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苏堇生出一种无力感。
她突然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
“沈砚修。”
他回望过去，用眼神询问她有什么事。
“我们分手吧。”
沈砚修当时就感觉脑子嗡的一下，浑身冰凉，只能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
苏堇松开他的手，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沈砚修做了几次深呼吸也无法平定慌乱的呼吸，他眼睛渐渐泛酸，模糊。
“……你开玩笑的，对吗？不好笑。”
苏堇那种感觉又上来了，无力。
“我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分手就是分手，离婚就是离婚。”
苏堇调转脚尖，开始往回走，“不过在你没有找到房子之前，你想借住的话，就借住，但是必须一个星期内搬出去。”
苏堇想了一下，又改道：“五天内吧。”
她认为自己这样已经够仁慈了，哪个前任能做到她这样宽容？
但是沈砚修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和痛苦，眼睛通红，“我做错什么了？是我提到他你不开心了吗？我以后再也不跟他比了，别、别生气。”
“不是，我根本没生气。”
沈砚修急急地上前拉过她的手，“是不是我一直想同居你烦了？对不起，你不想看见我，我马上就搬出去，我还是你男朋友好不好？”
他没哭，声音却染了浓浓的哭腔，眼睛带着哀求。
苏堇轻轻抽回自己的手。
“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性格不太合，你没有做错什么，你挺好的。”
她眼神真诚，希望他能懂自己并没有说假话，然后识趣的离开。
可惜沈砚修就算懂了也会装不懂。
“阿堇……我们很合适啊，你喜欢什么性格的我都可以改。”
他低下头，几滴眼泪落下来。
苏堇伸手替他擦眼泪，“不要哭了，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不用为了我去改变自己的性格，你不用为了任何人去委屈自己。”
她越哄沈砚修哭得越伤心，甚至蹲下来掩住自己的脸哭，但是又怕她趁机跑掉，他伸手轻轻拽住苏堇的裤子。
苏堇无奈也蹲下来。
“沈砚修，别这样好吗？跟你在一起很好，但是你表现出来的一些反应，让我总活在愧疚感中。你不用道歉，这也不是你的错，也许是我根本就不适合谈恋爱。”
沈砚修突然抱住她的脖子不撒手，这样的姿势使得他跪在雪地里。
“不……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会死的，我会没命的。”
苏堇轻轻拍他的背，“别说傻话了，谁离了谁都能活，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他的拥抱挺轻的，苏堇轻轻一挣就挣开了。
“好了，我要回去了，外面太冷。”
她真是蠢，居然在外面就提出来了这个麻烦的提议，应该在家里面提的。
沈砚修慢慢爬起来，他裤子膝盖以下的部分湿了，冷风一吹，又冷又硬。
他脚步一深一浅地跟上她。
……
苏堇打开门，并没关上，让跟在后面的人进来。
她没那么心狠，大冬天把人关在外面。
就算进了屋，沈砚修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他脸上的泪在一路上都哭干了，说出口的话沙哑的不成样子。
“阿堇，我会做得更好……你喜欢谁我都不反对，你想跟谁在一起都可以，我可以照顾你们……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苏堇听得一头雾水。
“我不会跟谁在一起啊，我想跟你分手，也不是因为谁，只是我们两个不太合适。”
沈砚修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其实我都知道的，你每次出去都是去见他……对吗？”
他抬起头，眼睛重新蓄满他的泪。
“啊？”
“你每次回来外套上都有一股男士香水的味道，是你前夫的……”
沈砚修哽咽了一下。
“我会继续当作不知道，你就当你雇了一个免费照顾你的人，好不好？”
苏堇皱眉张嘴，“你……你每次都偷偷闻我外套的味道？”
她哇哦了一声，感叹自己身边怎么没有一个算正常的人。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每次见面都是在公共场合，我去找他是有事要谈，不是因为他才和你分手的。”
沈砚修听着，推开椅子想站起来，结果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苏堇惊了，“你……”
他就这样跪在地上忏悔自己不存在的罪行。
“我错了，我跟你前夫一样，不能没有你。”
他双手合十，“你就让我待在你身边好不好？我不说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苏堇又重复了一遍，“听着，你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你是一个人，不要这么没有尊严的求别人，好吗？”
沈砚修撑着膝盖站起来，他的旧伤不允许他跪太久。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我当一个人，别不要我……”
苏堇捂上脸，“我没有在对你施命令，你别这样好吗？能不能给彼此一点体面，不要闹得这么难看。”
苏堇现在觉得顾行泽至少这点挺好，他分开时给足彼此体面，没有在民政局门口大闹特闹。
她觉得头很疼。
“我要去睡觉了，你在不在这里住我都无所谓，但是五天内必须搬走，你要是找不到租的房子，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找。”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好话说尽，今天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沈砚修看着她的房门关上，慢慢在地上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无声地哭。
……
苏堇一觉醒来以为还会看见沈砚修，毕竟就按他昨天那个表现来看，他是非常不愿意分手的。
但是没有。
房子里面除了她和一只狗，没别人。
但是餐桌上摆着早餐，旁边有个便签。
「凉了的话放微波炉里面叮三分钟，不要把鸡蛋放进去。」
看来他是想通了。
苏堇心情不错地坐下开吃。
就在她以为沈砚修是去住酒店的时候，临到午饭时间，大门敲响。
她去开门，看见了一脸憔悴的沈砚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