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淮以为秦潇潇是故意装的,便站在那里没动,等着她自己站起来。
他还故意说难听的话发泄自己心中的醋意:“你不用这样,这套对清商有用,对我没用。”
秦潇潇仰头,紧紧咬着嘴唇,抓着固定帐篷的木柱子艰难地站起来。
这个时候莫清淮才发现,她那伤口处,似乎晕出了一些黑色的血迹。
莫清淮心头一惊,慌忙蹲下身去,伸手在秦潇潇小腿上一摸,只觉得指尖温热黏腻,应当是石头将她几乎痊愈的伤口给撞开了,所以有血流了出来。
一瞬间,所有的醋意,装出来的漠然都烟消云散,莫清淮想都没想,伸手就将秦潇潇给抱了起来,大步走进了营帐,将她放在了榻上,飞快转身去将蜡烛点燃,又找来药和纱布,蹲在榻边,闷声要去看她的伤口帮她上药。
但是秦潇潇却伸手捂住了伤口,定定地看着他的脸。
莫清淮抬头蹙眉低声道:“放手,帮你上药。”
“你不是不愿意理我吗?”秦潇潇声音有些哑哑的。
“那也不能看着你变成瘸子。”莫清淮赌气地说着,拿着帕子去轻轻擦拭她指缝里渗出来的血。
他的动作很轻柔,搔得秦潇潇心中一软,某种奇异的情绪不知不觉冲向了脑海,控制着她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
她不管流血的腿,而是让到一边,俯身过去伸手抱住了莫清淮的肩膀,将下巴压在了他的颈窝里。
拿在手中的药瓶和纱布都掉到了地上,莫清淮有一瞬间的眼前发黑。
直到他嗅到了秦潇潇身上的酒味,感受到自己的后背被她抓得生疼,也差不多撕裂伤口,他才敢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
可是他没有慌乱,而是问:“你又喝多了发疯吗?”
秦潇潇被这话气到,故意狠狠捏他的后背,他疼得发出一声闷哼,恼怒地说:“放手!你若是想要占便宜,去找清商!”
“清商清商清商,你提这么多遍清商,是吃醋吗?”秦潇潇依旧把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两人交颈而坐,紧紧相贴。
莫清淮被戳破了心思,但是不想承认,嘴硬地说:
“吃醋?你是谁,值得本世子吃醋?不要自作多情了!”
“我是谁?”秦潇潇忽然抬起脑袋,直勾勾地看着他,灯火在她的眸子里跳跃着,忽明忽暗,让她变得难得地温柔了起来。她嘴角咧起来,压低了声音,歪头道:“我是喜欢你的人啊。”
刚刚准备继续放狠话的莫清淮眼眸睁大,愣愣地看着秦潇潇,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她熟悉的气息扑在鼻孔前,酒味夹杂着轻微的汗味,还有一种独属于女子的香味,提醒着他,他没有幻听。
“我是喜欢你的人”,这句话越来越大声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那张抹着烟霞的脸庞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男女之间靠近后应有的生理反应终于姗姗来迟,莫清淮有些慌乱地伸手挡住了秦潇潇的脸,逃避似的,将头扭到一边,结结巴巴道:“你……你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秦潇潇抓住他的手,凑到他的脸庞,软软地重复了一遍:“莫清淮,我喜欢你。”
这次她真的没有喝多,只能算是酒壮怂人胆,她将自己对自己的猜测表达了出来,靠近他,试探着他的反应。
两颗时远时近的心终于越靠越近,越来越能感受到彼此散发出来的炽热。
咚咚咚,它们跳动着,回应着对方的邀约。
莫清淮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奇怪,从前她对自己来说若即若离,他却甘愿放下尊严去主动靠近她,可现在她真真切切地对他说明了心意,他却不敢相信,不敢面对,甚至有种要逃离的冲动。
可是两颗心之间扯着一根无形的弦,又叫他不舍得抽身。
秦潇潇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倒在了榻上,他抵抗着,将脸别到一边,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初见的时候她对他的荒唐行为。
现在想起来已经足以让他面红耳赤。
老实说,那件事让他那段时间心理产生了阴影,所以脾气暴躁易怒,对她恨之入骨。
但是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恨她了,反而是对她心动,可是这个时候,他被狠狠践踏过的尊严被捡了起来,抑制着他臣服于她。
他不愿意被她压在身下,他脱口而出:“你不要仗着你有武功,又要对本世子用强!”
秦潇潇僵在空气中。
本来是趴在他身上,正要去啃他的俏脸的,被他的话点了一下,她停了动作,道:“那要不你对我用强?”
莫清淮:“……”
他也僵在那里半晌没动,感受着她的双手杵在他的胸口上,带来沉沉的压力,让他呼吸有些困难。
两人尴尬地僵持了好半晌,最后秦潇潇觉得不太对劲。
现在的情况,不是应该是旖旎春色,娇喘吁吁,欲罢不能吗?怎么能够尴尬?
她拱了拱屁股,试图爬起来。
莫清淮连忙搂住她的后背,紧张地命令:“别走!”
“我不——”
我不走,就是手酸了。但是话还没说完,营帐外面远远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意识到,营帐中点着灯,两人的影子会清楚地投出去,外面经过的人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发现他们在干什么。
秦潇潇连忙扭头往榻旁边几案上的烛台看了一眼,距离不算远,她想要起身去将灯给吹灭。
莫清淮以为他要走,猛地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将她压在了身下,长腿往蜡烛踢过去,蜡烛咕嘟一声掉到了地上,鲜红的蜡油撒了一地,明亮的火苗闪了闪,终于在士兵到来之前熄灭了。
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秦潇潇睁着眼睛,感受到他凑过来,嘴唇印在了她的脖颈上,吮吸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旖旎猝不及防,她张嘴哼唧了一下,被莫清淮飞快伸手捂住了嘴。
声音堵在嘴里,他的呼吸一下变得粗重,不顾一切地去亲吻她的耳垂。
秦潇潇很想发出声音,但是外面齐刷刷的脚步声走了过去。
这是帐篷,不是屋子,但凡有人进来,他们在军营中干这种事就要被人发现,很有可能是要被军棍杖责的。
可是越是怕被人发现,内心就越刺激。
莫清淮一手捂着她的口鼻,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腰间,找准痒痒肉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