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盛会现在开始!”
第一场是舞试,今晚没了沈莲,果真没什么意思,大家都是一番精心打扮,上场跳得都中规中矩,美则美矣,可等所有人跳完,问夏日恒喜欢哪个,他却说不出一二来,于是扭头问贺长安:“贺卿觉得呢?”
贺长安抬着下巴想了想:“微臣只是门外汉,等微臣去讨教一二,估计就懂是哪个妹妹更胜一筹了。”
贺长安此话一出,引来哄堂大笑,他眼神无辜,看起来觉得自己说得没错。
皇后正掩嘴偷笑,就听她的皇上说:“贺卿天资聪颖,若真是去学舞自然做得也是好的。”
这位看起来也暗示无辜,觉得自己说得没错。
台下比他们坐得低一阶的沈昌之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贺长安战功无数,还生得白面玉容,若是个女的那定要用红颜祸水立即治她!
作为考官的淮安王听出夏日恒没有什么偏爱的舞曲,便随着自己的心思投了票,临了对自己身边的侍卫说:“那蓝裙子的跳得也不错。”
简单一句话,侍卫已会意。
蓝裙子跳得不错,可只是一介平民,拔不了头筹,但是在自己的床上躺着也不错。
今晚又可闻女人香了。
淮安王想着,嘴角压都压不住,笑着说:“乐试可以开始了。”
一声令下,立即抽签。
“第一个,让我第一个!”旁边廉欢抱着她的二胡嘟囔着,玉儿好奇了:“廉小姐为什么想第一个啊?”
廉欢是个没有架子的小姐,玉儿问她就解释:“早死早超生啊!我根本就不想来参加什么年中盛会,就算要参加我也应该去骑马射箭!我敢说整个夏京没几个是我的对手,一群酒囊饭袋。”
廉欢说到骑马射箭眼睛都亮了,可最后视线落到手上的二胡,整个人又蔫了下来:“可我是女子,我只能参加乐舞二试,要我去跳舞我是真做不到,还不如第一个上去胡乱拉一通下来就算了。”
年中盛会毕竟是要在皇上面前展示的,所以之前还有一轮初试,廉欢的名额是廉将军硬留下来的,为的就是让她在适龄的世家公子面前露露脸。
当然,廉欢是想不到这么深的。
抽签筒很快递到廉欢面前,她闭着眼睛感觉在抽生死签,拿着签在手里握了好一会儿,才偷偷睁开一条缝看,下一秒就要蹦起来:“棠姐姐,我真是第一个!”
她欢天喜地地凑过去看秦不茴抽到的签:“第五?第五的话不就是最后一个?”
听丞相府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秦不茴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要最后一个才能上场真是有得挨了。
廉欢叹了口气,向秦不茴投去同情的目光。
秦不茴笑了:“快去准备吧。”
廉欢应了:“棠姐姐,等比赛结束我们去吃好吃的,你不要太紧张了,我们来就是走***让大家认认脸的。”
安慰完秦不茴,穿着粉裙子的廉欢像一只花蝴蝶飞上舞台去了。
一首曲子拉完,玉儿只恨自己没带梨儿做的棉花耳塞,她凑到秦不茴耳边:“小姐,廉小姐和刚开始练笛的你有得一比。”
秦不茴没有笑,只是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玉儿吃痛缩了回去。
看着笑意盈盈的廉欢,淮安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点评了,他下意识看了眼长袖善舞的皇后程宓,程宓却是尴尬一笑,看向了夏日恒:“皇上,可想点评一二?”
夏日恒看着台下仰着脑袋的廉欢,只是不想伤了这么可爱的廉欢的心,毕竟她还是这些参赛者里最年幼的,曲子练得不如其他人好也是情有可原。
夏日恒脑子里疯狂想着余音绕梁、天籁之音……最后吐出一句:“这是何曲?”
不少人都在底下偷笑,廉将军脚后跟都悔青了,还让她在大家面前露露脸,能争取点好感,现在得了,白干不说,大家估计都在背后笑话他宝贝女儿。
越是这样,廉将军背就挺得越直,这个时候他可不能给廉欢掉面子。
粗犷的廉将军胳膊一怼旁边的人:“这吹得多好啊,你听不出来吗?”
“听得出来听得出来!”
廉将军胡子都要气飞起来了,扭头为廉欢啪啪鼓起掌来。
廉欢不知道大家心里在想什么,她看着夏日恒,笑得很甜:“高山流水!”
这么有名的曲子可真是一点都没听出来。
大家正想笑,就听夏日恒点头温柔的说:“拉的好。”
廉将军激动了,掌鼓得更大声了:“皇上夸我欢欢拉的好!”
皇上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要给面子鼓掌,廉欢欢欢喜喜的跑下台,跑到秦不茴身边:“棠姐姐,连皇上都说我拉的好,我是不是很有天赋,看来人不能妄自菲薄。”
廉欢开心地说着,身子被人一撞,她扭头看去,是宁慎儿。
只见宁慎儿抬着她高贵的下巴,只是轻飘飘地斜了廉欢一眼:“白痴。”
说完,就扭头走了,身后的婢女为她抱着琵琶跟在身后,下一个就是她了。
廉欢袖子都要撸起来了:“她又骂我白痴,她天天骂人白痴,左一句白痴右一句白痴,她才是白痴!”
廉欢在这边跳脚,秦不茴拉过她安抚:“她在练开场白呢,别气了。”
听秦不茴这么说,廉欢很快就多云转晴了,开心地抱着秦不茴的手,又开始念叨起别的事。
秦不茴看着宁慎儿摆弄琵琶的窈窕身影,这次乐瑶没来比,那最有可能拔得头筹的就是她。今日她一身流光裙配着指甲盖大的浑圆珍珠做的头面首饰,看起来已经准备好拔得头筹了。
宁慎儿调试好琵琶,长睫微抬,看起来若弱柳扶风,惹人怜惜,现在她的声音可没有刚刚骂廉欢那么扎实了,夹得紧:“皇上,凌霄王,小女弹奏的是平沙落雁。”
这个话径直越过了程宓,夏日恒立即回头关心程宓的情绪:“皇后。”
程宓回过头,冲夏日恒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没将一个小女孩的无礼放在心上。
她低头抿了口酒,看似无意:“上次慎儿就是一曲平沙落雁,臣妾记得好听得很,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她是皇后她不能跟一个小女孩一般见识,但不代表就会这么放过宁慎儿去。
果真她听到夏日恒一声嘟囔:“上次也是这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