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用头开始蹭树时，卜言只要睁开眼，就能看到对着他的摄像头。
    全方位无死角的摄像头全对着他。
    卜言：“……”
    “这也太恐怖了。”牧仪看了看一堆摄像头，又把视线放在树林里蹭树的卜言身上，“萝卜好像没鬃毛了，长成鱼鳍了……呃，该叫龙鳍吗？”
    “我感觉萝卜好像很尴尬。”方朴看着卜言的龙头，“……角也长出来了，都没发现，角长的这么快。”
    “我要被拍也这样。”牧仪支撑着卜言的人身，防止他摔倒。
    还好光头大叔们都在热切的拍摄，没人注意到这边。
    “他的爪子好像也长好了。”方朴看着卜言的四个爪子，爪子的形状已经清晰可见了，“看看这次蜕皮，他的爪子就长好了。”
    “看样子，爪子中间是不是长蹼了？”
    “是长了哎。”方朴和牧仪闲聊着。
    另一边的卜言好不容易才蹭下了嘴边的皮。
    接下来就容易多了，龙身像蛇一样绕着树游动，借着树杈，将皮蜕了下来。
    龙角刚刚长出一截，里面还有丰富的血管及神经，蜕皮的时候，卜言还不小心用角蹭到了树杈。
    火辣辣的疼。
    卜言忍不住弯下脖子，用刚长出来的爪子去摸被划疼的龙角。
    只要之后角长成了，那些血管神经什么的，就不存在了。
    也就不会这么脆弱了。
    “和鹿角很像啊！”一个光头大叔扛着摄像机就到了卜言头前，拍着卜言的角，“鹿角刚长的时候，也是毛绒绒的！”
    “……拍好了吗？”卜言摆了摆尾巴，他想立刻离开这儿了！
    “好了好了！您别动！我们拍个全身照！您随意就好！”
    卜言：“……”怎么可能随意的起来。
    好不容易等他们拍完了，卜言就赶紧变回节能模式飞回了牧仪他们旁边！
    “哦哦！真的是毛绒绒的角啊！”牧仪立刻就盯上了卜言的角，“这个也会像鹿角那样，长成以后，会血淋淋的把外面那种毛绒绒的皮蜕了吗？”
    “……应该会。”卜言盘在牧仪手上，又操控起了人身，“龙每隔十年一换角，每次长角长到最后，确实会血淋淋的蜕掉毛绒绒的皮。”
    “捏起来也软软的，我记得鹿茸什么的，就得趁着毛绒绒的时候割，然后鹿的头上就会血淋淋的。”牧仪还用手指去戳卜言的爪子，“龙的指甲好像和猫什么的不一样唉。”
    “……角现在被割，会痛的。”卜言捏着龙身，把龙身盘在腰上，“如果鹿被割去鹿茸，会流血的话，也会疼的……虽然算不上剧痛，但蛮难受的。”
    “那那些割鹿茸的还说鹿不会疼！”牧仪还有些生气，“那不就是欺负鹿不会说话吗！”
    “人靠着智慧，圈养起其他动物，我们平时吃着来自其他动物的肉……莫名的觉得，我们也是导致动物沦落到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方朴突然说，“怪不得，不能吃妖兽肉，不能使用妖兽产品……”
    “你们这些小后生，还想这么多啊？”五个光头大叔扛着摄像机就走过来了，听到他们的聊天，不由得笑出声，“人要活着，就是在剥削其他生命，然后被资本家剥削。”
    “这种社会状况，根本改变不了。”又有一个光头大叔接道，“你们没法成为被剥削一切的动物，也没法挤进资本家里，剥削一切。”
    “活着想太多可不好，不是有句话吗，大多数人改变不了环境，就得适应环境。”
    “我知道这句话，弱者才会抱怨环境，强者才会适应环境！”牧仪立刻说道。
    然而为首的光头大叔却不赞同这句话：“抱怨可没什么问题，环境不就是强者搞坏的吗。”
    “……哦！”牧仪似懂非懂。
    “吃饭的时候不浪费粮食，也是一种尊重，尊重那些为此消逝的生命，是它们给予的营养，让我们的身体成长，人总不可能不吃饭，不吃肉啊。”为首的光头大叔笑着拍了拍三人的肩膀，“你们既然能想到这一层，就不应该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方朴没有回答，沉思起来。
    “那个皮就放在那儿吗？”几个光头大叔指着卜言蜕下的皮问。
    “……我拿走吧。”卜言说着就去整理庞大的龙蜕了。
    之前蜕下的皮和角，好像都被?和秋拿走了来着。
    卜言也问过他们拿去干什么。
    但?和秋都没告诉他。
    龙蜕放在这儿也不太好，要是被其他人拿走，说不定以后就被卖了。
    正好，吕阿姨要做手术来着。
    听秋说，龙蜕很有营养来着。
    他的身上没有什么致病细菌，也没寄生虫，割一小段也没什么。
    反正规定只说人不能使用使用妖兽产品……但没说妖兽不能强硬给啊！
    其他妖界的东西卜言也不敢拿给吕阿姨。
    但自己身上的，有保障，还安全。
    就是卜言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蜕的皮。
    在卜言认知里，蜕的皮＝自己不要的东西。
    他不太好意思拿自己不要的东西给别人。
    “还能看到鳞片纹路呢！”牧仪溜达过来，伸手摸着龙蜕，“比我身上的摸起来更厚点儿！”
    “你还想要吗？”卜言将龙蜕卷起来，举着龙蜕问牧仪，“但这是……他不需要的东西。”
    “我要！！”牧仪怎么可能不要！
    五个光头大叔耳朵灵，一听又全围上来了，眼巴巴的看着卜言。
    龙蜕啊！！这么稀奇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要呢！！
    “……你们啊，这已经算妖兽产品了。”方朴走到卜言身边，“这是违规的！”
    “我们就做收藏用！不会买卖的！”五个光头大叔又眼巴巴的看着卜言。
    “……那你们不能售卖这些东西，就像你们说的，仅限收藏用。”卜言看着他们，“能答应我们吗？”
    “当然！！要是敢有人售卖龙的东西！他一定会遭天谴的！！”五个光头大叔七嘴八舌的应和这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这样说，卜言就有种直觉。
    要是真有人卖龙的东西，就是会遭天谴。
    卜言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但他没多想。
    龙身飞出来，给他们一人裁了一大块儿龙蜕。
    卜言给的超级大方。
    五个光头大叔脸上的笑都快挤成花儿了。
    “……这个龙蜕，据说营养价值也很高，只要不是售卖，你们想收藏，还是想吃，都没问题的。”
    “好好好！！”五个光头大叔更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