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河回到了空荡荡的家中。
屋子里,父母的血迹早已干涸发硬。
他心情沉重的打扫房间。
看到那些血,耳边就仿佛响起“母亲”用头撞墙的声音,痛苦,压抑和窒息。
收拾垃圾时,眼前不断浮现出白雾符号。
【苦行僧法则:肉体痛苦2次,精神痛苦1次,禁止愉悦】
他想起第一次看到这符号文字时,写的是肉体痛苦3次,精神痛苦2次。
而在被“父亲”吞进肚子里之后,肉体痛苦变成了2次。
后来又在病院看到“母亲”的举动,精神痛苦变成了1次...
“一次肉体痛苦,一次精神痛苦,刚好对应...所以这个【苦行僧】法则,是让我折磨自己?”
按照白简之前说的逻辑,法则就是修炼。
但似乎有些说不通。
“当我经历这些之后,什么都没获得。”
“还是说...需要完成法则的全部要求才行,如果我把法则全部完成,又会发生什么?”
安清河低着头思考,手上动作没停,给垃圾桶套上了垃圾袋。
在将垃圾拎起时,他忽然看到里面有一个被揉成团的纸条。
上面隐隐约约好像还写着东西。
安清河好奇将其捡出来,打开,发现是一段梵文。
“【妄舌珠】——使用者吃下后,面对第一位交谈者,三句话内,对方必信以为真。”
“使用代价:使用者将失言一炷香时间。”
“配炼材料:半截鹦鹉舌头,一滴蟾蜍毒液,半条壁虎尾巴,十根蜈蚣腿。”
这是...什么东西?
安清河看到上面的内容,愣了愣神。
出现在家中垃圾桶里,很有可能是“父母”留下来的。
那恐怕和所谓的修炼脱不开关系。
安清河又认真看了一遍。
“三句话内对方必信以为真……”
当看到这句话时,他猛然想到什么,手掌不自然抖了一下。
他之前曾十分好奇,为什么从没有疑惑过母亲给自己喂的什么药!
因为母亲从来没解释过,这到底是什么药!
而每次喝的时候,自己大脑一片空白,直接就喝下了。
往往都是过完一段时间后,才感觉事情有些奇怪。
安清河还记得,第一次喝药时,母亲说过三句话。
“你病了,这药能治你的病。”
“喝了就好了。”
“你要相信妈妈。”
过往画面在眼前浮现,安清河心脏砰砰跳动,脸色有些难看。
“这东西难道能影响人?”
想到这里,安清河盯着上面的材料配方,沉思几秒后。
他拿起手机,快速出了门,直奔最近的花鸟虫市场。
……
……
一个小时后。
安清河把东西买回来了。
材料易买,但制作过程相当繁琐。
不过对于一名医学生来说,提取蟾蜍的毒液,截断蜈蚣腿这种事情...倒不难。
唯一麻烦的只有鹦鹉的舌头。
死了才好割掉。
安清河动手算得上相当利索。
他在医校学习的这几年里,始终认为,当决定要结束某个东西的生命时,最仁慈的做法,就是不要让对方产生痛苦。
一刀下去,头身分离。
再用钳子将舌头拔出来,割成两段,安清河开始尝试将这些材料混合在一起。
按照医学的方式烘干,放入粘稠的少许蜂蜜,最后搓成药丸。
半个小时左右,一颗【妄舌珠】落在手里,安清河盯着,内心产生疑惑。
这玩意真有用吗?
光想是没有结果的,安清河思考过后,决定尝试一下。
于是,他先将【妄舌珠】吞下,然后拨通了白简的电话。
几乎是一秒被接通。
“喂?怎么了?”
里面传出冷静的声音。
但还是能听出来,白简的语气似乎有点紧张凝重。
安清河都能想象到自己打电话,白袍局里有多少人正屏息凝神等待的场景。
他清了一下嗓子,脑海飞快转动,开口道:“我想告诉你,世界没有被入侵,一切都是假的。”
声音传过去后,电话里没有回应,而是沉默了片刻,才出声道。
“好,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安清河心头微动。
这句话是他专门想的,白简身为【白袍局】的局长,绝不可能会信这种话。
但她现在信了!
安清河张了张嘴继续道。
“秦始皇其实没有死,他实现了长生,你旁边那个人就是!”
电话里一阵沉默。
几秒后突然响起嘈杂的动静。
“把他抓住!他有可能是秦始皇!”
“啊?白局长……?什么情况,我什么都没干啊……”
安清河听到那边的情况。
一时间,心疼了这个大冤种三秒。
想着,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其实这一切都是场梦,你睡一觉吧,等醒过来天亮,一切都好了。”
这话其实是安清河说给自己听的。
如果真是一场梦该多好……
“我知道了。”
电话里传来声音后,没了动静。
安清河还想说什么,张开嘴,才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是【使用代价】。
“一柱香的时间里将面临失声,也就是半个小时内我无法说话。”
安清河只能默默挂断了电话。
最后还听到那人在崩溃大喊:“我不是秦始皇啊!这什么破梗你们也信啊?”
估计白简等会有的忙了……
不过这倒是验证了,【妄舌珠】真有用!
对方会对使用者的前三句话信以为真。
至于会不会按照话语去行动,尚且不可知,但一定会相信所说的内容。
这种修炼的东西……显然来自那些【夺舍者】的世界。
他们的世界该是什么样?
才能存在这种东西?
安清河想象不出来。
但可以确信,那一定不是个正常的世界。
他用剩下的材料又做了一颗【妄舌珠】,然后下楼把鹦鹉找个地方埋了。
“东西是好用,就是太费生命了,这些【夺舍者】要是都炼制这东西,他们的世界里,鹦鹉恐怕会灭绝吧……”
安清河埋好之后,兜里的电话突然响起。
他掏出来,发现是自己那位好兄弟王子禾打来的。
王子合,是安清河宿舍的室友。
也是一位相当另类的富二代。
当初宿舍寝室四个人,他俩关系最好。
原因是安清河认同王子合的价值观,男人就该出去闯一闯!
而不是混吃等死!
安清河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还不知道他是富二代,后来才知道这家伙一个月零花钱比自己几年都多!
整个人当场陷入了沉默。
据说王子禾同自己父亲的关系已经差到水深火热、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父子两人目前唯一的交织点,只剩下一张冰冷的银行卡……
和里面日渐增长的数字……
安清河接通电话后,还没开口,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王子合激动的声音。
“兄弟,我听说你出事了!什么情况?需要钱吗?要多少直接跟我说!”
“我没事……”
安清河张了张嘴,疑惑道:“你从哪听说我出事了?”
“班级群里关于你的视频都传疯了!你在小区门口和父母打起来,他们说你……得了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