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真是奇怪得很呢,当他们一路跋涉终于抵达山顶的那座破庙时,眼前所见依旧是一片破旧不堪的景象。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座破庙中的佛堂却显然是被人精心打扫过的。
钱明使劲地吸了吸鼻子,突然兴奋地喊道:“哎呀呀,这是烤鸡的香味啊!想必一定是住在这儿的流民打到了什么山鸡或者其他野味来烤制。”
一旁的张经纬则皱起眉头,疑惑地说道:“可我从来没听说过哪个流民会随身携带各种香料,而且竟然连孜然这种东西都有!”
听到这话,钱明不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少爷您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要不咱们进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吧?”
张经纬略一思索后,便大手一挥应道:“好吧,那就走!”
二人迈步走出佛堂,只见禅院里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几间客房。不过,让人感到诧异的是,尽管整个禅院内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息,就连那篝火之上还架着一只尚未烤熟的烧鸡,但却始终不见半个人影。
张经纬忍不住赞叹道:“哇,这里可真够干净的啊!”
这时,钱明也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起来:“说来着实有些蹊跷,要知道今年运河两岸并未发生任何大的灾祸,按常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如此多的流民逃亡至云州才对呀。”
紧接着张经纬又摇了摇头补充道,“而且依我看呐,这些流民恐怕是没有闲情逸致将此处收拾得这般井井有条的。”
钱明一脸疑惑地看向张经纬,开口问道:“少爷,瞧您这样子,莫不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张经纬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回答道:“这里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是杀人凶手作案后的心理犯罪现场啊!”
钱明一听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少爷哟,您这怕是平日里那些奇闻杂志看多了吧,想象力可真是够丰富的呢!”
张经纬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但愿只是我想多了,说不定是哪个特别爱吃烧鸡的高僧在这里做礼拜、清扫寺院时留下的痕迹也未可知呢!”
钱明摇了摇头,反驳道:“僧人向来不喜欢杀生,依我看呐,应该是某个格外爱干净的流民在此处生火做饭造成的!”
张经纬点了点头,似乎觉得钱明说得不无道理,然后又将目光投向钱明,略带担忧地问:“不过话说回来,你虽说已经入伍多年,但除了走街串巷这点本事之外,其他方面好像也没有学到太多东西啊!万一咱们真遇上什么山怪豹虎之类的猛兽,那该如何是好?”
钱明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保证道:“少爷尽管放心好了,既然我敢带您到这儿来,那么最起码的人身安全还是能够保障得了的!”
然而,张经纬对于钱明这番话仍旧有些半信半疑,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蹑手蹑脚地仔细察看着这座神秘的院落。
诡异的是禅房破败已经不能住人,但其中一间不仅干净,而且桌上的经书摆放整齐,砚台里的墨水都还没干。
钱明突然面色一变,惊呼道:“看来少爷说对了,这里的确有个僧人……哎呀,糟糕!”话音未落,他便像一阵风似地冲出门去。
张经纬见状,也急忙追了出去,边跑边喊道:“到底怎么了!?发生何事如此惊慌失措?”
钱明一脸懊恼地说道:“这烤鸡糊啦!”
张经纬听后,顿时满脸黑线,心中暗骂这家伙真是贪吃误事。然而就在这时,只见钱明迅速伸手掰下一只鸡腿,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张经纬瞪大眼睛看着他,担忧地问道:“你就不怕这烤鸡有毒吗?”
钱明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怕什么,既然是僧人做的食物,定然不会取我性命……”可他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却毫无征兆地面朝地面直直地倒了下去。
张经纬大惊失色,连忙上前用力晃动着钱明的身体,焦急地呼喊着:“喂!喂!钱明!你醒醒啊!我的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的张经纬已经有些慌乱无措了,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大声吼道:“究竟是哪路好汉竟然敢做出下毒害人这种卑鄙无耻之事,有种的就出来与我当面对质!”
只听见那间禅房里传出一串低沉的男子声音:“哼,你小子倒是有点胆量!”
张经纬怒目圆睁,高声喝问:“何方人士藏头露尾不敢露面!?快快报上名来!”
那男子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我不过是这寺庙中的一介普通僧人而已。”
听到这话,张经纬猛地回头看去,却惊异地发现一个身着青衣的书生正吃力地拖着昏迷不醒的钱明朝着院子外面缓缓走去。
张经纬一头问号,下意识的喊出了他的名字:“陈建雄?!”
青衣书生笑道:“蒙汗药而已,他只是晕过去了,睡一下即可,老师要与你说话!”
张经纬开始回忆起来,之前陈建雄透露出的心学老师,恍然大悟的问道:“你莫非就是李载贽?”
禅房里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知道我名,那我们可以聊聊了!”
张经纬毫不犹豫地直接冲进了那间静谧的禅房,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里面空荡荡的,连一个鬼影都看不到。就在这时,一道神秘而空灵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在遥远的西方,存在着一个名为教廷的组织,其中有一种神职被称为神父。他们常常隐匿自己的面容,却能凭借声音为世人答疑解惑,这可真是一桩无量功德之事啊!”
听到这番话,张经纬急忙大声喊道:“尊敬的阁下,我们能否见上一面呢?我迫切想要知道您是否就是我心中所猜测的那个人?”那道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回应道:“小友所说的那个‘他’,究竟指代何人呢?”
张经纬解释道:“我说的‘他’,其实是我的车间主任!”
那声音稍显讶异:“哦?主任?而且还是仅仅局限于方寸大小车中,这倒真是有些稀罕呢!”
张经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地说道:“哎呀,可不是你们那种‘车’啦!”
紧接着,那声音温和地说道:“小友,如果此刻你内心存有任何疑问,或许我能够为你提供一些解答和帮助。”
张经纬眼睛一亮,连忙问道:“那好吧!请问这位……神父,我原本应该已经死去了,为何如今又会出现在此地呢?”
那声音缓缓传来,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世间那些四处游荡的灵魂,大抵皆是因为还有未曾了结的心愿。一旦能够真正放下这些执念,便能立刻获得解脱,前往该去之地。”
听完这话,张经纬的眼眶微微泛红,满怀期待地继续追问道:“那么,您是我的师父吗?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好想好想回到家中啊!”
只听得一个神秘而空灵的声音悠悠传来:“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小友心中所念若是如此执着,那么回头之处便是家啊!”
站在原地的张经纬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迷茫之色,他喃喃自语道:“回头……难道是要让我回到棺材里吗?”
那声音并未即刻回应,而是稍作停顿后继续说道:“世间万物皆是由因果关系相互交织而成,倘若不去种下善良的因,最终必然无法收获美好的果。”
张经纬听到这里,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伸手摘下自己头上戴着的帽子,用力地扔到了一旁,嘴里嘟囔着:“怎么所有的大师说话都这般云里雾里、高深莫测呢?能不能说点让人能听懂的话呀!”
就在这时,那声音突然提高了音量,带着些许惊讶喊道:“所谓善因……哎呀,你居然把头发给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