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昌宁也是无奈，拿过伤药，亲自给他上药，怕弄疼他，动作格外轻缓。
    “哥哥，你好好养养我呗，取了这么多血，我那么怕疼的一个人诶……”
    “既然怕疼，还敢往自己胸口划刀。”
    季昌宁严肃的样子，时序政也不生气，反而笑着道：
    “怕疼不代表不能试一试……”
    季昌宁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动作更轻了。
    “哥哥，你要揍我吗？”
    “可我失血太多，会昏过去的。”
    ……小嘴叭叭的……跟蜜蜂一样。
    等上完药，季昌宁揽过他的腰，按在怀里，正好方便了。
    ……
    挨揍的时候多乖，挨完揍就有多委屈。
    他都26了！！！
    怎么可以把他当小孩揍！
    但……好在换了季昌宁肯守着他睡觉，诶嘿，不亏！
    “哥哥，你给我上个药呗。”
    精致养生小白狗，很拒绝只有揉伤服务，没有上药服务。
    季昌宁叹息一声，“好……”
    折腾下来，这已经是寅时，明日还要上早朝……
    但还是认命起来，帮他上药……
    终于揉完伤，上完药，时序政安静了一小会儿，季昌宁都要睡着了——
    “哥哥，你明天还陪我睡吗？”
    ……
    也幸亏季昌宁情绪稳定，否则……只剩一个时辰便要上朝，刚休息就被吵醒……
    是个人都得崩溃！
    但此刻，季昌宁却还是好声好气的哄：“睡吧。”
    “乖一点，休息一会儿。”
    时序政刚想趁机再闹一闹，结果……
    季昌宁就像是知道他性子一般。
    “明日，我会派太医们，跟随你和永儿，去附近村庄一看。”
    “最近发生疫病，你的医术应当可以诊疗。”
    ……
    终于安静片刻，就当季昌宁以为时序政也肯休息的时候。
    时序政猛的坐起来！
    “我不去——！”
    就如当年闻衡，让时序政去给军营之中的将士治病一般。
    时序政果断拒绝——
    当年时家带领的军队，镇守国土。
    “灾时，是父将带军赈济百姓；瘟疫横行之时，是我阿母，捐赠全府粮食银两，救治黎民百姓！”
    “但他们呢？”
    “我父将、阿母蒙冤之时，可有一人相信过他们！”
    那时……
    烂叶子、鸡蛋、石头，尽数往他父母身上砸过去——
    恶心不堪的言语，羞辱他的母亲！
    时家军营上下，一心为国、为民，到头来，那些曾经受他们庇佑之人，如此待他们！
    “我可以保证自己不做触发律令的事情。”
    “但你想让我，救那些恩将仇报的小人，绝无可能！”
    时序政神色决然、毫不退让。
    原则之事，他凭什么退！
    季昌宁也未曾想过，时序政的反应能如此之大。
    那时，行刑之日，他因三日酷暑、暴雨，晕厥过去，并不知当时的情景。
    时序政正在气头上，季昌宁也没了睡意，只得揽过他，按在怀中，手掌抚摸着后背。
    时序政别的都好，就是脾气一上来，谁的话都不听。
    “我本来是心情很好的，但你让我心情不好了。”
    闷闷的，像是赌气的小狗，声音微弱。
    季昌宁叹口气……
    “我本来都要睡下，现下彻底睡不着。”
    季昌宁捏了捏时序政的鼻尖，力度带点惩罚性……
    他也是无奈，时序政只知他没收裴书臣的簪子，但还有件事情，他没说——
    裴书臣让他每三天去一趟裴府，整理三天以来的反省录，届时会帮他解答一些政事疑惑。
    以此尽一尽师父的职责，也是留给师徒之间的选择。
    不用季昌宁现下就决定，等这段时间体验过，再决定也不迟……
    但是——
    反省录、反省录……
    疑惑要写，犯的错，也必是要诚实记下！
    难道第一篇就要用，早朝犯困做开头吗？
    季昌宁看向时序政清澈的眼神，太阳穴都开始泛疼……
    第二日——
    季昌宁果真就颁布了旨意，命季祈永和季辛前往。
    既是皇子，必是要经过历练。
    下了朝——
    秋庭桉又没去上朝，毕竟答应了裴书臣，要好好休养，也正好给自己放个假。
    只是，前朝之事，还未等季祈永进府，秋庭桉也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但……
    季祈永不是时序政，医术虽然是时序政亲自教的，可那疫病到底如何……
    万一是像天花，这类无药可医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