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撩开一丝发梢，看清海棠打给她手势后。
    她才停下摇头，紧接着点头。
    随后不等几人，松口气，她用那枯瘦的手，打起了手势。
    她的手很小，只有巴掌那么大，打起手势来，明显有些吃力。
    尽管如此，海棠还是凭借，她多年的口语经验，尽心地帮几人翻译。
    “她说她不敢相信，会有人来帮助她。”
    海棠停顿了下。
    “嗯，她这个手势表达的是，我们真是来帮助她的人吗？”
    “.......”
    屋内一片寂静，空气凝结了般。
    楚黎几人在听到海棠的翻译后，几度凝噎，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带鱼拍了拍小米那瘦弱的肩膀，告诉楚黎几人。‘
    “我给你们讲讲她的经历吧，她在第一次被人那什么后，才九岁，一个生长在山里的九岁的小丫头，当时除哭和疼，什么也做不了，后来那事发生的次数多了，她才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儿。”
    “在后来，她自杀过，投过井，她可能是真想死，有一次被一个路过的警察救了后，她才知道，她能报警，可以报警。”
    带鱼说着顿了顿，按着胸口，做了几次深呼吸，又一口气喝下半瓶矿泉水。
    才继续说，“可这山里哪有人会说口语的警察啊！”
    “再后来，有些流氓看她老打着手势找警察，就起了坏心思，不知打哪弄来一身，又一身警服，以帮她的名义，欺辱她。”
    “那你呢，你是怎么做到让她相信你的，”楚黎冷不丁地问带鱼。
    “我，”带鱼说着笑了，抬手指了指小米。
    “是她救了我一命。”
    “？？???”
    这大概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结果。
    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小米，救了人高马大的带鱼。
    多滑稽的画面呐！
    “带鱼，你告诉她，我们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暂时不会走，也一定会帮她讨回公道。”
    带鱼无奈地耸了下肩。
    “我早说了，可她也得相信呐！”
    楚黎沉默了，也能理解一个心灵受到伤害的孩子，是不会轻易打开心扉的。
    她需要时间，需要信任，需要陪伴，需要自己走出来。
    .....
    “这样吧带鱼，今天就先到这，小米呢也别让她回去了，就让她在这跟海棠亲近，亲近，”楚黎想了想补充道。
    “等会我给她做些吃的，下午再带她去洗洗澡，买套衣服什么的，你看合适吗？”
    带鱼想了下，眉目迷茫问。
    “那我呢？”
    没头没尾的话，倒是给楚黎问住了。
    “你怎么了？”
    “你不能不管我呀，”带鱼说着还有意无意地偷瞄一眼楚黎。
    “我中午也没地吃饭呢。”
    楚黎，......我看你是脸皮厚到了城墙根。
    许是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带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讪讪地说。
    “我一个人都在山里住了，大半个月了，肚子里除了草，还是草，我纯洁滴快赶上那山羊了。”
    海棠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来。
    楚黎和阿晓也是抿着嘴角笑的乐不可支。
    她们反倒给带鱼笑懵了，他眨着无邪的眼睛问。
    “你们笑什么，山羊还交配过呢，我都....”带鱼说到这停顿了下，饱含深意的看了楚黎一眼，他清澈的眼神，掺杂了晦暗不明的情绪。
    又怕楚黎发现，他很快收回了眼神。
    海棠无意间对上他慌乱的眼神后，迷茫着转了话题。
    “楚律师，你等会要给小米做什么吃的？”
    做什么吃的，这话还真问住了楚黎。
    她尴尬着摸摸鼻头，闪烁其词问。
    “你们想吃什么，可以明确意见。”
    “你确定你会做饭？”
    楚黎迎上海棠质疑的眼神，精明的她，当即就猜出，海棠不怀好意的心思。
    她也没有藏着掖着，直言。
    “你是知道我不会做饭，才故意问的吧？”
    海棠，“.....”
    那倒还真不是，她之前又没和楚黎接触过，哪能知道她不会做饭。
    “是李秘书啦，他昨天晚上专门打电话给我，交代我照顾好你，让我一日三餐做饭给你吃。”
    “........”她这是被自己人出卖了。
    而李肆能打这通电话，必然是闻时宴授意的吧，这不免让楚黎既甜蜜又想他，昨天她想着那男人刚回帝都，肯定忙的脚打后脑勺。
    她也就没敢联系他，只是睡前给他发了条信息，问他奶奶病情如何。
    闻时宴给她回过来信息时已经凌晨了，她迷迷糊糊还答应他，今一早就给他回电话。
    结果被鸟吵醒，她看时间还早，就打算晚会再给闻时宴回电话。
    这一耽误，到现在才脱开身。
    楚黎收拢心思。
    “李秘书说的没错，我确实不会做饭，看来只能辛苦你了。”
    “辛苦倒没什么，就是这院里只有菜，没有肉，”海棠说着又一次看向小米。
    “她得吃些肉才行。”
    带鱼闻言利落地举起手。
    “我知道那有卖肉的，我可以去给你们买回来。”
    楚黎想了下，也没拒绝，而是转身去了卧室，找出她的钱包，从里面抽出红票票，走出卧室，递给了带鱼。
    “这些钱你拿着，买肉用。”
    “我说，楚律师你这是在赤裸裸的侮辱，我纯洁的人格。”
    纯洁的人格，楚黎这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可爱的名称。
    手上钱真是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了。
    楚黎没什么耐心地，把钱塞到他手里。
    语气清冷了些。
    “人不人格的，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但纯洁不能当饭吃，懂吧小伙子。”
    带鱼闻言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女人，不女孩儿，最多二十岁，或者十几岁的模样，长的是好看的让他咋也移不开眼。
    可她居然称自己为，小伙子。
    她知不知，他比她大这好几岁呢！
    “不是楚律师，我虽然长的可爱了点，纯洁了点，但你也不能称为我小伙子啊。”
    纯洁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不然呢？”楚黎双手环在胸前，反问他。
    带鱼对上楚黎清凌凌地眼神，莫名有些害怕，他咽了咽口水，试图挽救自己在楚黎心目中的形象。
    “我带鱼，今年二十六岁，咋说也是精神小伙一枚......”
    噗呲，...屋内的几人被笑喷了。
    楚黎放下环着的手臂，语重心长地说。
    “好了，我们知道了二十六岁的精神小伙，劳烦你买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