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五年过去了,那处桃林已经长成,阳春三月一片绯红,桑林也开始长出了绿色,稻田里黑色的水牛正在犁地。
转青的田野里有一道小小的身影飞快的跑过,后面跟着一个人,手里拿着根棍子,跟在身影后也跑的飞快。
正在田里劳作的众人停下手中的农活,站在地里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自开雪水开化后,基本上这种事天天都要上演一遍。
“杜行舟,我告诉你,你……你再打我,我……你就失去我这个儿子了!”小小的身影着实跑不动了,回头看了一眼那捂着肚子弯腰站着的女人,出声威胁。
呜……为什么,他娘这两日似乎比前几日体力更好了!面条宽的泪水从小人幼小的心灵滑落。
杜行舟缓了半天,也没缓过来,看着又跑远的臭小子,忿忿的把手中的木棍隔空舞了几下。
“秦云辰,有种你晚上别回家,回家看老娘怎么收拾你……”杜行舟吼完这每日一句后这才转过身往回走。
昨天夜里才下过雨,刚才跑的时候比较急可能没有注意脚下,这会回云杜行舟才发现,这路,真他妈的难走啊!杜行舟小心的深一脚滑一脚的往回走。
“小舟啊!今天陶陶又干了什么事,把你给气成这个样子!”这小子每天都会做出一个让人意思想不到的事,不知道今天又做了啥,把他娘气成这样!
托陶陶的福,他们母子基本上每日一追,全村都知道杜行舟现在的名字了,长一辈的都开始亲切的跟着马汝清叫她“小舟”了,同辈的依然叫她“大嫂子”!
不提还好,一提杜行舟一肚子的火又起来了。
“三有叔,我娘昨日弄好了菜种,一包包的都放好了,说是今天散!这小子……他把菜种和芝麻换了,我那一锅的锅盔里都是菜籽,地里撒的都是炒熟的芝麻……”杜行舟说完就觉得今天不揍这小子一顿着实对不起自己!
汪三有一听,真是扔不住笑了,“孩子小,这不是不懂事嘛,回头我让你柳婶子给你拿点种籽,多大的事啊,别把孩子吓出了好歹!”
“三有叔,陶陶今天这样,都是村里大伙给惯出来的!”杜行舟看着大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把他给宠上天了。
“哪能呢,咱们陶陶多聪明啊,前几日看到我,还问我他大财哥腿好了没。多让人心疼的孩子。”汪大财今年七岁了,腿是前两日上山摘桑叶从树上掉下来受了伤,虽说没断,但也肿了好些天, 这几日都不怎么能下地。
“大财怎么样了?”杜行舟也挺关心的,那孩子真皮,这上树掏鸟窝下河掏虾,啥事一看就会,就是不爱读书,齐夫子都找了汪三有好几回,现在汪三有也放弃了,只希望这孩子多认两个字,至于考学,那是压根不想了。
“好多了,估计这两天就能好全乎了!”
“那就好!”
和汪三有闲聊了一会,杜行舟继续往家里走。
一路上又遇到几个村里人,站着又聊了一会,等她到了家,陶陶已经坐在餐桌前,马汝清跟个丫鬟似的,站在一边,把锅盔里的菜籽挑出来一点一点的往他嘴里喂。
见杜行舟回来,陶陶一个哆嗦,立马站了起来。
“坐下!”马汝清回头瞪着杜行舟,“他还是个孩子 ,多大的事,犯得着拿着棍子满村的追吗?不就是浪费点菜种嘛……”
杜行舟一把推开马汝清,指着陶陶,“出去跪下!”
“你干啥?”马汝清看着憋着嘴一抽一抽哭着出去的孙子,气不打一处来。
“妈,孩子可以不成材,但是得成人,他现在做的在你眼里是淘气,没多大的事,如果今天家里没有钱,揭不开锅,这些菜种可能是唯一能让我们吃饱的东西你还会这样想吗?你想他像秦戎一样吗?”
提起秦戎,马汝清也愣住了,叹了口气,“自己生自己养,我是管不到了!”
马汝清直接回了空间,她不敢出去,回头看到自己小乖孙跪在地上,她心痛。
杜行舟看着桌上的锅盔,深吸了一口气,端出去告诉陶陶,“秦云辰,这是你每天的伙食,什么时候吃完这些,什么时候换口味!”
陶陶看着一竹篮的锅盔,想到以后灰暗的日子,“嗷”的一下又哭了起来了。院里的小黑见了跑上来蹭了蹭陶陶,好像在安慰他别哭了。
陶陶看了看小黑,计上心来,要是这些东西被小黑小黄他们偷吃了,自己不就不用每天吃了嘛!
“怎么,跪着还开心了是吧,把书背背!”
杜行舟对陶陶学习方面抓的很严,从两岁开始 ,无论陶陶听得懂听不懂,只要在空间她就打开广播,不停的播着三字经,千字文。
到了陶陶四岁的时候,他已经能磕磕碰碰的把三字经和千字文都背下来了。
杜行舟又开始教他背诗经,现在六岁了,诗经已经背了不老少,就等着上学堂再开笔了。
过几日就要去学堂里正式学习了,杜行舟觉得,等他上学了,自己肯定能轻松不少,这几年收拾这孩子,自己皮肤都糙了,嗓门也大了,一点都没有美娇娘的感觉了。
清明,清明过后自己就彻底的解放了!
梦想一般都是丰满的,现实都是骨感的。
外面的仗也快进入尾声了,这一仗比前世多打了足足五六年,吴王的势力越来越大,皇帝已经老了,京城里的皇子不是太过年幼就是死了,而一直反抗的陈王也成了强弩之末,整个朝廷的局势越来越明朗。
整个齐朝只有吴王治下的民众没有流离失所,还丰衣足食,吴王做为太子的呼声在民间越来越高。只可惜吴王,朝中重臣支持他的不是太多,那些心属他的官员又被上司压着没办法帮他,都暗自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