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警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林舒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天知道,她一直拉着门把手,有多累。
手臂酸胀得几乎失去知觉,但她不敢松手,生怕里面的人,趁机跑了出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在最前面的,竟是魏建康。
那一刻,林舒云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烟消云散。
就像漂泊在茫茫大海上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哥!”她的委屈脱口而出。
魏建康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脸后怕,“妹妹,你没事吧?”
林舒云摇头,“我没事。哥,他们两个在里面,快抓起来!”
她手一松开,里面的人也同时拉开了门。
王桂花还以为迎来了逃生的出口,然而,当她看到门外站着的一群穿着制服的同志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老天爷,谁能告诉她是怎么个情况?她彻底懵了。
林舒云指着来人,大声说道:“制服同志们,我要举报里面的两人,他们联合起来绑架我,对我实施强暴,好在我反应快,逃了出来,这才未遂!”
制服同志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立马就有人冲进了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凌乱的床铺和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一个同志走到窗边,向外望去,立马看到一个身影正沿着墙角艰难地爬行。
“在那儿!”他指着窗外,大声喊道。
几个同志立刻冲了下去,将老鳏夫抓了起来。
老鳏夫的腿摔断了,疼得他龇牙咧嘴,不停地哀嚎。
“先带回所里再说。”一个同志说道。
一行人上了警车。
林舒云坐在车上,惊魂未定。
王桂花则瑟缩在角落里,浑身颤抖。
这个场景她并不陌生,田家父子就是这么被带走的。
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后面,就是坐牢了。
她越想越害怕,连忙扯住林舒云的衣袖,满是哀求,“舒云,妈错了,妈真的错了,你原谅妈这一次吧。”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妈只是一时财迷心窍,鬼迷心窍了。”
“原谅你?”林舒云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
“若不是我及时醒来,就被那畜生给糟蹋了!”想到刚才的场景,仍心有余悸。
“我不会原谅你的。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说过,你就等着坐牢吧,你既然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那就受着吧。”
害死原主的凶手,这王桂花也是有一份。
原本想着等那对父子放出来后,再来磋磨她。
没想到她就这么的按耐不住,非要对着她下手。
那不好意思,直接进去吧。
魏建康坐在一旁,神情凝重,“真是活久见,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母亲,居然把亲生闺女往火坑里推,还连推两次!你说你还是个人吗?简直畜生都不如。”
他气得浑身发抖,拳头都捏紧。
他不敢想,若是来晚了,或者林舒云反应没那么机灵,出了点事,他怎么交代。
想想一阵后怕和自责。
林舒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哥,你别紧张,我没事。你平时教我的那些防身术,可不是白学的。”
魏建康这才稍稍释怀,但眉头依旧紧锁。
同在一辆警车的同志们,也都嘴角直抽。
虽然他们什么奇葩案子都见过,比如亲生父亲强暴闺女的,也不稀奇。
但是这种亲情案件,每一次都能震撼人心,这次也不例外。
警车一路疾驰,到了派出所,一番审讯后,得出的结果,再次让所有人震惊。
这亲妈居然联合老鳏夫,把林舒云弄晕,拖去了宾馆,准备来个先睡后娶!
审讯室里,一个制服同志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你这样跟拐卖女同志有什么区别!”
他指着王桂花,厉声呵斥,“结婚是根据双方的意愿,而不是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王桂花瑟缩着,老鳏夫却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辩解,“同志,你们搞错了,这哪是拐卖,我这是拿彩礼去娶媳妇!”
王桂花听了这话,好似有了底气,也跟着附和,“是啊,同志,我是收了彩礼的!这不是施暴的人,这是我女婿。”
林舒云冷笑,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
“彩礼?你们所谓的彩礼,不过是为了掩盖你们罪行的遮羞布!”
“我昏迷不醒,如何表达我的意愿?”
“你们未经我同意,就将我带走,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难道不是绑架?”
“你们还企图对我实施侵犯,这难道不是强暴未遂?”
她掷地有声的质问,让两人哑口无言。
这让她想到看过的一个报道,一个高学历的女生被收留的过程,即便这些人说的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这犯罪的事实。
“这,这……”他们有些接不上话了。
林舒云说:“你们的性质如此恶劣,对我使用这种方法还不止一次了,这种未遂要判三年至十年的有期徒刑,你身为帮凶也一样。”
王桂花一听这刑罚,比田家父子还要严重,瞬间傻眼了,“怎么会这样,你,你,你定是吓唬我的。”
林舒云嘲讽地摇了摇头,“没文化真可怕,不信你自己问。”
制服同志严肃地点了点头,“这位女同志说的没错,坐牢是跑不了的,具体几年,还要点时间定性,但根据目前的证据,三年是绝对跑不了的。”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严厉,“先拘留,等判决书下来,再收押。”
王桂花一听这话,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老鳏夫却还在骂骂咧咧,“同志啊,我是冤枉的,我是被老女人给蛊惑了,给害惨了!我这不是本意啊。”
他抱怨着,挣扎着,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既定事实已成,就得付出代价。
在两人被押进去之前,林舒云特意搜了王桂花的身。
除了个户口本,什么也没带。
真够狠的,居然铁了心的,要把她给“卖了”。
迁户口的事,只字不提。
看来在她眼里,女儿的命就不是命,而是换钱的工具。
行,那就好好在牢里待着反省。
从派出所门口出来时,微风吹过来的时候,林舒云感觉被沙子迷了眼,不由的揉了揉眼睛。
魏建康递过一块手帕,满是心疼,“妹妹,你若是难受的话,就哭出来。”
林舒云摇了摇头,并没有伸手去接,“哥,我不想哭,我只是觉得心凉。”
“算了,这人都送进去了。我们得去村里一趟,让村书记给写证明。”
她的这番无所谓,在魏建康眼里,就是一副强忍的模样,让他十分心疼。
行,他们不要的闺女,他们魏家稀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