建奴这么容易杀了?”
“是啊!当年宁远大捷,建奴十万大军围宁远,建奴死伤近两万,我军战死两万多,这守城战还能打成一比一,如今野战到打成二比一了?”
···
大部分看到明报上战报的人,都提出了疑问,这消息确实很离谱,从建奴崛起至今,战争持续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胜利,即便有胜利也是惨胜,这次朝廷在野战中打出二比一的战绩,这很难让百姓相信。
···
就在京城百姓热火朝天的议论时,一处豪华府邸前。
卢建兴三兄弟已经带着数百锦衣卫出现在门前。
“你们干什么?这里可是兵部右侍郎陈大人的府邸?锦衣卫也不得放肆!速速退去!否则···”
啪!
靳一川上前就一巴掌把这家丁打翻在地。
“否则什么?”
“什么时候锦衣卫办事,也能被一家丁阻拦了?”
靳一川说着,拔出自己特制的绣春刀短刀,直接把这家丁抹脖子。
“第一队上前,开门!”
“是!”
一旁候着的锦衣卫缇骑大步上前,数人合力,数脚踹开陈府大门。
锦衣卫鱼贯而入,得到消息的陈演,匆匆走向大门,迎面就碰到靳一川。
“锦衣卫要造反不成?胆敢强闯老夫府邸?”陈演怒目看着前方,满是正气的吼道。
“陈大人,我们可不敢造饭,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大胆!老夫乃是朝廷兵部右侍郎!你们有何理由抓捕老夫?”
陈演怒声说着,摆手就招来身后十几名家丁,试图对抗锦衣卫。
“陈大人!锦衣卫抓人,什么时候需要理由?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你可听明白了?”
李若琏反手握刀,背在身后,缓步从一众锦衣卫中走出,歪头看着后者。
当陈演看到李若琏的身影时,身子忍不住一颤,没敢在吭声。
“还愣着做什么?把陈大人请入诏狱品尝一下最新送来的香茶。”
“是!”
李若琏说完后,周围的锦衣卫缇骑齐声呼喊一声,迈步上前一把抓起陈演,将其双手束缚,头上用黑布包裹带走。
“从现在开始,陈府由锦衣卫接管,不许进出!违令者!斩!”
李若琏背身边走边说,周围的锦衣卫快速散开分布在陈府内外,所有的人员全部被监管起来。
···
另一边。
朱由检在进行完得胜的礼制流程后,一头扎进后宫中,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倒在周皇后的床榻上沉沉睡去。
大战的这些日子,他身为皇帝与大军同吃同住,历经了围城之险,破阵之危,那根紧绷的神经促使他一刻也不敢松懈。
现在回到后宫中,几乎倒床就昏睡过去。
这可把周玉凤急坏了,在她召来御医诊断后,得知皇帝太累昏睡过去,这才放下心来。
两日时间过去。
朱由检从昏睡中悠悠转醒。
“水,给朕拿水来。”
朱由检声音沙哑的说着,守在一旁的周玉凤赶忙端起精心熬制的参汤送到他嘴边。
“陛下,您慢些喝。”
周玉凤看着一碗参汤三两口被朱由检喝下,小脸上满是心疼。
她是第一次见到朱由检这么疲惫,竟然倒头昏睡两日之久。
“凤儿,你怎么在这?”
“咯咯,陛下,您睡糊涂了?是您自己来的坤宁宫呀?”
朱由检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洗完澡后,昏昏欲睡,曾下令王承恩来皇后这休息。
想必是自己王承恩命人把自己抬来的。
“唔,没错,是朕睡懵了,朕睡了多久?”
“陛下,您睡了整整两日。”
“两日?坏了,坏了!”朱由检猛然起身说着,赶忙命人给自己穿衣服。
“陛下,什么东西坏了?”
周玉凤迟疑道。
朱由检扭头道:“朕是说,让一些臭老鼠又多活了两日,把粮食给坏了!”
说罢,朱由检匆匆离去。
不多时,正在文渊阁值守的黄立极就收到皇帝的旨意。
明日一早!大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