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宋坤丝毫不在意这个想法被人发现,“我如果只是想要宋家的孩子,那老大可以再生无数个!”
他双眼眯起,嘲讽道,“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那看来,她也只是个工具而已,于您而言。”
宋坤没否认,“时宴,你上头如果不是有两个哥哥,你觉得你能过得这么恣意?”
他语气都是讥讽,“在你父亲眼里,你们三兄弟也只是工具,拿得出手,能继承陆家的一切,这辈子就可以家宅安宁!你以为他对你们是爱,都是算计和权衡利弊。”
刚刚陆时宴那句话充满了讥讽,他自然感觉到了。
所以忍不住反驳,让陆时宴明白,他这么做是正常且理所应当的。
“宋老,我父亲跟您不一样。”
即便心里对宋坤这一套很鄙夷,陆时宴却还是心平气和。
“哪怕我大哥二哥没从政从军,他也不会强迫我走他的路,他觉得继承他的衣钵更好,不行也没关系,不走歪就行。”
虽然陆时宴整日和陆霆赌气对着干,却还是会在该维护他的时候开口维护。
“他跟您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从未把孩子当成工具,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会提建议,但绝对不会干涉。”
宋坤脸色沉得像锅底,“你们家成功了,自然会捡好听的话说。”
陆时宴暗暗吸了口气,再次道,“不是,如果那个孩子是陆家丢的,我爸妈也会拼尽力气找回来,而找回来的原因肯定不会是因为家里缺继承人,而是觉得愧疚,要接回家里好好呵护,好好弥补。”
宋坤看着窗外,不做声。
他这辈子也算是荣华富贵和权力都享受过了,没人敢当面揭穿他给他难堪。
而陆时宴不一样,偏挑着难堪的事来说。
“我不管你什么想法,我就要那个孩子的下落。”
“我的想法不会变,宋老你处理好家事,我再告诉她。”
他眼里都是维护,“她不需要为了宋家的破事而烦恼,这本就不属于她的事。 ”
“陆时宴!”
宋坤再次发怒,“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陆时宴勾起有一侧唇角,“我从没这么想, 宋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随时奉陪。”
他说完,转身拉开病房门,离开。
宋坤一个人坐在病床上,胸口起起伏伏,被气得不轻。
胸口积攒了一堆的火,却无处发泄。
不知道多久后,病房里响起一道沉重又无奈的叹息声。
苏楹等得着急,时不时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在走廊来来回回好几趟。
走得何与都觉得眼睛晃。
“姜……太太,老板不会有事的。”
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喊回太太了。
“嗯。”
苏楹嗯了一声,却没见丝毫放松,依旧自顾自走来走去。
没一会意识到什么,她抬眼。
看见陆时宴那刻松了口气,立马小跑着上前,“没事吧?”
陆时宴摇头,勾起唇角,“这么不信任我?”
“我只是担心。”
苏楹垂眸,看着他包扎随意的手,低声道,“找护士重新弄一下?”
“好。”
陆时宴牵着她往走廊另外一边走去。
两人的背影看起来莫名和谐又充满甜蜜,何与也跟着高兴。
这些年,他看着陆时宴和苏楹分分合合,打打闹闹。
两人也为彼此之间的不信任而付出过代价。
都说先苦后甜,现在怎么着,都该甜了。
苏楹站在一侧看着护士给陆时宴重新包扎, 心里却在想,宋坤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
她伤了宋言心,在手术室外他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样。
她不觉得宋坤会轻易放过她。
只是开口问了,陆时宴也不一定会说。
“在想什么?”
走神之际,陆时宴已经包扎好,走到她跟前,晃了晃手。
“没,我明天想回一趟宏村。”
陆时宴沉默了一会,知道她是去拜祭陈珍,点头道,“好,我和你一起回去。”
苏楹没拒绝,她知道他不放心。
两人走出医院, 刚巧陆时宴的手机响起, 是吴岚的电话。
“时宴,我这一下午眼皮总是跳,是不是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没, 您去找牌友打打牌。”
陆时宴沉声道,“应该是太闲了。”
吴岚沉默了一会,“不行,我明天得去一趟,不然我不放心。”
“大嫂不是快生了?您多陪着她就行。”
盯着自己脚尖看的苏楹闻言,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预产期还有半个月,不着急。”
吴岚停顿了一会还是道,“你和小楹的事,比较重要。”
陆时宴单手插着兜, 看着远处。
好一会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已经解决了。”
吴岚似乎没理解到他这句话的意思,安静了十几秒。
陆时宴没等她回复,挂断了电话。
一阵风袭来,苏楹觉得有点冷,直接把手揣进他的口袋。
“妈的电话?”
陆时宴嗯了一声,把手机放在另外一边口袋,然后右手伸进口袋握着她的。
“大嫂怀孕了?”
陆时宴眼神到波动了下,还是嗯了一声,牵着她下楼梯时。
他轻声道,“我们也要一个。”
孩子始终是隔在两人之间的壁垒,没法消除,只能选择面对。
苏楹垂眸看着脚下的台阶,知道他误会了。
“我没感觉到不舒服,大哥大嫂稳定下来我也替他们高兴。”
她解释道,“孩子的事,我没想过刻意忘记,我也知道我无法忘记。但我也没想过,时时提醒自己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要是一直这样,一辈子都不得心安。 ”
口袋里,她握紧了陆时宴的手。
低声道,“我们,顺其自然。”
她和陆时宴失去了很多,也浪费了很多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她不想过得太按部就班,开心最重要。
孩子有了自然很好,没有的话,也没关系。
她不想再因为外在的东西束缚她和陆时宴。
陆时宴眼神深情,走在平地上才低垂着脑袋。
在她耳边说道,“有些事不能顺其自然,我今晚,一定有心有力。”
“陆时宴,你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