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8:inside the jiang family mansion, the young meet the young.
“什么?这少年进去了?!”一声惊叹如惊雷乍起,在人群中炸响。
“抗议,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众人怒发冲冠,满脸愤慨,声音如怒涛拍岸,响彻云霄。
那些离得稍远的人,没有听到海宝儿与守卫的对话,顿时群情激愤,如沸腾的开水,喧闹不止。
“不对,他刚才说的是谁?”有人眉头紧蹙,面露疑惑之色,低声喃喃自语。
“他说他是海宝儿,这个名字好熟悉……”记忆的闸门被打开,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在众人脑海中清晰起来。
“啊!他是麒麟之趾,他是海少傅!”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令人恍然大悟。刚才与海宝儿对话的那人如遭重击,一屁股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语道:“他,确实有资格与我等竞争……”
在守卫的引领下,海宝儿和伍标二人踏入江家府邸。眼前的壮丽景象令他们震撼不已,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只见亭台楼阁高耸入云,或依山而建,气势磅礴;或傍水而居,优雅别致。水榭长廊曲折蜿蜒,如灵蛇舞动,通向幽深处别有洞天。假山鱼池布局精巧,或小巧玲珑,妙趣横生;或大气磅礴,震撼心弦。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诉说着江家的辉煌历史和荣耀传承。海宝儿不禁为之倾倒,对这座府邸充满了无限好奇。
“小少爷,休要乱跑,以免跌倒!”府邸深处,一众丫鬟手忙脚乱,一边追逐着一名手持木剑的七、八岁少年,一边高声呼喊。而那少年却似受惊的野兔,撒开脚丫子狂奔。
突然,只听得“扑通”一声,那少年一个踉跄,如一阵疾风,拂面而来,却又猛地撞进了海宝儿的怀中。
海宝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得后退几步,但他迅速站稳脚跟,扶住了少年。少年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凝视着海宝儿,眼神中透着一丝惊讶和惶恐。
海宝儿微笑着对少年说道:“小少爷,你可安好?”
少年稍稍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多谢。”话音未落,他便试图挣脱海宝儿的手。
海宝儿却轻轻握住少年的手臂,温和地说道:“小少爷,这般乱跑甚是危险,若是受伤了可如何是好。”少年用力挣脱了海宝儿的手,转身跑开。
方才一番接触,海宝儿竟察觉此子根骨奇佳,乃是习练武艺的上佳之材!他凝视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他眼神锐利,扫视四周,示意众人留在原地后,便孤身一人悄然跟上,欲探个究竟。
海宝儿跟随着少年,来到一座幽静的花园。少年在园中伫立,目光停留在一座假山上,手中木剑随意挥动,眼神中透出一丝怅惘。
海宝儿走到少年身旁,轻声问道:“小少爷,为何如此闷闷不乐?”
少年转过头,看着海宝儿,喃喃道:“哥哥出门办事已有数日,如今约定之期已至,他却仍未归来……我甚是想念他……”
海宝儿心中一阵感动,他未曾料到,这个少年竟如此重情重义。他轻拍少年的肩膀,安慰道:“可否告知,你哥哥是谁?”
少年猛然抬头,其眼神仿若闪电,眼睛不停地眨巴着望向海宝儿,不但没有回答,反而高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所为何事?”
海宝儿抱拳作答:“在下海宝儿。”
“原来你就是海宝儿!”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随即对着海宝儿拱手一礼,大声道:“我乃江忍,家兄江鞘。”
海宝儿微微一笑,好奇问道:“哦?你竟知晓我?”
少年坚定地说道:“自然,我听先生提及,你救了爷爷,是我江家的大恩人。先生还说,你武功高强,乃天下顶尖高手,比我厉害那么一丢丢。”说着,他用小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似乎在强调只厉害了一点点。
海宝儿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不禁轻笑一声,便道:“江忍小弟弟,你先生当真如此说过?”
少年喜出望外,道:“当真!不过他也已有好些天没来给我上课了,听说他快要娶媳妇了……他娶了媳妇后,应该就不能经常陪我玩了……”
海宝儿伸手轻抚江忍的头顶,和声细语道:“他有自己的姻缘,如同这手中的这柄木剑,自有其归处。”
江忍迷惘地望着海宝儿,似懂非懂地嘟囔着说道:“这把木剑是爹爹亲手为我所制,但是它太轻了,我用着不顺手。我一直想要一把真剑,他却不肯予我。”
“哦?你欲求真剑,哥哥那里多得是,等下次再来,哥哥赠你一把,可好?”
闻海宝儿言,江忍即刻兴奋难耐,“真的吗?太好了!那哥哥可不能欺骗我这孩童,我们拉钩!”
说着,江忍立马扔掉了手里的木剑,伸出小手指。海宝儿微微一笑,亦伸出小指,二者相勾,齐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然而,恰在此刻,一道浑厚而威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忍儿,休得放肆,少傅大人方至,便讨要物事,成何体统!”
闻声望去,江忍与海宝儿同时回首,只见一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率众而来,立于眼前。江忍晃了晃头,辩驳道:“爹爹,孩儿并未索求,是大哥哥主动言赠于我!”
来人,正是江言卿。
“还敢狡辩!”江言卿说着就要动起手来。
江忍被吓得立刻躲到海宝儿身后。海宝儿赶忙解释道:“江大人,确实是我主动提出,不怪江忍弟弟。”
江忍弟弟?!
闻此,江言卿悚然一惊,他万没料到,眼前这位少傅大人竟将自己的儿子视为弟弟,如此一来,自己岂非占了便宜?遂赶忙拱手惶然道:“少傅大人,此事万万作不得数,孩童戏言,岂能当真。”
岂料海宝儿却道:“江大人,切莫与我客气,我与江忍弟弟一见如故,颇为喜爱,区区一把剑罢了。且既已许诺,自当践行诺言。”说罢,海宝儿又亲昵地抚了抚江忍的头顶。
见此状,江言卿愈发惶恐,复言道:“少傅大人对我江家之恩,重如泰山。前些时日,家父曾命我前往竟陵郡拜谒,然彼时大人您尚在外地,以致错失会面之机。岂知今日,您竟亲自莅临,令我江府蓬荜生辉!”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少傅大人言重了,家父在客堂已候多时,请随我来!”江言卿伸手做请。
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晚,海宝儿为江齐的复诊顺利结束。
“老爷子伤势已然无碍,然尚需进一步调养巩固。”言罢,海宝儿自怀中取出一个药瓶递与江齐,续言:“服此丹丸,隐疾可除。”
江齐接过丹丸,放至鼻尖轻嗅,霎时面色骤变,骇然道:“这是焦螟丹!海少傅如此厚礼,我江齐愧领了。海少傅无双医术,令天地为之震撼,使日月为之无光!”
孰知,海宝儿却惨然一笑道:“纵有妙手回春之术,亦有无可奈何之时……前些时日,我救治过的云娘,可却回天乏术,还被我亲手葬在了雷家别苑……”
“雷家别苑”四字入耳,江齐、江言卿父子二人悚然一惊,面色剧变。
“少傅大人可曾踏足雷家别苑?”江言卿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那地方……”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江齐蓦地打断,似乎对此讳莫如深,难以启齿。“言卿,海少傅一路劳顿,赶快去安排晚宴,务必殷勤招待。”
“爹……”江言卿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江齐大手一挥,再度打断道:“速去,此事须得拿捏好分寸……”
此乃一语双关之语,一则雷家之事不可妄议,二则招待之事不可轻率。然,海宝儿却眉头紧蹙,再难觅得合适的话题,以作深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