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楹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有些想笑。
    “陆时宴，你都安排好一切，带我过来了，还问我想好没有？”
    这人真是，熟悉之后发现他总有奇奇怪怪的一面。
    “我怕你到时候说我诱拐。”
    他推开车门下车，随后绕到另外一边牵着苏楹。
    十指紧扣，说不出的安心。
    工作人员一早就在这等着，看见两人进来，笑得格外灿烂。
    “三少，三太太。”
    工作人员是个人精，看见苏楹就开始夸，“三太太真是明艳动人，和三少绝配。”
    这话听得陆时宴身心舒畅，他从大衣里掏出几个红包递过去。
    “大过年的，辛苦了。”
    “谢谢三少！”
    工作人员连忙道谢，随后引着两人坐下。
    两人面前放了份申请结婚登记说明书，苏楹认真看着。
    身边传来一道笑声，她抬眸，“你笑什么？”
    “怕被卖了？”
    苏楹垂眸，他早早就签了字，感觉有些迫不及待。
    “我才不是你。”
    她收回视线，继续认真看着。
    陆时宴的手机突然响了，青城那边的电话。
    他看了眼，还是起身接通，“说。”
    苏楹签好字之后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陆时宴。
    他侧站着，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脸色不是很好。
    她起身，朝着他靠近，用唇语询问怎么了。
    陆时宴落在她脸上的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安排最好的医生，出事了你们也可以卷铺盖滚了！”
    苏楹还是有些懵，在她记忆中，陆时宴对下属没这么愤怒过。
    等他挂了电话，她才开口，“出什么事了？”
    陆时宴眉心沉着，薄唇抿得紧紧的，好似一条线。
    好一会，他才压着情绪开口。
    “外婆，出事了。”
    苏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民政局到机场，又从机场到了青城的医院。
    五个钟过去，她却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何与已经在手术室门口等着，看着两人立马起身汇报情况。
    “连环车祸，六车相撞。”
    简单的八个字，却足以震颤苏楹内心。
    “青城最好的医生都在里面全力抢救。”
    陆时宴上前，双手扣住苏楹的肩膀让她坐下。
    握着她的手时仿佛握着冰块。
    “会没事的。”
    陆时宴安抚着，心里却控制不住担心。
    他清楚，陈珍年纪上来了，前段时间刚做完心脏手术。
    这次又是连环车祸，几个因素叠加……
    何与只说了连环车祸，他看了照片，车祸现场触目惊心。
    六辆车，没有一辆车是完好的。
    苏楹脸色唇色惨白，什么话都听不见，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
    她心里乱糟糟的，脑子里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
    她整个人紧绷着，一句话都不说。
    只有手术室的人进出才能够引起她的注意。
    手术时间很长，长到走廊灯亮起又熄灭。
    期间何与带来饭菜，陆时宴知道她吃不下，逼着她喝了点营养液。
    京都那边的电话也时不时打来。
    两人走得匆忙一句话都没交代，还是中午找不到人陆霆直接找到民政局领导询问情况。
    这才知道两人接了个电话就开着车离开。
    吴岚立马猜是不是陈珍出事，没想到还真是。
    “妈，有消息我会打电话的。”
    陆时宴语气里都是疲惫，大概是一晚没睡。
    “好好……”
    吴岚这会也不想多事，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陆时宴转身，看着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的苏楹，眉心始终化不开。
    他没劝，也知道自己劝不动。
    苏楹骨子里也有倔的一面，甚至程度比他还要严重。
    他心里烦闷，下意识往口袋摸，却摸了个空。
    苏楹怀孕后他就有意识戒烟，烟都被丢在书房的柜子了。
    他神色恹恹，站在一边，周身都是压抑的阴沉气息。
    “老大，查出来了。”
    何与拎着公文包过来，扫了眼一旁的苏楹，放低了声音。
    “有人给老太太打了通电话，然后……”
    “哐当”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苏楹条件反射立马起身，却因为久坐双腿麻痹。
    一起身，就摔倒在地上。
    陆时宴立马走过去，把人扶起，“小心点。”
    苏楹却顾不上他说什么，一个上前抓着最前面的那个医生，“医生，我外婆……”
    她一开口就哽咽，声线颤抖，“怎么样了？”
    几个医生面色凝重，最后统一摘下口罩。
    “抱歉，苏小姐，我们……尽力了。”
    苏楹抓着他的手骨节泛白，青筋凸起。
    “不可能！”
    她眼泪瞬间像决堤的洪水般倾斜，“不会的……你们再试试……我求你们了………”
    “苏小姐，病人她岁数太大了 ，而且之前还做过心脏手术，我们……实在无能无力。”
    戴着眼镜的医生叹了口气，“你节哀。”
    说完，要去掰开苏楹拉着自己的手。
    陆时宴盯着他，威慑力十足，他只好收回手。
    陆时宴搂着苏楹，握着她的手从医生那撤回来。
    苏楹情绪激动，整张脸都是泪水，“陆时宴……这都是假的对不对……”
    她眼神呆滞，双手死死抓着他的大衣，“我在做梦……睡醒了就没事了……对……”
    “小楹……”
    陆时宴眼神心疼，搂着她不敢松手。
    “外婆……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苏楹闻言，突然一把推开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神色怆然，那双眼红肿又猩红。
    “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
    她说着转身，自顾自嘀咕，“睡醒就好了，睡醒就能看见外婆了……”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小楹！”
    陆时宴看着倒下的身影，立马跑上去。
    何与立马跟着上前，“医生！快！”
    *
    走廊尽头，陆时宴还是从何与身上找到烟盒。
    点燃了一根咬着，“说。”
    “电话是从京都打过来的，但是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
    何与把查到的一五一十汇报，“老人家挂了电话没多久就找邻居给太太打电话，但是没打通，后面她趁着邻居不注意，自己打了车。”
    然后，就发生了车祸。
    “这车祸，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还在调查。”
    “宋言心最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