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崖附近的众人都忍不住激动地落泪。
瘦猴子让人又吊了一根绳子下来。
解辰把相瑛先推了过去:“先将她带上去。”
他用绳子将相瑛固定好位置。
众人在上面负责拉拽。
一直没说话的赵冰阳,不知何时来到了附近。
在大家都关心相瑛他们有没有顺利上来的时候,赵冰阳却猛地冲过去。
用捡来的刀锋,直接砍断了一根绳子!
当他还要继续动手时,被最先反应过来的陆匪夷直接扑倒,厮打在一起。
然而,赵冰阳砍断的,却是绑着瘦猴子的那根绳。
千钧一发之际,瘦猴子被相瑛一把拉住,才免去了掉下万丈悬崖的后果。
他吓得瑟瑟发抖,盯着脚下不断坠落碎石的深渊,哇哇乱叫。
“嫂子!你可一定要抓住我啊,我是我家独子!可不能死在这儿了!”
相瑛咬牙:“别废话,抓紧我!”
她其实有些吃力了。
解辰在洞穴里,帮不上一点忙,只能拧着眉着急。
“猴子,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他已经伸出了手。
瘦猴子却更是吓得抱紧了相瑛的胳膊。
他眼泪都要飞出来了:“副将军,您不能只在乎嫂子的性命啊,我跳下来……我也得有命活才行!”
一不小心就去见阎王的事,他可不敢做。
解辰沉眉呵斥:“你不放手,跟她都活不了。”
瘦猴子欲哭无泪。
他算是看明白了,副将军就是个见色忘义的人啊!
相瑛反而说:“猴子,你别松手,我让他们再扔根绳子下来。”
“好好好。”还是嫂子会心疼人!
相瑛扬声呼喊,很快,第二根绳子被丢了下来,瘦猴子连忙伸手去抓。
万万没想到,一阵冰冷的寒风裹挟着冰雪飞来,刺入他的眼睛。
瘦猴子下意识去遮挡风雪,却忘了自己还要攀着绳子。
他只觉得身子突然一空!
相瑛眼睁睁地看着他从绳子上滑了下去。
“猴子!”她惊呼。
瘦猴子心想完了,死定了。
他到底还是躲不过掉下崖底的命运。
早知道他就让酸秀才来了!
然而,掉落的感觉在半空停止。
他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接住。
瘦猴子缩着身子,像个受惊的大姑娘一样,缓缓睁开眼睛。
解辰居然真的接住了他。
瘦猴子惊吓过后,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一把搂住解辰的脖子,哇哇大哭:“副将军,还好有您啊,我就知道您的身手错不了!”
解辰拧眉,冷声道:“滚下来。”
他为了扶着相瑛,不让她太受累,现在胳膊微微发酸。
瘦猴子擦着眼泪从他身上下来。
仰头看去,相瑛已经先被拽了上去。
紧接着,绳子落下来,相瑛探头大喊:“解辰,瘦猴,你们一定要拽住啊!”
悬崖边沿离峭壁上山洞的位置,大概有五层楼那么高的距离。
瘦猴子因为刚刚的意外心中有了一层阴影。
他眼巴巴地看着解辰:“副将军,您能背着卑职吗?”
主要是他不敢自己拽绳子了,生怕又手抖掉了下去。
解辰总是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然而,解辰只是将绳子系在自己腰上以后,冷冷瞥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不能。”
瘦猴子默默吸了吸鼻子。
行吧!他自己爬!
勇敢猴子不畏困难。
在上去之前,猴子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
特别像是菜香,他扭头看向山洞里,好似还有煮过饭的痕迹。
但,解辰催促他跟上,瘦猴子连忙将刚冒出来的怀疑抛之脑后。
相瑛已经被孩子们还有桃雪她们团团围了起来。
七公主搂着她的脖子,嚎啕大哭:“老天保佑,大姐姐幸好没事!”
相瑛笑了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不该哭,应该替我笑才是!”
周围的人这才抿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忽然,她听见旁边传来闷哼的动静。
相瑛扭头看去,只见赵冰阳被打的捂着脑袋,地上全是他吐出来的鲜血。
而陆匪夷和几名水匪正在对他拳脚相向。
“让你下黑手,王八蛋!”水匪啐了一口。
他们都是道上混的汉子,最看不起这样手段腌臜之人。
陆匪夷更是起了几分杀意,他直接拔出刀,对准了赵冰阳的咽喉。
这时,相瑛的声音传来:“等等。”
陆匪夷回眸,看见她,眼底才又找回了几分理智。
“头儿,没事吧?”他的声音有些停顿。
相瑛抿了抿唇:“没事。”
陆匪夷竟忍不住,上前两步,沉默地将她搂在怀里。
这下可把相瑛怔住了。
连她身后看着这边的桃雪等人和三小只,也微微张圆了嘴巴。
什么情况?
这一幕,同样被刚从顺着绳子爬上来的解辰看见。
他薄眸瞬间堕入无尽深渊,泛起冷冷的冰寒。
陆匪夷放开了相瑛:“没事就好,活着就好。”
相瑛狐疑地看着他:“陆匪夷,反倒是你没事吧?”
感觉他怎么吓傻了的样子。
他们才认识多久?他怎么表现出一副,将她视作生死伙伴的样子。
看着他通红充血的眼睛,相瑛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
但陆匪夷却说:“行走在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身边的弟兄伙伴离世,我已经把头儿当做了自己人,所以,不想失去你这样优秀的……头儿。”
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就说得通过了。
毕竟相瑛每次都是,她有一口吃的,就会给水匪一口。
陆匪夷是水匪,也算是性情中人。
她大大方方揽着他的肩,笑眯眯地说:“我哪有那么容易死。”
陆匪夷含笑的时候,目光看见她微微斜起来的衣领下,那脖颈上倒是有两分红痕。
绵延往下,似有旖旎。
陆匪夷眼神一深,看向相瑛的面孔。
这时,解辰走过来,自然而然地从她和陆匪夷中间走了过去。
强行将他们二人分开来。
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盯着地上的赵冰阳,森冷的眼神投向陆匪夷。
“他怎么了?”
陆匪夷仿佛能感受到解辰身上忽然缭绕起来的杀意。
他行走江湖,对这样的气息和想法敏感的很。
一个人当他有了危险想法时,眼底是藏不住的。
陆匪夷顿了顿,说:“赵冰阳刚刚动手砍绳子,想害死相瑛,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赵冰阳盯着相瑛,切齿愤恨:“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找机会杀了你,相瑛,你有本事杀了我……”
然而,他话都没说完,胸口忽然被刺入一把利剑。
相瑛都怔住了。
她本来是想亲自动手的,是谁抢先一步?
顺着抬头看去,握剑之人,是解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