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婉听到他的答复,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她知道,段长平已经明白她的警告意义,自然也不再多言。
毕竟,苏清婉虽然身为段长平的上级,但她深知,段长平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时间和地点确定了吗?”
“已经定下。”
段长平恭敬地递上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书信。
然而,苏清婉却没有伸手接过,只是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苏瑾和南宫燕,是完全不同的人。”
段长平没有回避她的目光,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
“既然如此,你到底喜欢苏瑾哪一点?明知她是东厂的人,还愿意冒险见她?”
苏清婉的眼神复杂,似乎隐藏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
段长平内心暗自权衡。
苏瑾曾请求这次接触保密。
片刻后,他做出了决定。
段长平觉得,让她们误以为这是出于个人情感更为稳妥。
于是,他平静地开口。
“这是私人问题吗?”
苏清婉眯起眼睛,淡淡道:“一半是。”
“也就是说,一半不是?”
“作为你的上级,我有权确认这件事是否可能影响你的判断力,你知道的,这不是小事。”
段长平沉默片刻,随后淡然说道:“是因为她的魅力。”
“哦?”
苏清婉挑眉。
“什么样的魅力,让你连风险都能忽视?”
“她很会读懂男人的心思。”
段长平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
“能掌控氛围和节奏,让人感到放松。”
苏清婉嘴角微微抽动。
“什么样的氛围?什么样的节奏?”
“她营造的氛围让人卸下防备,可以尽情释放压抑的情绪。”
段长平的话音刚落,苏清婉轻笑了一声,那笑意中却带着一丝自嘲。
“和我截然不同呢……总是让人警惕、紧张的我,和她这样的人,确实天差地别。”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淡淡的苦涩,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冷漠与疏离。
段长平沉默了,不知该如何接话。
“苏小姐,我……”
他刚开口,苏清婉便冷冷打断了他。
“竟然能让天下闻名的段长平说出这种话,东厂的手段,果然不简单。”
她终究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份请求书,目光冷漠如霜。
“希望你能有个愉快的夜晚,段长平,至少今晚,你可以忘掉工作。”
段长平躬身行礼。
“是。”
他转身离去,脚步清晰而稳重,直到消失在廊道尽头。
苏清婉垂眸注视手中的信笺,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要将纸张撕碎般。
但那种情绪只是一瞬,随即,她恢复了冷静,将请求书递给了隐藏在阴影中的护卫。
护卫接过后,悄无声息地隐入黑暗。
“一个能释放欲望与情感的女人……”
她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黑暗的石室中,苏清婉独自坐在冰冷的石椅上,仰望天花板,眼神深邃如渊。
寂静无声,冷意渐浓。
坚硬的石椅支撑着她的身体,却也无情地夺走她的体温。
这是她的选择。
在这片冰冷的世界里,她注定只能独自对抗风雨,成为皇室的最后一道屏障。
“总是让人警惕的我……和她完全不同……”
寂静与黑暗仿佛深海般袭来,没有光,也没有温暖。
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沉重感和束缚感缠绕着她。
‘能坦诚的……女人……’
段长平抵达的是京城郊外的一处小客栈,这地方与其说是客栈,更像是为物流配送设立的仓库,以及周边工人们栖息的简陋住所。
在京城来说,这里简直是穷苦人聚集的巢穴。
廉价的酒,破旧的房间,还有那些喝得酩酊大醉、吵闹喧哗的苦力们,把这里弄得污浊不堪。
段长平换上了粗布旧衣,低调地点了一瓶廉价的烧酒,但他却并没有喝。
因为今晚的见面,不是喝酒的场合。
约摸等了半刻钟,一个人影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好久不见。”
“昨天不是才见过么。”
对方吐了吐舌头,莞尔一笑。
这女子一身粗布衣裙,头上还裹着一条旧头巾,活脱脱就是个普通民妇的模样。
若有人不明就里,见到她这个样子,八成会以为是某个小家小户的少妇,趁着夜晚偷偷跑出来与外遇男人私会。
她的确是这么装扮的。
“房间定好了?”
“定好了。”
“那就上去吧。”
“好。”
段长平提起那坛没打算喝的酒,跟着她朝楼上走去。
两人一路无言。
进入房间后,苏瑾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倾听,而段长平则站在窗边,观察外面的动静。
片刻后,他们低声交谈起来。
“隔壁房间的,像是过夜的客人。”
“这附近有两名武林中人,一人在楼下假装喝酒,另一人在外面监视整座客栈。”
“隔音如何?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外面的那人应该听不到,楼下那个……”
段长平略作思索,低声说道:“难说,得看具体情况,普通对话的声音或许勉强能被听到,但这要取决于个人的听力水平。”
“像我们这样压低声音呢?”
“周围噪音多,大多数听不到,即便能听见,充其量也只是些断断续续的词句。”
“但结合上下文,还是能推测出意思吧?”
“这就得看东厂那些狗腿子的本事了,他们可是偷听的老手。”
苏瑾露出一丝轻笑,忽然坐到床边,缓缓解开了衣扣。
破旧的衣衫虽遮不住尘垢,却掩不住她白皙娇嫩的肌肤,那诱人的气息让段长平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要不……先制造点动静?”
段长平走向她,而苏瑾则缓缓躺下,褪去了那身粗布裙子。
尽管身材因为久疏锻炼略显丰满,但她的肌肤依然细腻柔软,腰线弧度更是别具魅力,尤其是她的臀部,圆润饱满,透着惊人的弹性。
若不是知道她身份,单凭这副模样,谁会不相信她就是传说中的用毒高手?
段长平一边动作,一边低声问道:“先问一句,工作和伪装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工作。”
尽管她嘴上这么说,眼中却流露出别样的风情,双腿更是勾住了他的腰。
段长平无奈地笑了笑,心中暗叹:“看来想单纯工作,是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