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瑛含笑看着他,一时间没说话。
她脸色还带着病中的一点苍白,却因为笑盈盈的神情,而显得眸光熠熠,神采飞扬。
解辰被她盯的有些不自然,耳根竟情不自禁的发烫。
他就去拨弄已经烧成柴灰的木头:“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么?还是说,你已经告诉了别人?”
相瑛摇摇头:“这种事情,我又不傻,在这样的地方拥有物资,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即便是在末世时,人手一个空间,但每个人空间的觉醒功能不一样。
大家一般都会防备其余人,不会真正将自己空间的功能透露。
即便是面对最亲近的朋友也是这样。
“知道我拥有这个能力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
解辰微微侧眸:“另外一个是谁?”
相瑛揉了揉冻僵的面孔:“我师父,他已经死了,被炸成了碎片。”
解辰沉默一瞬。
原来相瑛这些能耐,是跟着一个高明的师父学来的。
那就能解释的通了。
解辰淡淡说了句:“节哀。”
相瑛噗嗤一笑,伸出手去:“扶我起来。”
她得尝试联系外面,让瘦猴子他们带人来救她和解辰。
相瑛从空间里摸出一个信号烟火,对着天空连续放了四五个。
轰隆隆的声音过后,暂时没有任何变化。
相瑛也不急,说:“再等等吧,就算他们看见了信号,来找我们可能也需要一点时间。”
语毕,她就撸起袖子,解辰看着她要大干一场的架势,不由得问:“你想做什么?”
相瑛眨着凤眸:“在救援的人赶到之前,我要让我们活下来。”
说罢,她一连串掏出了许多物资。
有吃的,木柴,还有木棍和被褥。
相瑛和解辰先是合力,在洞口造了个挂着厚厚毡布的帘子,能遮挡风雪。
她没有忘记漏一个口子,并趁机给解辰科普。
“咱们在里面烧柴,升起的黑烟需要及时排出去,否则吸多了会头晕。”
解辰静静听着。
相瑛架起火堆和锅,准备了羊肉卷、肉丸子、蔬菜和面条。
骨汤是空间里提前炖好的,她只需要拿出来做汤底就可以了。
原本解辰看着她接二连三掏出东西来,已经强迫自己渐渐习惯。
可是当他看见相瑛随手拿出两坛酒以后,解辰彻底惊讶了。
“这也能存?”
“当然了。”相瑛笑着给两人倒了一碗。
解辰却按住她的手,他皱着眉:“你不能喝,身上有伤。”
相瑛摆摆手:“没关系,喝一点酒,身上暖和。”
解辰沉声:“只准两碗,不能多。”
“好。”相瑛笑着把酒坛放进另外一个温热的锅里。
很快,两人在悬崖峭壁的山洞里,吃起了热腾腾的火锅。
鲜嫩的羊肉卷在滚白的汤里烫一遍,捞起来裹着碗里的浓酱,放在口中,香到了舌尖。
解辰似乎不怎么能吃辣,相瑛放了一点剁椒泥在他碗里。
他吃了一口,竟脸色不断变红,最后咳嗽出来。
相瑛轻笑:“听说不能吃辣的男人会娶一个脾气很厉害的妻子。”
解辰瞥她一眼:“那我宁可不娶。”
相瑛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去把帘子都卷起来,才发现外面天色擦黑,原来又开始飘雪花了。
好在他们的火柴旺盛,暖烘烘的。
一边吃火锅,一边赏雪。
相瑛举起酒碗:“解辰,我们干一杯,庆祝庆祝。”
解辰挑眉:“庆祝什么?”
“当然庆祝我们大难不死了,这么好的日子,能有知己二三,看雪喝酒,是我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没想到这样就实现了。”
以前在末世,连阳光都是奢侈,何况能这样坐下来,放心地跟朋友畅饮一餐呢?
解辰凝眸看着相瑛,总觉得她还有很多经历埋藏在心底。
他没说什么,举杯陪她共饮。
吃饱喝足以后,相瑛把锅子收了。
她眯着眼,丈量了一下洞里的高度和宽。
“解辰,你让让,别一会挤着你。”
解辰退后一步,不知道她又要拿什么东西出来。
直到相瑛凭空拿出一个架子床,他薄眸微微睁大。
“你……你连床都有?”
相瑛湛黑的凤眸噙着笑:“那是当然了,我什么都有。”
说罢,她又拿出两个软枕,和两床厚厚的被褥放在上面。
山洞里,架子床挂着紫蓝色的垂帐,木头上雕刻的花纹繁琐却又精致。
这简直太神奇了。
解辰抚着床上的纹路,久久回不过神。
相瑛看他这个样子,没忍心告诉他,空间里还有龙椅和龙床。
本来想让他体验一下的,但还是算了。
不能把孩子吓傻了。
天气寒冷,风雪呼呼地吹,解辰怕冻着相瑛,去把帘子放了下来。
相瑛脱掉衣服,露出白皙的肩头,解辰拧眉,别过头,等余光确认相瑛躺在被子里了,他才敢看她。
“你不趴着睡了?”
相瑛有些郁闷:“趴着睡太难受,床软,躺一会不碍事。”
解辰点点头,他坐在了火堆边。
然而,相瑛却撑着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呀,你坐在那干什么?”
解辰浑身一僵。
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沸腾火热。
相瑛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会儿,她披着黑发,身上穿着单薄舒服的丝绸里衣,黛眉粉面,笑盈盈的模样,像极了勾魂的雪妖。
山洞和架子床,暴雪与含笑的美人,每一样都给了解辰不小的冲击。
在他觉得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在他以为他跟相瑛永远是死敌的时候,他们却这样毫无防备地与彼此相处。
相瑛扔了一件衣裳给他。
“你别傻站着了,一会冻病了还怎么照顾我?换上衣服上来,我是病人,你还怕我占你便宜是怎么?”
解辰抿唇:“我知道你现在没那个心情。”
要占便宜,也是他才对。
他利落地脱去上衣,露出线条流畅的腹肌。
相瑛假装捂住眼睛:“我没看哈。”
说着,她手指微微分开了一条缝。
对不起她是装的。
解辰压着唇角即将绽出来的嗤笑。
她怎么有时锐利如冰冷的宝剑,有时,又灿烂率真的像一朵向阳花?
解辰躺在了相瑛身边。
紫色的床帐落下来,他盯着床顶,有一瞬间在想——
他跟相瑛,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正想着,相瑛不老实的手,抱过来,像个八爪鱼一样攀了上来。
解辰身子一僵,眸色瞬间犹堕漆黑深渊。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