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众人的误会

    当凌小曦从太和神殿回去时，刚好遇到了傅辇祭司，她神情严肃地用双手捧着一个雕刻华美的黑色木匣子，带着几十位祭司整齐地从楼梯下经过。

    凌小曦想起这些天她和炎旭破坏的规矩，吓得马上停下了脚步，幸运的是，傅辇祭司目不斜视，并没有留意到她。在她确定傅辇祭司不会再回过头时，马上匆匆跑下楼梯，然后向着通往太和偏殿的长廊跑去。

    成越的醒来让凌小曦的生命重新洒满了阳光，她觉得自己走起路来都是轻盈若飞的。

    “妈妈？沛麟？”当凌小曦快要走到房间时，却发现母亲和沛麟正站在门口。

    白尤祭司发现女儿了，微笑着转过身看着女儿高兴地向她跑来。

    “慢一点，都是曦灵库司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妈妈，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当然是看看我的宝贝女儿有没有闯祸。”白尤祭司带着宠爱的笑容说。“小曦，成越是不是醒了？”

    “妈妈，您怎么知道的？”

    “是沛麟猜出来的，他刚陪三位大祭司从祁堇石房回来就过来看你，看到你不在就猜到了，我们还准备一起过去太和神殿探望成越呢！”

    “原来这样——”凌小曦微笑着望向沛麟，然后挽起了母亲的手，“那我陪你们一起过去吧！”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变暗，墙壁上的荧石也开始稀稀疏疏地亮起来，过道上的人都显得行色匆匆。天灵祭司向沛麟问起女儿在神庙的一些事情，沛麟回答得大方得体，凌小曦可以看出，母亲对他是愈发喜爱了。

    “小曦，既然沛麟说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明天想回家去看看吗？爸爸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你了……”

    “当然了！”凌小曦一听就兴奋得几乎跳起来，“我巴不得现在就可以马上回去呢！妈妈，我太想念您做的菜了！”

    “小曦，你看你，总是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天灵祭司笑着责备道，又望向沛麟，“沛麟，你明天有空吗？小曦自进神庙以来，多得你一直对她照顾有加，我和小曦爸爸都很想找机会多谢你，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明天和小曦一起过来吧！”

    “能够得到白尤祭司的邀请是沛麟的荣幸，只是……”沛麟礼貌地说着，带着笑意瞥向凌小曦，“只是沛麟过去打扰，不知道小曦会不会介意？”

    “怎么会呢？”凌小曦马上紧张地说，“难得沛邯库赏面降临寒舍，那才是我家莫大的荣幸呢！”

    每想到明天就可以回到自己小时候的家，凌小曦就兴奋不已。

    对于凌小曦而言，邀请沛麟到家做客只是朋友间一件很常见的事，而洛琳却惊讶得捂住了嘴巴，在她眼里，这事情好像充满了额外的含义。

    她不但为凌小曦准备了一套新的衣裙，而且出发前还特意为她梳了一个漂亮的头发，让凌小曦觉得自己好像又要参加灵殷大典一样。特别是沛麟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更加尴尬了，沛麟的眼睛居然露出了少有的惊讶，目光久久没有在她身上移开，这让她窘迫得脸上一片通红。

    “呃，沛麟……我想这头发今天不是太合适……你等一等我……我还是把它弄一下……”凌小曦含糊不清地说，低下头正要转回梳妆台去。

    “不，小曦！”沛麟把她喊住了，“你今天很漂亮……真的，这很适合你……”

    “但……我这样会把妈妈吓一跳的……”

    沛麟却笑了，“在依侬神庙的羲灵库司本来就应该这样，只是你平时太素雅了。今天的你就像卡布雪峰上的雪莲花，高雅脱俗，我相信白尤祭司也一定会喜欢的。”

    “嗯，谢谢……”凌小曦难为情地笑了笑。

    “小曦，今天是你第一次回家，你看，老天爷还特意为你放晴呢，你不想快点出去享受一下难得的阳光吗？”沛麟浅笑着说，转身走向门口的衣架，把她的斗篷拿了下来。

    “当然，”凌小曦望向照射到窗台上的阳光，“有上天赐福，也有知己相伴，这样的时光我当然不会白白浪费——”凌小曦向沛麟走去，伸手想接回斗篷，他却微微一笑，把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们拐到通往休息室的过道时，凌小曦马上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她居然忘记了这个时候刚好是小祭司前往卡侬里库做早课的时间。

    由于小祭司里没有人不认识沛麟的，再加上她与众不同的光鲜打扮，小祭司们好奇的目光一直聚焦在他们身上，而当他们走进休息室时，热闹的气氛更是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就好像把一块冰突然扔进沸水里一般。

    接下来，小祭司们纷纷向后面退开，居然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通往意念门的通道。在人群压着声音的议论声中，凌小曦尴尬得耳根都要冒烟了，当她从意念门出来时，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从火山口爬出来一样，口干舌燥，全身发烫。

    “小曦，还好吧？”沛麟带着笑意望着她。

    “嗯，不太好……”凌小曦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从刚才的困窘中冷却下来，“我怎么会笨到这个时候穿这一身出来呢？我这不是高调告诉小祭司们，我就是曦灵库司，好让他们记住我的样子吗？”

    “小曦，太弥偏殿本来就不是你应该住的地方。”沛麟笑了，带着她向左边的拱门走去，“太弥偏殿只是用来招待贵宾和为正殿提供后勤的地方，以你现在的身份住在那里自然会有很多不便。”

    “虽然是有一点的不方便，但在依侬神庙，我觉得最合适我的地方也只能是太弥偏殿了……”凌小曦沮丧地说。

    “也是，本来你还可以考虑一下风和神殿，但现在看来，你是绝对不敢过来了……”

    沛麟的话让凌小曦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当凌小曦和白尤祭司走进成越房间的时候，三位大祭司已经来了。

    成越正和座前祭司坐在铺着灰色毛毯的长椅上。天灵祭司看着凌小曦和沛麟走进来，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还微微地点了点头。

    “弘炙，你看，”他们刚行过礼，天灵祭司就压低声音对地冥祭司说，“沛麟和我们从祁堇石房回来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原来是去找小曦了！”

    地冥祭司神情严肃地扫了凌小曦一眼，又望向了沛麟。凌小曦的心马上紧张得“怦怦”乱跳，连忙向成越望去，却发现他依然表情平静地看着她。

    “沛麟，”地冥祭司声音沙哑地说，“小曦这几天身体恢复得还好吧？”

    “喝了三天的药剂，伤寒已经没大碍了，她的气象很平和，只要再注意一下休息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嗯。”地冥祭司点了点头。

    “来吧，你们坐下来再说吧！”座前祭司慈祥地说。

    沛麟走到地冥祭司所坐的长椅，在他的身边坐下，而凌小曦和天灵祭司则坐在了天灵祭司旁边。

    “沛麟，”座前祭司微笑向沛麟望去，“虽然我知道成越这一、两天就可以醒来，但我却想不到他醒来后气象可以这么平和。听他说，这是因为你每天几次过来为他调养气息，你真是做得很不错——”

    沛麟望向了成越，成越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转回头，对座前祭司谦和地说：“沛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且成越的底子本来就很好，加上有座前祭司的祁魂果，他的身体才会这么快恢复。不过要他的力量完全复原，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沛麟之后还会经常过来，请座前祭司放心。”

    “很好——”座前祭司点着头说，“这段时间实在是辛苦你了，既要为祁堇石房重修的事费心，还要为成越的事操心。来，沛麟，过来我这里——”

    座前祭司说着，挪了一下位置，沛麟站起来，走到座前祭司身边坐了下来。座前祭司用她干瘪的手握住了沛麟的手。

    “沛麟，你一直在地冥祭司身边长大，我真的不得不佩服弘炙的眼光，你的确是我见过最具祭司天赋的孩子。更难得的是你不但为人正直豁达，而且还识大体明事理，我相信只要你一直修为下去，将来必定可以成为娄枭最出色的祭司……”

    座前祭司又望向了成越，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成越，你父母过世以后，我让天灵祭司把你放在邢于身边，是因为我看到你虽然年纪小，却具有非同寻常的勇士力量，你天资聪慧，既有做大事的胆识，又不乏细致谨慎，将来的功绩肯定远超你的父亲……”

    座前祭司说着把他们的手合在了一起，眼里充满了殷切的期望，“沛麟，成越，娄枭大地赐予了你们非同一般的力量，因此你们身上也担负着非同一般的使命和责任，所以我希望你们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一条心，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共同来守护这片土地，明白吗？”

    “成越明白！”“沛麟明白！”他们同声应答，座前祭司点了点头，笑着把他们的手放开了。他们把手收回去的时候，眼神复杂地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又有意无意地向凌小曦瞥来，却又同时把目光移开了。

    在座前祭司的话语中，凌小曦隐隐约约感到她好像暗示着什么。

    成越才刚刚醒来，座前祭司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们说这番话呢？她又在担心些什么呢？

    当凌小曦从成越房间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只有座前祭司留了下来，而他们都向着太和神殿的休息室走去。

    “弘炙呀，你看时间过得多快，一眨眼，我们在神庙里面已经呆了五十多个年头了，沛麟在你身边也已经十七年了，从你手上带出来的小孩子都长大成人了……”天灵祭司感慨地说。

    “是呀，”地冥祭司平常严厉的声音居然柔和了下来，“想起雪樱当初在风和神殿每天为书库编录纪事，还好像是昨天的事呢。想不到她这么一走就十七年，女儿也长这么大了……”地冥祭司说着望向了走在他身边的白尤祭司。

    “地冥祭司，是雪樱当初不懂事，辜负了您一直以来的期望，雪樱愧对了您的栽培……”

    地冥祭司摇了摇头，“雪樱，世事多变，事情是错是对，谁可以说得清楚呢？就好像当初你和凌飞为了保存小曦放弃一切离开这里，但现在小曦不是又作为引路者回来了吗？你说事情的结果谁可以猜透呢？”

    “地冥祭司说的是。”白尤祭司也充满了感慨，“不过雪樱总是要您操心，在您身边的时候是这样，这次小曦回来了，想必也给您带来了不少麻烦。我女儿自小在人类世界长大，对于依侬神庙里的规矩什么也不懂，还恳请两位祭司一定要对她严加管教，多加提点，不要让她在这里闯祸了。”

    “雪樱，这你就不需要担心了。”天灵祭司笑着说，“小曦她冰雪聪明，也一直很识大体，更何况有沛麟在她身边，你还担心什么呢？”她顿了顿，放慢了脚步，“弘炙，沛麟五岁进神殿，又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现在年纪也不少了，我看你也是时候为他的终身大事考虑一下了……”

    天灵祭司的话好像突然把凌小曦推到了悬崖边，她的脑袋“嗡”地一声闷响，吓得全身都绷直了，只能紧张地盯着天灵祭司的背影，等待着无法辩解的判决。

    “嗯……”地冥祭司似乎在思忖，然后停下了脚步，“这还是由沛麟自己去考虑吧……”他说着转身向他们望来。

    凌小曦的思维此时好像完全停滞了，无所适从地盯着地下。她知道自己应该向两位大祭司解释清楚，但成越和珋霏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她这样贸然说出来，万一激怒了天灵祭司，后面又怎么去收拾呢？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像一只待斩的羊羔，无助地喘息。

    “天灵……”白尤祭司正要说话，沛麟却已经开口了。

    “谢谢两位大祭司对沛麟的关心，”沛麟的语气十分平静和坦然，“但沛麟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考虑。现在娄枭正处于危难之秋，自从禁地结界被冲破以后，黑骁团一直结集在娄枭入口虎视眈眈，洛允雕像前不久又破除了封印，圣女艾琪可至今也没有寻回，在这个时刻沛麟又怎么可以考虑自己的事情呢？”

    “沛麟，难道你要等到危难解除了才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吗？”天灵祭司笑着问道。

    “沛麟只希望可以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为几位大祭司分忧。为了娄枭大地的事情，大祭司已经劳心劳力了，沛麟个人的事情又怎么可以再让两位大祭司操心呢？如果沛麟将来需要考虑的话，一定会向两位大祭司禀明，也希望到时能够得到大祭司的祝福。”

    听到沛麟的话，凌小曦急促的呼吸终于平复了下来，再抬起头的时候刚好遇到天灵祭司带着笑意的目光。

    “小曦，你觉得沛麟的话有道理吗？”

    凌小曦一愣，小心翼翼地说：“沛麟心怀娄枭大地，他的话当然有道理……”

    天灵祭司笑了起来，“弘炙，看来是我们操心太多了，对不对？”

    地冥祭司也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在凌小曦和沛麟的脸上扫过，然后转身继续朝休息室走去。

    凌小曦闭上了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激地向沛麟望去，沛麟对她淡淡一笑，把目光移开，跟着地冥祭司向前走去。

    “小曦，如果昨晚天灵祭司一定要赐给我诺蔓之约，那你会怎么办呢？”沛麟开玩笑的声音又把她带了现实。

    “我会怎么样？”凌小曦愣了愣，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那我就偷偷溜回人类世界，让他们再也找不到我。”

    “小曦，你真的宁愿离开都不愿意在我身边吗？”沛麟的眼里掠过一丝伤感，但很快就恢复了笑意，“看来我还是做得太少了，连一位知己都留不住。”

    “不，沛麟，正是因为你为我做得太多了，我才会这样想的。”凌小曦却认真地说，“如果昨晚你拒绝了，但天灵祭司还执意要赐诺蔓之约的话，说明她的主意已决，既然这样，你再与她争辩，必然会伤害了你和大祭司之间的关系，辜负了大祭司的恩情；但是如果你被迫接受了，那就会因为我而耽误了你自己的幸福。与其让你置于两难的境地，那我的离开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吗？”凌小曦笑着望向他，却发现一丝苦涩的笑意在他的脸上掠过。

    “小曦，你真的会为了我放弃这里的一切吗？”

    “难道你认为我不会吗？”凌小曦笑着反问道，“不过如果我可以在人类世界认识你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做朋友，不需要承受像现在这么多眼光和规矩的限制了。”

    “是的，”沛麟又把目光移到了前方，“如果可以让我在人类世界先认识你，那现在的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不一样？”凌小曦猜测他话里的意思，沛麟却笑了起来。

    “小曦，你刚才的话让我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这里，不是吗？”

    凌小曦忍不住笑了，“当然不是，我生命里重要的亲人和朋友现在都在这里，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我才不愿意离开呢！”

    之后，他们又轻松地聊起了人类世界的事情，出乎凌小曦的意料之外，沛麟居然每隔一、两年就会陪地冥祭司去人类世界住上一段时间，于是凌小曦又好奇地问起他在人类世界的经历，很快就经过几个意念门走出神庙大门了。

    宽阔的大道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凌小曦拉紧了斗篷，和沛麟向着与神庙大门相对的圆形平台走去。从平台石柱的意念门出来，凌小曦马上被眼前的美景撼住了。

    上次离开时还青葱郁郁、被藤蔓小花所点缀的树村栈道，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色彩斑斓的童话世界了。红色、橙色、黄色的巨大叶子，层层叠叠地遮盖在栈道上面，宛如弥漫在树村上的霓裳云彩，积雪有的点缀在栈道两旁，有的渲染在树枝之上，又给绚丽耀眼的色彩补上了柔和而恰到好处的莹润色调。

    “太漂亮了……”凌小曦走前几步，任由透过树缝的点点晨光铺散在自己的身上。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树林里特有的香味伴随着冬日的气息，她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沛麟凝望着她，只觉得她明媚的笑容就好像寒冬中绽放的红玉透莲，鲜艳着孤雪，温暖着人心，脸上也忍不住浮出了淡淡的笑意。

    “真想不到，冬天的树村还有这番美景呢！”她笑着向沛麟望去，沛麟则笑着把目光移到了远处。

    “是呀，我和你一样，也被眼前的这份美丽陶醉了……”

    凌小曦顺着沛麟的目光望去，却无意中发现栈道木栏杆上伸出了几片巨大的橙红色叶子，在积雪的压迫下不堪重负地微微颤抖着，样子十分可怜。

    “沛麟，你等一等我……”

    她走到栏杆旁抬起头，才发现叶子原来比看起来还要高一些。她扶着栏杆踮起脚，在手勉强碰到了叶子边缘时轻轻拉了一下，巨大而坚韧的叶子马上往下沉去，就在她以为积雪要沿叶片滑下的时候，它却又顽皮地向上一弹，白雪顿时“哗哗哗”被抖落下来，纷纷落在了她的身上。

    “小曦！”沛麟在她后面惊讶地喊道。

    凌小曦愣了愣，很快就被自己的狼狈逗乐了。当她转身看见沛麟正快步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一个主意突然冒了出来。

    她努力忍住笑，就在沛麟快要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她突然踮起脚用力拉动前面的那片大叶子，然后马上往旁边躲去，如白沙般的积雪又纷纷往落在他的身上。

    “小曦……”沛麟很是意外地望着她，凌小曦看着他头上的雪片，忍不住笑了起来。

    “沛麟，既然我们是知己好友，那不是应该有难同当吗？”她向沛麟顽皮地眨了眨眼睛。

    “嗯……当然……”沛麟的眼睛很快就露出了笑意，却趁她还在得意扬扬的时候突然拉起了她的手，向前拉去，他自己则顺势往后退去，而另一只手优雅地举了起来，洁白无暇的积雪从树上飞散开了，又飘飘扬扬地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清凉的雪花从凌小曦的脸上滑过，在纷飞的白雪中凌小曦惊讶地抬头望向他，却发现他满目含笑意地凝视着自己，快乐的目光使他的眼睛就好像冬日中的太阳那么温暖。

    “沛麟……”凌小曦故作生气地瞅着他。

    “小曦，”沛麟笑着放开了她的手，“我们刚才那样才可以算是有难同当，不是吗？”

    凌小曦想忍住笑瞅着他，却无法掩饰眼里的笑意，最后“噗嗤”一声和沛麟一起开心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