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完点心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李映棠也打算离开:“阿霰,我先回去了,这里的工作明天能完成吗?”
秦霰瞥向窗外,夜色如无边幕布。
乡下月光那般皎洁,她走夜路尚且吓得直哭。
何况今日并没有月亮。
路旁倒是有路灯,零零星星几盏,只照亮方寸之地,照不到的地方,她会怕成什么样?
若再遇到流氓,如何了得?
“我马上也下班了,明天不好说,后天差不多,你先在此稍等片刻。”
“哦,好。”李映棠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屋子里暖气足,热得她脱下外套帽子。
用手指梳头发的时候,旁边的姑娘徐露珠主动搭话:“你的头发是自来卷吗?”
“烫的。”
“在哪儿烫的,我也想去弄头发,你觉得我弄成你这样式的好看吗?”
李映棠端详对方的脸。
长脸,脑门偏大,下巴方,五官说不上多好看,但组合起来很和谐秀气。
头发是女人的门面,她若随便说一家,人家冲着她的发型去烫,结果和她的不一样,得多难受?
“卷发容易毛躁,养护起来很麻烦。唐突问一句,你有孩子吗?”对方看起来虽然年轻,但发际线边上的绒毛少了。公司一位同事生完孩子就是这样,额头绒毛变少,发际线后移。
“有啊,两岁了。”
“你又要上班,孩子也要分散你的精力,平时肯定没多少时间摆弄。我建议你剪一个齐肩发,留刘海,大概到这个地方。”李映棠伸手在眉毛上比划:“你眼睛大眉毛黑,遮住额头后,别人的注意力会被你眼睛吸引,削弱脸型上的缺点。”
“你看人好毒,长了二十几岁,我最近才发现自己下巴方。瓜子脸那么多,多我一个能怎么招。”
李映棠轻笑:“你的脸也是有优点的,挂得住肉。别人年龄上来显老,你还这样。”
“真的吗?”
李映棠肯定道:“真的。”
“大妹子,你看看我。”
“大妹子,也看看我......”
李映棠一下被女同事们包围,纷纷讨教她变美的妙招。
“安静,干嘛呢。”席岳拍桌子,眼风扫过李映棠,女子能够惊动春风笑容僵在脸上,逐渐消失于唇边。
女同事们回到位置,暗暗拿眼刀他。
他干咳嗽两声,走了。
李映棠小声道:“我是不是扰乱了你们的纪律?”
“他针对我们呢,你别放心上,你住哪儿?以后我有空找你玩。”徐露珠说。
“在......”李映棠话头刚起,秦霰出现。
“棠棠,走了。”
“哦,好。各位再见啊,我和阿霰住大河村卫生站,那边水库可以钓鱼,还能打出溜,到时候我请你们吃烤鱼。”
“这个周末行吗?”
“行啊。”李映棠和大家约定好,穿戴好与秦霰一道出大厅。
.........
夜间温度骤降。
李映棠坐秦霰的自行车后面,抱住他避风取暖。
经过长街,她道:“阿霰,停下吧。外面怪冷的,剩下的路不多,我自己走。”
秦霰不动声色的环顾周围,目光落在斜对面招待所的牌子上,停顿一下后道:“不带我见见你的父母?还是说,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李映棠直视他的目光,让自己看起来足够真诚,语气斩钉截铁:“当然知道了!他们已经去了外地,等有机会再见嘛。我是心疼你,舍不得你顶风前行。”
秦霰眼眸含笑,难道不是为了支开他?
李映棠眨眨眼:“你赶紧走啊,我看着你走。”
秦霰由着她使唤,骑车离开。
黑暗中才停下,就见她大摇大摆的进了招待所。他敛下眉眼沉思片刻后,往咸安路骑行。
到了那险险没认出来。
大门换了新的,借着昏暗的的路灯光线朝里望,院子里堆了不少红砖,堂屋的门和窗户都没有了。
第二天午休时从里面的装修工人口中得知。
是一个姑娘联系他们装修砸的。
“长得什么样?”秦霰为对方递烟点火。
装修师傅叼着烟边吸边说:“包着个脸没看清,露的眼俊得很,皮肤特别白,那手跟嫩豆腐似的。
我一来啊,她就叫我砍锁砸门,听她和邻居老太婆聊天,说租的房子,我说她有钱烧的,租的房装什么修?还大张旗鼓的改造,你看给人屋子搞的,门窗全砸了,厨房整个拆除,房顶也掀了。
里面的床啊,被褥,柜子,全扔了。
还叫我务必把暖气管子接好,说以后带撒个老公回来住,不能委屈了她的老公,啥叫老公我也没听明白。这一通折腾下来,少说要花两千块。还不如多出点买个新房子,这破房子里面啥也没有,旁边又是医院又是火葬场的。不知道图什么。
房租到期走了,好东西不都便宜了房东?”
秦霰耳廓渐红,老公?是外面对丈夫的称呼,她又从哪学的?指......他么?
还是另有其人?
.........
北风凛凛,今日的旧货市场没什么人。
李映棠随意闲逛,偶然从淘宝的买家口中知晓,离此三里地的罗家庄,隐藏着一个黑市,经常出宝贝。
若能遇到可心的,三年不愁吃喝。
她心动了,当即准备干票大的。
翻开地图,确定好行走路线,快步奔向目的地。
黑市确实隐蔽,地势又高,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大家便能及时察觉,迅速反应。
李映棠包裹严实,揣着手手进入场地。
“哎!干嘛的?!”
“大哥你好,我寻宝。”李映棠刻意哑着嗓子回答,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包好烟塞给对方。
男人接了烟不再为难,甚至好心的给她推荐了一个人:“穿唐装的罗三爷摊子上真货多,有没有机会得到,看你本事了。”
“谢大哥。”李映棠拱拱手,一路向前,见到了穿唐装的罗三爷。
白头发,身材偏瘦。
棉质的唐装穿在身上,逛里逛荡。
双眼透着精明的光,仿佛能将人一眼看穿。
摊位前各种玉石字画,青铜器皿。
李映棠站在摊位前并未着急挑选,这么大年纪的人,阅历是她无法企及的存在。
且这地方又是黑市,外面专门的人守着。
她对付旧货市场那些摊主的招式,若用在他身上,肯定会弄巧成拙。
她得好好想想,用什么路数对付他。
“小姑娘,杵这半天,看什么?”
李映棠直言不讳:“看您,您明明满头白发,脸上怎么没有皱纹?皮肤比我哥哥还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