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尘坐直身体,张开双手不敢乱动。
里衣很快被脱下来。
“当时没想那么多,我被你的哭声引过来,看着你滑进冰窟里。
然后便跟着跳下去了!
我水性好,功夫也练了几年,自信救你没什么问题。
只是回宫的路太长了,一不小心着了风寒,没母妃说得那么夸张,只是衣服结冰了。”
他捡着能说的说,略过当场被人冒认家丁抢走,再次踹下其他冰窟,被孟南柯的兄长孟亦鲲救下的事。
那次废太子和孙家人打定主意要弄死他,派了大量的人困住保护他的侍卫,多亏孟亦鲲一直在暗中盯着,他才躲过一劫。
虞韵拧干热帕子,替凤玄尘擦脸和脖子,已经做得相当熟练。
“那后来你怎么会做鼠生?”
“因为你祖父拒绝收四哥做学生,把他推给了燕嵩,四哥学不到真材实料。
所以我只能另辟蹊径,替四哥上你家书楼偷师,没有这五年的积累,四哥当不了皇帝。”
凤玄尘没提,里头还有个小插曲。
他身体好了以后,想去看看他救的小丫头怎么样了,于是溜达到太傅府的书楼。
看见小虞韵被寒症折磨得打哆嗦,还在提笔练字,瞧着怪心疼的。
后来他又来了几次,看见她扎马步累病,总觉得她可能活不长,又一次次努力挺过来。
再后来,他便带着东西来了,当奖励小虞韵挺过寒症的赏赐。
起初是点心吃食,见她不感兴趣,又找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总算买账了。
“那为何你是先送我东西,再送文章的?”
虞韵也想起来了,那五年她虽年纪小,却记得很清楚,她收了一个多月礼物以后,鼠生才开始送文章。
凤玄尘用他独特的方式,鼓励着她和病痛对抗,每次病好都有礼物和糖果。
“来探路时看你可爱又顽强,心生怜爱,就忍不住常常来看看你。
好不容易把你救上来,当然想看你平安无恙,每天开开心心的。”
那时候凤玄尘还不懂喜欢,只是护犊子,他拿命救回来的人,就得享受世间最好的一切。
给四哥送文章是顺带,想恶作剧捉弄一下虞老头儿,谁让他有眼无珠,还时不时说他坏话,让韵儿离他远点儿。
看到虞老头儿看了四哥的文章,高兴得赞叹“鬼才”,他挺爽的。
后来他去虞家书楼越来越频繁。
小虞韵学会做糕了,会给他留一盒。
学会做菜了,也会给他留一份,藏在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角落。
她会给他配药香囊,驱蚊的,辟邪的,驱寒的,醒神,应有尽有。
总之,她学会的任何东西,都会给他留一份,得了好东西,也会送给他。
除了虞修雕的玉桃子。
他是看着虞韵长大的,一点点从病殃殃的小丫头,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
“韵儿,咱们算不算青梅竹马?”
“算!咱们心里一直有彼此。”
虞韵揭开他身上的纱布,给伤口重新擦洗上药,眉心紧蹙着,遇到严重的口子,就轻轻吹一吹。
凤玄尘咬牙熬着,乐傻了!
“早知道说开身份,韵儿会如此爱护临渊哥哥,当年你出嫁时,我就来见你了!”
青梅竹马啊!
韵儿说他们是青梅竹马!
她心里一直有他。
虞韵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认可凤玄尘之前的所有做法。
她不想看他遗憾后悔。
“沐临渊,你这么做是对的。
我要是没经历燕家的事,没有遇到家族危难,没有和你一起经历宫中的浩劫。
可能会被祖训禁锢着,不会接受你!”
她蹲下身,仰头认真看她,清澈泛红的眼眸坚定又温柔。
“不早不晚!
临渊,我是在这场灾祸里渐渐爱上你的!”
“韵儿,你说什么?”
虞韵无所保留的敞开心扉,接受他的审视。
“沐临渊,我说,我在这短短一个月的交往中,对你动了心。
知道你是鼠生后,确定我彻底爱上了你!”
“再说一遍,韵儿,求你再说一遍。”
“说多少遍都是,沐临渊,我爱上你了!”
凤玄尘仰头逼回眼泪,他的小王妃太会哄人了,招架不住!
虞韵继续替他擦洗上药,开始和他解释一些事情,她记得他说过,于她的事他极小气。
“沐临渊,我和燕亭君只是喝交杯酒,揭盖头时接触过。
还有后来在静心庵,我扇了他一个巴掌,扎了一下。
三年里给他做过衣服,求过平安,写过信,除此之外,便是修书和对簿公堂。”
凤玄尘喜欢韵儿对他坦诚,却不喜欢她总惦记着下堂妇和尼姑的身份。
由他来说些更过分的吧!
“我都知道,韵儿不必解释。
你们喝了合卺酒,但没完成结发,我在暗处都看着,你揭开盖头的样子,我能画出来。
都快宫里的太监磨磨蹭蹭,否则你们连堂都没拜完,燕亭君就被我拐走了。”
虞韵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他果然还是祖父嘴里离经叛道的混世魔王。
“你给他做的衣服,我都截下来了,可惜太小,我穿不了,全部给舅兄了!
韵儿,你给他做衣服我很吃醋,也很心疼,一次七八套,手一定扎了不少洞吧?”
凤玄尘接过她手里的药和布巾,开始自己倒腾伤口。
“我不用你做奴婢伺候,只想伺候你!”
“不是奴婢,沐临渊,为你做什么我都很开心,几件衣服而已,以后我给你做一辈子。”
“那是几件吗?是三箱!”
虞韵拿纱布快速为他包扎,又开始冒寒气了,得赶紧换药躺进被子里。
“好好,不是几件,我以后再也不为别人做衣服了,只给你做。”
“真的吗?”
“真的!我亲自己织布给你做。”
凤玄尘露出勾魂摄魄的笑,干净利落地处理前头的鞭伤。
“我终于又能被韵儿宠着了!
韵儿,后背箭伤交给你,其他的我自己来,天色不早了,咱们要早点睡。”
虞韵还没应声,凤玄尘已经解开里裤带子,她连忙拿药退到他的后头。
她还想问问隐疾的事情,又怕刺伤他,只好选择闭嘴。
孟南柯说要治隐疾,得还俗经历男女之事,如今所有事情说开了,可以还俗了吧?
凤玄尘脱掉里裤,小心放到一边,扯过布巾围住私密处,以免冒犯韵儿。
两人配合着,很快处理好伤口,比虞韵一个人搬弄他上药轻松多了。
“韵儿,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