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安清河站在镜子面前。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病服已经脱下,换上了一身专属服装。
一件白色的竖领风衣。
背上印着红色的圆圈。
圈里写着一个黑色的【白】字。
大小刚好合身。
“这是【白袍局】专用制服,【黑字衣】,安清河,欢迎你加入。”
白简微笑着朝他伸出手。
安清河握住后,表情有些好奇。
“【白袍局】?”
他从来没听过还有这种组织。
“【夺舍者】入侵事件发生后,为了应对一系列问题,我们成立了许多相关部门,【白袍局】是其中之一。”
白简解释道。
“主要是负责收集、应对关于【夺舍者】的相关事件。”
“说直白点,我们是行走在第一线的人。”
“这样啊...”
安清河看着衣服,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先让你了解一下我们的进度。”
白简转身往外走,安清河从病房里跟着出来,沿着走廊往前。
转过几个拐角后。
在一扇密封性极强的门前停下。
白简回头,表情有些严肃道。
“关于【夺舍者】,我们仍有许多谜团未能解开,目前我们抓到的夺舍者数量,算上你父母,一共5人。”
“为了能够更好的了解他们,我们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
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像是在观察安清河的反应,然后才接着道。
“我们对他们进行了实验,所以这扇门后面的场景你可能不会太喜欢,但这是必须的,我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安清河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后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开口。
白简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这才转身推开了门。
跟着走进去。
一抬头,安清河身子蓦然怔住。
他看到房间里...
充斥着一副令人不安的景象。
屋子里有许多和自己一样身穿【黑字衣】的白袍局队员。
正来来回回走动着,看起来十分忙碌。
而地面上摆放着许多大型的玻璃器皿和铁笼。
每个里面都关着人。
只不过,这些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明显不太正常。
其中有人身体上插满了医用管子。
有的被捆绑起来,有的则穿着病服披头散发,一个个目光呆滞。
安清河目光飞快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自己的父母。
他心头微动,但没有开口询问。
白简带着安清河走进来。
那些队员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下,好奇驻足观望。
安清河听到了他们小声的议论。
“【反抗者】就是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啊...”
“听说是名医学生,还没毕业呢。”
“他爸妈也成了【夺舍者】,就是昨天刚抓到的那两个实验品,好像喂了他9天毒...”
“这么离谱?”
纷杂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安清河只是默默跟在白简的身后。
等穿着偌大的厅间,进入到上方的玻璃办公室里后,白简把门关上,语气平静道。
“希望你不要介意他们的碎言碎语。”
“没关系...”
毕竟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
安清河心里这么想,坐到椅子上,透过玻璃窗户,望着下方的实验室,脸上没什么表情
白简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来到窗台前道。
“我们给这些【夺舍者】进行了许多实验,包括身体和心理,但能获取的信息极少,这些人都没办法正常交流。”
“没办法正常交流?”
“他们要么神智不清晰,要么什么都不说,或者只说一些听不懂的胡言乱语,而且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很难伤到他们的本体,除非...直接杀了。”
说到这里,白简眉头紧皱。
“从目前实验的结果来看,能控制他们行动的东西,只有镇定剂。”
“镇定剂?”
安清河愣了一下。
“是的,镇定剂能让他们安静下来,但同时也会带来一个更大的问题,一旦注入镇定剂,他们就会进入一种...十分诡异的状态。”
说着,白简转身走到一张桌子旁,拿起一份资料递过来。
上满全是密密麻麻的纹路图。
安清河看了一眼。
身为医学生,他立刻认出来这是张脑电波图。
“根据我们的脑电波记录发现,当注入镇定剂后,这些【夺舍者】会瞬间失去知觉,他们感受不到疼痛,也没有情绪,更不会说话,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像是...”
白简语气停顿,似乎在思考用什么词语形容比较贴切,
“就像是木偶一样?”
安清河尝试补充道。
“木偶?你这个词语用的非常贴切,没错,就是木偶,这种情况下,就更不可能进行交流了。”
“为什么镇定剂对他们有特殊作用?”
安清河疑惑不解。
“我也想知道原因。”
白简无奈的摇了摇头:“但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原理。”
“好吧。”
安清河放下手中电波图,随后,他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有个问题,既然这些夺舍者懂得伪装,还能继承我们的记忆,那如果他们混入人群之中,我们怎么区分?”
听到这个问题,白简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早有了答案。
“关于区分他们的方法,我们已经找到了。”
她说着话转过身,在一台电脑前,捣鼓了几下。
调出来一份视频画面。
“你看一下这个。”
安清河好奇的凑过来。
视频上,拍摄的是昨天和自己说话的那位粉发女孩。
她坐在屋子里全身被捆绑起来,面前放着一本书。
其中一名白袍局的队员,手里还拿着一把枪,语气严厉道。
“读上面的内容!”
粉发女孩似乎很痛苦,脸上扯出令人不安的笑容。
盯着面前书籍,口中断断续续发出嘶哑的声音。
“门前有飞快的月球,火星上蓝牙被水浇灭后,游到树下断了念想,牛头马面才不管这事...”
听到她一字一句阅读,安清河眉头渐渐皱起来。
露出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他听不懂!
回头看着白简,发现她脸上带着神秘的笑。
“听出什么了?”
“有种人脑被失控ai污染了智商的感觉。”
白简笑了。
“这是一种阅读障碍,或者说,是一种书面上的‘失语症’。”
“失语症?”
“那本书上的内容其实很简单,是一首儿歌歌词,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你可能不相信,他们没办法阅读我们的文字。”
白简目光沉着,一字一句道。
“尽管拥有我们的记忆和身体,但无法对文字进行解读。”
“一旦阅读,【夺舍者】就仿佛失控一样,无法将内容完整连贯说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最关键的是,他们自己完全意识不到,读出来的内容,是错误的。”
“文字,是目前区分我们彼此最好的武器。”
安清河闻言,目光怔怔看着视频上的画面。
这...
有点超出想象。
他感到不可思议。
转而,仿佛想到什么,脸色微变,立刻拿起桌子旁的一本书,翻开,快速读了起来。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我将给每一条河水,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一口气读到结尾,他转头目光不安的看向白简:“我读的...都对吗?”
白简笑了一声。
“普通话不太标准,别的一字不错。”
安清河闻言,蓦然松出一口气,这才缓缓把书籍放下。
幸好...自己没任何问题。
“我说过,你是最特别的那个。”
白简坐下来,语气坚定道。
“按照先前的约定,在加入【白袍局】之后,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行动。”
“你从现在开始,可以做任何事了,回家也好,找和朋友相聚也罢,只要不是违法都可以,你有最高自由行动权。”
“但是,一旦涉及到和【夺舍者】相关的事件后,你所有行动,都将以【白袍局】的名义进行。”
“从今天开始,你已正式成为【白袍局】的一员,你是目前人类世界里,唯一一位【反抗者】。”
“你的代号是——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