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飞被抬回倚天居的时候,朱大有都傻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哪怕是自己受伤,他都不愿意受伤的是杜若飞。无论谁把杜若飞打成这样,都好比把天捅了个窟窿,何况这个人是和小叶有关系的,也就是和自己有关系的,那这笔账还是会算到他的头上。而将要找他算账的,偏偏是冷月夜,这个世界上最不讲理、最冷酷也是最残忍的人。
“舅舅,要不我们走吧,离开洛阳,若不然,你跟我们回华山也行。”桃花运到。
“不行不行。”朱大有头摇的像拨龙鼓,他是很怕死很怕很怕死的人,但是他在洛阳倾注了此生所有的心血,洛阳也就是他的生命,怎么可能放得下自己的生命呢?朱大有看了看窗外。易天居的外面已经被一队一队的魔域死士围了个水泄不通。名义上是保护堂主,实际上也是怕他们逃跑。朱大有又走到了床边,叶小开与千魂刚刚用内功为杜若飞运行了一个周天,两人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叹了口气,把杜若飞轻轻放下。
“还没有醒。”朱大有问道。
千魂摇摇头。“按说我们为他已经运行了一个周天。又服用了玉竹复生丹,应该有点起色才对。看来伤的太深了。”
“难道飞少?”桃花月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杜若飞,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前些日子还一起吃酒,而如今竟要天人永隔,这是为什么呀?“小开飞少真的没救了吗?”
“能做的都做了,要看飞少的运气了。?”叶小开叹了口气。
朱大有摇摇头。“这都是命,人算不如天算,小开趁着冷月夜还未返回洛阳,你和千魂快带上桃花运离开洛阳,不要去华山,恐怕华山也挡不住他,去苏州,如今恐怕只有苏州能够安身。”
“那舅舅你呢?我们都走了,冷月夜他岂会放过你?”桃花月不由得掉下了眼泪。
“唉。”朱大有的脸阴沉沉的,比酱好的猪头还黑。“我都这个年纪了。不想走了你们不一样,还年轻。桃桃以后要听小叶的话,不要太任性了。”
“不要,我不要,舅舅。”桃花运哭着说。“小叶怎么办啊?”
“杜若飞不死还好,如果他死了,我就更不能走了。”叶小开道。
“为什么”桃花月问
“他若死了。我们都走了。冷月夜回来,必定会大开杀戒,那洛阳便会沦为人间地狱。”叶小开摇摇头。
“这岂不是如今无法可解。”千魂道
正在这时,李家带人推门走了进来。“给朱爷见礼。”说是见礼,却没有见礼。“我们是来看我们堂主的,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天魂冷笑道。“还那样?不放心我们,你们自己抬出去找大夫呀。”
“你……”
“李佳,”叶小开赶紧接过话来。“我们已经为飞少运行了一个周天,只是还没有醒。”
“那怎么办?那还不再运行一个周天快啊。”李佳急躁的喊道。
“什么?”千魂道:“运行一个周天,极耗气血内心,你以为那么容易吗?”
“那也没办法。别忘了,若不是你们也不会这样。”李佳道。
“我们?跟我们什么关系?是你们无能,护卫不力!这么多人都挡不住一个人,废物。”千魂冷冷的道。
“你……”李佳气的说不出话,“我现在怀疑花尘风是不是你们故意收留的?或者本就另有图谋吧?”
几人正在争执的时候。听到一声微弱的声音。“李……佳!”顷刻间屋中鸦雀无声,同时望向床上。
“你醒了?”叶小开笑了,轻轻问道。“飞少怎么样?还好吗?”
杜若飞,看看叶小开。“是你救了我。”就这么他完全失去意识的瞬间只看到在那满目血海魔气的红光之下,那个小小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那就是叶小开。
“还有千魂。”叶小开道。
杜若飞勉强四下看看。“李佳。”
李佳急忙跪在床前。“飞少,我在。”杜若飞喘息着道。“万一?万一我死了……记得告诉我……我师兄。我……我是被花……花尘风所伤。一定要替我报仇。但是……”说着,他看了一眼叶小开。“这一切……都与叶少和朱家无关……叶少……也是被骗的……不要伤害他们。”说着,杜若飞气若游丝,只能在那里呼呼喘气。
“堂主。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杜若飞摇摇头。“记下了。记下了吗?”
“是,我记下了!”李佳跪在床前痛哭起来。
叶小开眼睛一红轻轻拍了拍杜若飞。“飞少,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好好休息,不要说了,”说着向众人摆摆手,退到了外堂来。
“叶少,我们堂主。”李佳急着问道
“放心吧,飞少有着黑犀甲护身,只是被巨大的刀气猛烈冲撞,导致气血逆行,一时晕了过去。我和千魂已经帮他运行了一个周天,经脉血络重新调整,就怕他长睡不起,如今他竟然能醒过来,真是万幸。”叶小开道。
“真的!”
“嗯!”叶小开点点头
“那飞少没事了?朱大有问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要想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只是现在一定要好生休息。”
“那就好,多谢叶少。”李佳一跪到底。“我已经发出告诉。抓捕花尘风放心,我知道这事与你们和朱家无关,还希望朱爷和叶少能好好治疗我家堂主。”
“你明白就好。”朱大有长舒一口气“放心吧,我们必定会全力。医治飞少的。”
李佳等人千恩万谢离开了易天居等人都走了。朱大有忙把叶小开叫到一边轻轻问。“飞少伤势如何?真的脱离危险了吗?不行你带桃桃快跑吧。”
叶小开笑道,“要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哄骗他们呀?”
朱大有双手合十,松了口气实念叨:“真是谢天谢地,阿弥陀佛,只要飞少没事。别的事都好说。”叶小开叹了口气,“这次花花算是惨了,还要背上黑衣人的罪名。”朱大有也叹了口气,“这样不过是权宜之计,反正他已经与魔域反目,这洛阳也是待不下去了,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免受牵连。”
叶小开点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真是不知道这个燕十七怎么回事?真是个冤家,不是已经离开洛阳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拖累了花花?”
朱大有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他从来都不相信花尘风会放下仇恨,他总觉得早晚会出事情,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万幸的是,没有牵连任何一个人。更重要的是,如今花尘风也要离开洛阳,而叶小开却还要留下来。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没有一个人会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说出来,更何况像朱大有这样的人,花尘风的确很是厉害,但是朱大有非常清楚,像花尘风这样的人很难有人驾驭得了,更何况他心里那深深的仇恨。他的存在只能让朱大有惶恐,甚至比听到洛阳有内鬼还要不安。但这样一个与洛阳有着极其特殊关系的人,竟然会来到了洛阳,并处在这样一个极特殊的位置上。舍不得叶小开,所以除了接受他朱大有真的想不出第二个办法,而当燕十七出现的时候,朱大有担心之余,却又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燕十七能带走花尘风就好了。真没有想到,这一念如今变成了真实现实,他们真的离开了洛阳,那真是一举双得。
花尘风带着燕十七一口气跑回了燕门世家。如今的燕门世家已经荒凉之极,这里是燕门世家唯一留人看守的地方,燕家祠堂。看守燕家祠堂的是老刘和他的儿子,当燕百苦举家迁出洛阳之时,基本家中的仆役、丫鬟全都遣散了,只是祠堂却不能留不留人。因此一直守护祠堂的老刘就留了下来,当花尘风等人来到祠堂的时候,把老刘吓坏了。前些日子燕十七回来的时候,自然是先来拜过祠堂的,如今再看少爷面如死灰,软塌塌的靠在花尘风身上。吓得老头结结巴巴的说。
“你,你是什么人?少爷,少爷他怎么了?”
“你是老刘?”花成风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黑瘦的老汉。
“是,是我!”
“你家少爷在洛阳受了重伤,刚被我救了回来,你快准备一个大缸,来,缸中倒一些热水,快点,你们家少爷或许还有救。”
“啊……好,好!”老刘见状也顾不上多问,急忙跑下塘去烧水。不多时,水准备好了,花尘风与老刘一起把燕十七放在缸中。
“大侠,这是?”老刘看着缸中的燕十七担心的问。
“他中了杜若飞的腾弓挫骨,幸好杜若飞的掌力还比较弱,即便如此,他的筋脉也都受损了,经脉受阻,气血凝滞,全身冰冷。就算我用内功为他疗伤,恐怕也会落个残疾。如今先把他放在热水中,借水的热力和流动的气息营养经脉不死,但我在为他运行一个周天调息,必会有效的多。”
“那太好了。有劳大侠了,”老刘连忙点头。
“只是我用功之时,不能有外人打扰,您在门外帮我守下门吧。”
“你放心,这荒郊野外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
花尘风点了点头,看看老头出去了,闪掉了外敞,在缸的一侧盘膝坐下,将内力运于缸中,只见缸中的水在内息的催动下流动起来,在燕十七的各个穴位冲击着,燕十七的皮肤也逐渐的红润起来。不多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啪啪的敲门声,花成风一惊,这时会有什么人来?难不成追兵到了?他看看缸中刚刚泛起红润的燕十七,急忙加大功力。
“谁呀?”门里的老刘紧张的一把抓起了旁边的棍子,小声的问道。
”我呀,快开门。”一个男子含糊不清的说着,又是啪啪的几声敲门。
“你呀!”老刘长舒口气回头隔着门对花尘风说。大侠,别担心,这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说着一路小跑来到了院门口。“怎么现在才回来?”老汉埋怨着打开门。一个中年汉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酒囊。
“哎哟,你这个没出息的,怎么喝成这样?”老头一看他满脸通红,满口酒气的样子,骂道。
“哈哈。”那个中年男子并不理会,大笑着又举起了酒囊咕嘟嘟又喝了两口。
“还喝,我让你喝。”老头说着一把抢过就囊。就要扔出去。
“别,别扔,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一两银子一壶呢。”这个中年男人紧抱着酒,酒囊啊。
“一两银子一壶!”老了头一怔,不由得手一松,那就囊又回到了中年汉子的手中。
“怎么?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吧,你尝尝。”说着,他又把酒囊往前一递。
“哎哟,你这个败家子,一两银子一壶,你这打算以后喝西北风呀?”刘老老刘头更急了。
“哈哈。喝风?”中年男子笑了。“这算啥?以后我们每天都要喝这样的酒。”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你儿子如今也是有钱人了?说着把包裹打开,里面竟然放着。五个金元宝。”
“你,你这是从哪来的。”老刘头惊讶的说不出话。
“这你就别管了。”他说着把金元宝往怀中一塞,摇摇晃晃的向屋中走去。
“你说你钱从哪来的?”老刘头又追着问,看儿子像燕十七疗伤的屋里走去,赶紧跑上前拦住了他。“别去,你今天去后院儿睡。”
“为啥?”刘勋道
“少爷回来了。正在屋中疗伤,你别去打扰他。”刘老头说。
“少爷,哪家的少爷?”刘旭迷迷糊糊的问。
“当然是我们少爷呀。”
“燕十七!”刘勋打了个冷战,就立刻醒了一半。
“没大没小,怎么可以直呼少爷的名讳?”老刘头瞪了他一眼。
刘轩没有说话,看了看那亮灯灯的屋子,又看了看。老刘头说。“你刚才说他受伤了,伤的很重。”
“唉”老刘头儿叹息着摇摇头。“听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大侠说,伤得很重,若不好好调整,不死也残呀。”
“还有一个人和他一起来的。”
“是啊。”
刘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想着什么,又往那屋走了几步。
“别过去。”老刘头一把拽住了他。“那个大侠正在为公子疗伤,不要过去。”
刘勋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下嘴。“我只是看看是谁。”
“不行,刚才大侠说了,他正在运功疗伤时,不能打扰你,先去把酒醒了。”老刘头摇摇头挡在前面。
“好,”刘勋点点头,向后退了两步,突然又一转身,一个雁行在老刘头一侧滑了过去。
“啊?”老刘头一愣,“你去哪儿?”再回头看。刘勋已经到了屋前。
“啪!”的一掌把门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