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4: the person with tied hair and coiled bun, feigns kindness and secretly plots a plan.
平和的人马方才悠悠转入旁边的那条小路,岂料瞬间便有三匹快马似闪电般风驰电掣呼啸而过,只留下漫天扬起的尘土肆意弥漫。定睛瞧去,那三匹快马上的身影,竟是海宝儿、伍标以及张礼。
这一回,全然不见小说中那种于千钧一发之际华丽登场的震撼场景和桥段,他们三人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错失了一个能大显身手的绝佳机会。
尘土飞扬,久久未散。
就在方才的岔道一侧,平和的人马终于又缓缓探出了头来。为首那位束发盘髻之人,目光沉稳地望着那尘土弥漫的路面,随后轻轻抬起手在口鼻处轻拂衣袖,似是想要挥去那漫天的尘埃。
他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而后缓缓开口说道:“此人便是海宝儿,倒也绝非等闲之辈。据悉,他身负‘麒麟之趾’这等神乎其神的称谓,亦有‘万兽之主’这般霸气凌然的名号,更兼得‘补天之手’如此令人咋舌的威名。奈何,可悲可叹啊,纵然他拥有这般众多的赫赫声名,恐怕也难以撼动君上册封东莱的这盘精妙棋局。当下东莱岛所面临的局势错综复杂,绝非仅凭个人的名头与本事便能轻而易举化解得了的。”
“大人,接下来咱们该如何行事?”旁边一人战战兢兢地问道。
那束发盘髻之人听闻,稍作沉吟,“暂且按兵不动,切记,如今我等是前来贺岁,亦是观戏。颜将军有言,磨砥刻厉之时,切莫惦念鱼肉之事。”
旁边的人听得一头雾水,忙不迭地谄媚道:“大人雄才大略,属下万分钦佩。只是……”他摇了摇头,满脸困惑,“只是,磨刀不正是为了宰鱼割肉么,缘何不可惦念它们呢?”
束发盘髻之人白了一眼身旁那哈喇子已流了一地的家伙,而后曲起手指,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记,“磨刀的时候竟还敢分心,当心割伤了自己的手与你那张馋涎欲滴的嘴!”
这番话,听起来似乎颇有道理,竟没有丝毫违和的感觉。
“好了,此间任务已然顺利完成。即刻赶赴武朝京城,在此期间,若无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队。违者,严惩不贷!”不管身边的人到底有没有领会话中深意,束发盘髻之人神情一肃,郑重下令。而后,掉转马头,率队疾驰而去。
“少主到了!”细长竿芭乐扯着嗓子鼓足力气高呼一声,刹那间,原本安静的车队仿佛热油锅中滴入了水滴一般,瞬间变得喧闹沸腾起来。
海宝儿一行人历经漫长而艰辛的长途跋涉,终于望见了车队的影子。还未真正靠近时,原本在路旁稍作休憩整顿的众人,行动迅如闪电,宛如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眨眼间便迅速各自回归到了自己的岗位,他们一个个神情庄重肃穆,悄然无声地笔直立于马车旁,并且极为默契地让出了一条宽阔得足以让数匹快马通过的道路。
而海宝儿则是一路势如破竹,畅通无阻地驱马向着车队中段位置狂奔而去。须臾间,三匹快马就在即将抵达尚顺义和黎光身前之际,只见海宝儿猛地一拉缰绳,那三匹马心有灵犀,同时仰天嘶鸣,前蹄高高扬起,仿若蛟龙腾空,紧接着在半空中一顿,然后稳稳地落下,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尚顺义和黎光身侧,当真稳如泰山。
“阿翁,老爷子,我来了!”海宝儿身形一闪,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马,带起一阵旋风倏地来到尚顺义和黎光身旁,满脸焦急,急切问道:“姝昕身在何处?”
尚顺义和黎光相视一眼,接着双双扭了扭头,一同指向了停在身侧的那辆马车。
海宝儿毫不犹豫,身形猛然一纵,如灵猿般一跃而上。刚一踏入马车,便见已然受伤的鬼手官鳌和骆茵陈二人正在谨小慎微地给蒙着眼的姝昕包扎着伤口。他快步挪身过去,一把紧紧拉起姝昕的手,眼中满是困惑与心疼,急切地不解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姝昕听到海宝儿的声音,激动地连连摇头,而后极为镇定地回答道:“我们也不知究竟是何缘故,方才竟有一队人马风速经过,险些将马车撞得倾覆,幸得岛主和爷爷全力以赴方才使马车重回正轨。官堂主和骆姐姐为护我周全,亦是身负了伤。”
海宝儿听后,硬是将心中怒火强压下去,随后转头望向鬼手官鳌和骆茵陈二人,眼中流露出感激。二人接收到海宝儿的目光,仅是微微颔首,一语不发,淡然一笑。
“都无事吧?稍后我再为你们疗治伤痛。”海宝儿说道。
鬼手官鳌拱手抱拳,恭谨地回应道:“我等并无大碍,仅是些许皮外伤罢了。对了长老,黎姑娘的眼疾,好似并非如我们所想那般简单。”
海宝儿猛然抬手制止,不许他继续言语。旋即,海宝儿为姝昕切脉诊断,神色忽地大变,似有千重忧虑萦绕心间,可当瞧见姝昕那超乎寻常的淡定自若后,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丫头,你这眼睛再度失明,实在是苦了你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定然会竭尽全力让你重见光明。”
姝昕却紧紧地攥住海宝儿的手,面庞上绽出幸福的笑颜,点头道:“我知道,相公不是常说,心平能愈三千疾,心静可通万事理嘛。所以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这番言语,直令骆茵陈不禁愕然一怔,实未曾料到姝昕妹妹竟能这般泰然自若、安之若素,如此一来,日后为她医治起来想必也会顺遂许多。
然而海宝儿全然不顾他人在场,亲昵无比地伸出手轻抚着姝昕那娇美的脸庞,嗓音轻柔而又无比坚毅,缓声道:“好。有我在侧,无需惧怕。你先好好休息,我们下车再问问具体情况。”
姝昕乖巧异常地轻点其首,宽心道:“正事为要,让青岚伴我左右即可。”
三人相视一眼,而后依次从车厢走了出来。
见他们下了车,尚顺义急忙趋步迎来,尚未等他开口,海宝儿即说道:“阿翁,时辰已然不早,我们还是边行边谈吧。”
尚顺义点头应下,随即下令“启程”。
车队徐徐启动,海宝儿在为鬼手官鳌和骆茵陈疗治淤伤的同时,又简要探讨了一番后续医治方策。而后,他又换乘马车,与尚顺义和黎光一道,细细问询了解方才事情的经过。
“什么?平和人竟也现身武王朝?”海宝儿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望着尚顺义与黎光二人,继而陷入深深沉思。良久,他才喃喃自语道:“可他们方才的这般举动,究竟意欲何为?仅是邀请我们参加平和国君的进皇大典么?对了,贡品可还安然无恙?”
黎光当即应道:“我与岛主亦觉此事甚是蹊跷,故而在你前来之前,我们再度仔细查验所有贡品,虽遭受波及,所幸暂未发现有破损的情况。只因我们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在所有贡品内里内外,皆塞满了软绵绵的白叠,致使所有外力皆被悄然卸掉。”
白叠,自然就是后世所说的棉花。
“那就好……”海宝儿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但总觉隐隐有异样……”
“还有,平和国君竟欲在进皇以后,将我册封为东莱王。”尚顺义长叹一声,赶忙补充道。
“此话当真?”海宝儿闻言猛然一惊,紧接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冷哼道,“哼,好一个佯惠暗图策,好一个虚情利谋略!如此一来,无论您接受还是不接受这册封,都必将陷入两难之境,进退维谷,且难以化解这等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