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儿见张道陵准备用龟甲求卦,心中又是期盼,又是紧张地问道:“张大哥,咱们怎样才能求得卦呢?”
张道陵道:“我在书上看到过,古时人常用龟甲在火中求卦,我想也按此法一试,等升起火来,由金蝉向上面洒些血就是了。”
“嗯。”金蝉坚定地点头。
“不用太多,你只须洒一点就行,不够了再说。”张道陵又叮嘱道。
“放心吧,张大哥,我晓得的。”
小黑在一旁奇怪地道:“张大哥,你们人为什么非用龟甲来算卦,难道别的骨头,像猪的骨头和羊的骨头不可以吗?”
张道陵笑道:“人们占卜时首选龟甲,是因为龟的寿命最长,认为它既然活得长,自然经历的事就多,越是活得久的龟,越是博古通今,无所不晓,所以才有了用龟甲来算卦的法子。”
这时王长赵升已按张道陵的要求将相关物品准备齐全,张道陵见一切都准备好,当下对大龟道:“龟兄,得罪了。”
大龟道:“我大哥的甲壳能有此用,他在天之灵,也是高兴的,张道长请便就是。”
张道陵点点头,对着龟甲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这才依照古法,先是用清水将龟甲仔细清洗过,然后取过笔来,用朱砂在上面写下了冰心火莲四个字。然后用碗盛一碗清水,水中放一枚铜钱,再用二木做界放于碗上。碗四周摆好荆条,堆成一个小堆后,取来龟甲,与大龟各持一端,然后便示意龙儿点火。
龙儿也对着龟甲拜了三拜,这才将火点燃。火势一起,正灼烧到龟甲中间下面,随着火势越来越大,龟甲竟然发出噼啪之声。
张道陵听了,神情变得更加凝重,他轻微地转动龟甲,同时双眼紧盯着龟甲上面,众人随着他的目光,发现龟甲上面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纹,而且这些裂纹竟然是全是沿着张道陵写的冰心火莲四字的形状而生。
众人见了,无不高兴。因此在准备前张道陵曾说过,他用碗盛水放钱搭木仍是依五行俱全之理,如果灼烧龟甲时上面的裂纹和字形相合就是吉兆,如今来看,当真如此。
张道陵见火势渐微,而龟甲上面的裂纹全都与字形相符后,就不再增加,龟甲也不再发生噼啪之声,当下对金蝉道:“金蝉,来吧。”
金蝉早就准备好一把小刀,就等着张道陵吩咐,听到可以,忙用刀尖在自己手腕上一刺,一股殷红的鲜血立马流出,滴到火苗之上。本来渐微的火势,一下子如同浇了油一般,霍然大起,火苗飞舞,红光满屋。只听得噼啪一声,那龟甲自中折断,成为两半。
张道陵见手上的半片龟甲,虽经火烧,但却没有一点烟熏火撩之色,依旧是色泽如玉,但是上面却显出一个金色篆字,正是“北”字。再看大龟手上龟甲,现出的是一个“冥”字。这时众人也全都看到这两个字,但也只过片刻,随着龟甲上温度下降,两个字也随之不见,随后两块半截的龟甲,也化成两股白烟,消失在空中。
“北冥、北冥”。张道陵低声念了两遍,忽然望向玉兰。
玉兰刚帮金蝉包扎好伤口,她见到龟甲上的两个字,正在心中默念,见张道陵望来,目光中有询问之意,忙道:“张大哥,庄子在他写的《逍遥游》中曾说到,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但不知神龟甲上面所现的这两个字,会不会与庄子说的,为同一个地点。”
张道陵见玉兰和自己想的一样,当下道:“我想应该是,冥,通“溟”字,意指海水颜色又深又黑。”
“张大哥,这北海与北冥会不会指得是同一处地方呢?”在一旁激动地龙儿道,“我听我嫂子说过,说北海位于极北极寒之地,而且水极深。”
“是、是啊!我也、也听我、我大、大哥说过,我、我的老家,也是在、在北、北海,海水深、深不可测。”
张道陵听了点头道:“看来这‘北冥’极有可能即指北海,如果北海海水为黑的话,就更有可能了。只是神甲上只显示出这两个字,到底‘北冥’是不是即指北海,还需要到北海去看看再说了。”
金蝉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想了想说道:“张大哥,神龟老人家托我们去北海寻息壤之阴,而玉兰又得土地指点,说自谷中就能到北海。那北海既然极冷,正适合冰心火莲生长,所以我想这冥冥之中,就是指引咱们去北海寻找,走一趟,或许还能一举两得呢。”
金蝉所说,正好说出了大家的心声,纷纷说对,个个表态要陪着到北海走一趟。张道陵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仍有忧虑地道:“可是北海那个地方,咱们谁也没去过,其中凶险之处,我估计远胜过东海之行。到北海去,我和龙儿估计还能挺得住,但是你们,我怕是……”
玉兰听了,坚定地道:“我们也挺得住。张大哥,你忘了吗?我们几个在羽山洞中,都得了鲧圣恩泽,又有神龟老人家的托付,所以无论前方多苦多难,我们也一定要去。而且,我感觉我们几个在一起,没有遇到过什么凶险,反而常常是遇难呈祥的。”
“是啊!张大哥,你就带着我们走一趟吧?我鼻子好使,没准能帮你们嗅到冰心火莲的味道。”小黑听了,心中打起鼓来,因为她自己并没有得到鲧圣恩泽,生怕这次北海之行,张道陵会让她看守仙谷,不带她去。是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求道。
龙儿见了,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安慰道:“放心吧,姐姐带着你就是了。”
张道陵见众人都是非去不可的样子,不再犹豫,当机立断道:“那好,咱们就一起到北海去一趟。但是此行,当务之急是寻找冰心火莲,息壤之阴,则顺缘而行。一切都须小心行事,千万不可大意。”
“是。”众人齐声应道。
张道陵点点头,又道:“玉兰得此地土地神特准,也能进得仙谷。当直是可喜之事。三个月之期,现已经过去两天了,既然要去,咱们收拾一下就走。王长、赵升。”
“师父。”他二人听张道陵要有吩咐,齐声应道。
张道陵点点头,对他二人道:“你们俩个,先去通知小白,请她告诉太后,玉兰要与我们出去一趟,免得太后担心。”
“是。”
“你们两个,回来后守在这里,除了随时和小白保持联系外,还要帮龟大哥看守仙谷,明白吗。”
“是,请师父放心。”二人齐声应道。
张道陵点点头,来到大龟身前,双手紧握住大龟双手道:“龟大哥,我们走后,这仙谷就靠你了。”
大龟感激地道:“张道长,你太客气了,我能寻得我大哥的甲壳,全靠众位帮助,我、我……”说到这里,大龟又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众人一起围住大龟,彼此安慰,等大龟心情平息后,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天已发亮,竟然忙了一夜。
一想到要前去北海,众人心中激动,一点倦意也没有。张道陵见此情景,当下安排妥当,便由龙儿带着金蝉、玉兰和小黑,捏着避水决,自济水河道中进入仙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