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躺回床上,这次怎么也睡不着了。
想到之前看到的新闻,网红喝酒太多中毒而死,又想,他不会喝死吧。
又翻了个身,又想,喝死最好,死了她就自由了。
半小时后,她从床上坐起来。
给淮左发了微信,让他把地址给她。
五分钟后,淮左发了一个定位。
她下床穿好衣服出门,两个男的还守在门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这次终于开口了:“贺小姐,大晚上的,您去哪里啊?”
贺朝露瞥了两人一眼,没好气道:“去找你们金主。”
说完便走向车库,两人也跟了上去。
她随便选了一辆车,开出去的时候,看了眼后视镜,有另一辆黑车跟着她。
她冷冷回眸,要跟就跟吧。
到了地点,她刚上楼,便被一身西服的男人拦了下来。
“小姐,没有邀请函,私人会所不能进。”
这次,她站在门口,直接给淮左打电话。
淮左出来迎接,男人转头看到他大惊失色:“莫...莫老板...”
淮左略过他,径直走向贺朝露,笑着说:“朝露,你终于来了。”
淮左带着她准备往里走,经过男人身旁时,眼神稍冷,沉声道:“以后她过来,不用拦着。”
男人依旧在震惊中,木讷地点了点头。
到了包厢,贺朝露一眼便看到坐在地上的蒋明镜。
她的帽子和围巾还没有摘,周遭散着外面带进来的冷气,走到他身边。
一同坐着的还有两颊通红,同样醉酒的竹西。
包厢里的人自从她进来,便噤了声,大家都好奇地盯着她,所有目光都追随着她。
她跟着淮左,径直走到男人身边。
淮左轻轻拍了拍男人肩膀:“二哥,嫂子来了。”
嫂子这话一出,周遭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男人微微抬头,眸子依旧低垂,轻笑一声:“她怎么会来,她巴不得我死了。”
竹西跟着笑了笑:“二哥,这女人如衣服,你又何必执着一枝花呢,嗝——”
竹西说着说着打了个饱嗝。
淮左眉峰一紧,冲着竹西厉声道:“竹西,你少说两句。”
蒋明镜也跟着笑了声。
而后感受到自己冰凉的手上,被一只温暖柔软的小手抓住。
“走吧,你醉了。”嗓音柔软,糯糯的很好听。
蒋明镜以为自己在做梦,反握住柔夷,听到声音这才发现不是。
他抬起头,目光幽深,看到了女人熟悉的脸,倔强清冷,粉唇柔软,生起气来他也知道那张小嘴的厉害。
他怔怔道:“我在做梦吗?”
一旁的淮左笑了声:“哥,嫂子来接你回家。”
蒋明镜赶紧动了动,而后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贺朝露去拉他,他太重了,根本拉不动,只能让淮左帮忙扛起他往外走。
他们就在众人的目送下,走出了包厢。
两人架着他走到停车场,都已经气喘吁吁,几乎是把她扔进副驾驶的。
淮左俯身给他系好安全带。
贺朝露转身准备绕到驾驶室,被淮左拉住了手臂。
淮左看了眼副驾的男人,轻声道:“朝露,二哥从前吃了很多苦,我不知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是有意这么对你的,他只是太在乎你了,他越在乎越害怕失去,越想紧紧掌握在手里。”
贺朝露垂眸看了眼他紧抓他的手,冷声道:“放手。”
接着抬眸,语气平缓,却掷地有声:“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的苦不是我造成的,可我的苦却是他带来的。”
此话一出,淮左松开了她,他觉得他已经尽力了。
蒋明镜的酒品很好,喝醉了并不闹腾,一路上,他只偶尔睁开眼睛,呆愣愣地看她,叫她的名字。
她没有回应他,心里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心软。
快到景荣时,她给赵姨打了电话,让她下来帮忙。
到了之后,赵姨和她一人一边架着他进电梯,上楼。
赵姨喘着说:“先生,怎么喝得这么醉?”
她没回答她,只说:“待会儿,给他放到次卧吧。”
赵姨点点头说:“好。”
两人合力把蒋明镜扔到次卧床上,她转头对赵姨说:“你去泡杯蜂蜜水来。”
赵姨下楼,她脱掉了他的鞋子和衣服,给他盖好被子。
又去浴室,拧了条热毛巾,给他擦脸擦手。
蒸腾的热气扑在他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人给他轻柔地擦脸。
才确定真的不是梦。
他握住放在他脸侧的手,眼神里有化不开的浓雾:“曦曦,回不去从前,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他在回答她昨天的问题。
可她只想给他擦完赶紧走,她如今觉得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都窒息,都是对哥哥的背叛。
“蒋先生,我与你本就是一个错误,你不能放过我吗?”
他望着她,眸色暗沉,语气平缓:“曦曦,你听我说,陈家的事我已经...”
她打断他说:“你已经把证据都毁了是吗,只是为了你一己私欲,为了把我长久地留在你身边。”
他想和她说他早就认识到了错误,证据在手上,她走之前,他每天都很忙,就是为了尽快下手,尽快送陈明远进去,可是她一走,一切都打乱了。
他分身乏术,只想把她找回来。
他薄唇紧抿,话到嘴边,却只问:“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贺朝露抽回手,低头轻声道:“让我离开,让我继续读书,过自己的生活,不要打扰我。”
忽然,他像是酒醒了一般,又用力拉住她的手,把她压在身下。
浑身充满了戾气,她被吓了一跳:“蒋明镜,你干什么!”
他沉声道:“你做梦!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他眸光幽深,呼吸凝重,气息喷在她脸上,她的两只手都被他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害怕,好像又回到了周县,他找到她的时候。
她尽量保持镇定,平声道:“你何必呢?留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在身边。”
蒋明镜听到这句话,幽深的眸子暗色翻涌,死死盯着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努力压抑内心的痛楚,喉结快速滚动,冷笑一声。
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双唇。
她凭什么不爱他?
她明明答应他喜欢他,她明明说他是她的,明明已经把心都给了他,为什么又要收回了?
她被他亲的不能呼吸,发了狠,咬住了他的唇瓣。
他像感受不到疼一般,吻地更激烈了些。
她拼命挣扎,呜咽反抗,起不到半分作用。
赵姨上楼看到床上纠缠的两人,笑了笑,把托盘放到门口,悄悄关上了门。
直到她软了身子,再也不挣扎,他才松开她,任由她在他身下喘气。
“你这个疯子!”她眼眶含泪,整张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眼尾尽是韫色,眸中闪过怒意。
他语气极冷,毫无半分温度,命令道:“说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