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太南湖依然是寒风阵阵。
消融了的湖面上也泛起些许涟漪。
湖边铺满了青砖的小路之上有几盏微弱的路灯还在亮着。
零星的几道人影也都低着头缩着脖子从湖边路过。
陆寻趁着陈家还在一家团聚的时候带着小白鸟悄悄来到了太南湖边,他的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需要有人来解答。
而那个能给他解答的人想必也在等待他的到来。
“先生,我来了!”陆寻来到李一脉的身边,静静地的站着。
他也不知道是何缘故,看李一脉钓鱼就是一种享受。
对方的身上好似存在一些浑然天成的道韵,可以让旁人忽略身边那空空如也的鱼篮,就像在某一条大道上修炼到极致的人哪怕在隔行如隔山的另一条大道也能取得不菲的成就。
或许是时机不够成熟吧,但陆寻相信不久后李一脉就会收获满满。
也不知是否陆寻的到来给枯坐一下午的男人带来了好运,就在这时李一脉顺手抬起钓竿,一条肥硕的大鲤鱼正好咬住了钩子从湖中跃了出来并不断地晃动身子,企图挣脱开嘴里的鱼钩,“哈哈哈,不错,看起来很肥美的样子!”
大鲤鱼像是预见了自己的未来:糖醋鲤鱼、红烧鲤鱼、豆瓣烧鲤鱼.....扭动的身体更加剧烈,丝丝带着微咸的湖水溅了陆寻和李一脉一身。
“你是谁?”李一脉一边取下鱼儿放进身边的鱼篮,一边问出一个令人莫名其妙的问题。
“先生,我是陆寻。”陆寻只当是李一脉不晓得自己姓名,便老老实实回答道。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是问你是谁?”李一脉听到答案后摇了摇头,似乎很不满意,接着出人意料的用鱼竿抵向陆寻的心口。
“这....”陆寻没有躲闪,细细感受胸口的疼痛,默默揣摩李一脉话中的玄机,他好像抓住了一点线索。
没等陆寻继续说话,李一脉继续把鱼竿甩进湖里。
“年少成名后跌下神坛,如今又重回巅峰,有什么感受?”李一脉问道。
“像做了一场简短的梦一样,只不过现在这个梦醒了,我或许又该投入到下一场梦当中!”陆寻坦白的说道。
面对这个救了自己一命但是行为举止怪异的男人,陆寻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
回顾十年里发生的一切,他有很多的感慨。
曾经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了,就像世人一样都会经历生老病死,只不过自己少了一个真正意义上“老”的过程,看起来并不是很完美。
可天下哪有这么多完美等着自己,比他生活的更糟糕的也大有人在,至少他的身边还有对他不离不弃的朋友,这就是所谓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想起这些,陆寻后面几年病重的人生也就将一切看淡了许多,无非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生死二字就像站在天平的两端,一个五个笔画,一个六个笔画,基本上是保持着相对的平衡的状态朝着重的一方慢慢倾倒直至触底。
如果没有眼前的男人出手干预,陆寻的梦早就油尽灯枯了,哪有机会继续下个梦。
“那你说,这世上的每个人是不是都在做着不同的梦呢?”李一脉用鱼竿指了指远处。
陆寻顺着鱼竿的方向望去,那里是太南湖边的一处小区。
小区里一片灯火通明,与此地的昏暗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相隔数百米,陆寻依然能看到人们在厨房间烧火做菜的身影。
“人生百年,不管是否一场梦,还是几场梦,梦里的我都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陆寻感叹道。
他不清楚李一脉到底是何用意,只管跟着本心回答。
肩膀上的小白鸟似乎很同意陆寻说的话,愉悦的附和着叫了几声。
“是啊,一切的开头是注定的,但结局却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上!”李一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陆寻坐下。
好像只有这一句话勉强让李一脉有了点点熟悉的味道。
“先生今晚约我过来不会只是和我谈论人生吧!”陆寻大大方方的坐下,用手伸进鱼篮里,逗弄那条正在一方狭小空间内连翻身都很困难的大鲤鱼。
“我知你心中有不少疑问,所以我今晚是给你答案来了。”李一脉转过头直截了当的告诉陆寻。
陆寻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他没想到李一脉会如此直接的进入正题,尽管心中有着无数疑问此刻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静静地思考着李一脉的动机。
“其实二十年前我就见过你了,也是我亲手在你身体内设置了一道禁制,才导致了十年后也就是你十八岁那年身体本源逐渐破碎。”李一脉当着陆寻的面诉说着他当年的行为,没有丝毫愧疚。
这很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
若不是这样,他岂会为了钓鱼就逆着时节将整片太南湖化为一湖春水。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可这世界就是充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啊!”李一脉自顾自的说着。
陆寻看着眼前这位将自己带入深渊的男子并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怀疑男人话中的真实性,他只是想不明白此人为何要大费周章的伤害自己后又救下自己。
他可不相信世外高人会在自己八岁时就忌惮所谓的武道天赋,从而折磨自己这个无名小卒。
自己那所谓的天赋在李一脉那可以打碎身体本源的手段眼中只是小巫见大巫。
“看来你并不生气。”李一脉说道。
“我是在等先生的答案。”陆寻说道。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进灵域。”李一脉继续说着,提到了一个不为外人知的地名。
“灵域?先生是为了带我进灵域?”这是陆寻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灵域这个地方,原来真有这个地方。
“哈哈哈哈哈,我李一脉何德何能有此实力带你进灵域。你本就是这灵域的主人,也只有你的同意才能进入灵域。”李一脉像听到了笑话一般,赶忙摆了摆手,然后看向陆寻肩膀上的小白鸟,“不信,你可以问它?它就是从灵域出来的。”
陆寻听到李一脉称自己为灵域的主人,也是对这灵域充满了好奇,自己到底是谁,又怎么会拥有灵域。
小白鸟在感受到陆寻那询问的眼光,也是点了点头示意,李一脉说的不错。
“一脉只是趁你们将死未死之际,勉强打开灵域的缝隙送你们进去。”
“先生为何要这么做?”
“一脉这么做既是为了让你真正觉醒灵域自救,更为了灵域告知你陆巡二字。那不仅是你的真实身份,也是你的使命。”
陆寻默默念叨着对方话中的含义。
原来李一脉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陆巡二字。
可这陆巡又是什么意思?
“那我的使命究竟是什么?”陆寻好奇的问道。
在陆寻的心里自己只不过是个稍微有点武道天赋的普通人罢了,对于李一脉那个层级的人物口中的使命,他也是充满了疑问。
听到这句话的李一脉对着陆寻笑了,是时候步入自己的正题了,他丢给陆寻一枚勋章说道:“跟我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