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殿内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异状。
龙儿沉不住气了,回头看张道陵,见他脸上也是迷茫之色,不由地气笑了,问道:“张大哥,你这卦可要不灵了啊!”
张道陵奇道:“难道我猜的不对。哎,对了,龙儿,你说的龟蛇互缠是这个样子的吗?”
龙儿被张道陵一问,也是一呆,恍然明白道:“我想起来了,当时嫂子画的龟蛇互缠好像是蛇缠在乌龟身子上的,是不是我缠的有些不对的缘故。”
他说着上前,将红绫解开,见石龟下面埋进土里,她生性爱洁,本有个能施法的法器柳枝又被她放在刚进洞口处,想要用手去挖这脏兮兮的泥土,不由地眉头一皱。
在她发愁之际,张道陵已明白她的心思,俯下身来,用手去挖石龟下的泥土。
张道陵一挖之下,感觉这石龟身下泥土虽凉,但却有些潮湿,能挖的动,于是耐心地用手一点点地挖掘。
龙儿见他如此,有些不好意思,不顾张道陵的劝阻,也撸开袖子,从另一面开始挖土。
二人干活很快,不一会,二人手从石龟身下的泥洞中相遇,龙儿大喜,道:“成功了。”说着将红绫一头递了过去。
张道陵用手接过,用红绫绕过石龟背部,龙儿又从上面接过,将一头红绫放在石**上,这才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了。这回要是不成,你可别怪我喽!”
张道陵却道:“龙儿,这石碑是不是也要移走?”
龙儿一听,点头道:“也对!嫂子可没说龟蛇互缠的时候还驼着个石碑的。”说完双手扶住石碑,用力喊了声“起”但是让二人吃惊的是,这石碑和石龟有如一体,以龙儿的千年神力,竟是移它不动。
龙儿又试了一次,但她用尽全身力气,连小脸都涨的通红,也未能移动的了石碑。只得泄气地放弃了,口中还怒道:“若不是我失了柳枝,非得打碎你不可。”
张道陵奇道:“龙儿,你放法术还得用树枝吗?”
龙儿没好气道:“谁用树枝了?那是我嫂子自南海普陀山求来的,它本就有仙气,我内丹未有大成,只有借它才能发挥出我的法术来。”
张道陵听明白了,叹道:“都怪我,没提醒你取去。”
龙儿急道:“张大哥,现在怎么办啊!你看移不动这石碑,那红绫缠上石龟也不管用啊,还是老样子。没准这石碑就是用来震住这石龟的。”
张道陵围着石龟石碑转了一圈,苦笑道:“这石碑正面上的文字我是一个也不认识,否则还可推敲一番。”
“哼,一个个字写的和长虫爬似的,谁认得出来,我就奇怪了,弄这个洞的人没事闲的,非弄这么多玄了吧唧玩意干嘛,我嫂子也是,不想想我能认得这些破字嘛。”
张道陵也被龙儿逗笑了,道:“龙儿,你们也管蛇叫长虫啊!”
“是啊!你们有的人还管这些死长虫叫小龙,可真是气死我了。”
张道陵听她这么一说,眼前一亮,跑到红绫前,看了一番,又让龙儿将明珠举上前,细细地看了看,忽又解下红绫。
龙儿见了不解道:“张大哥,你想干什么呀。”
张道陵将解下的红绫两头对齐,指着红绫一头道:“你看,这红绫一头略大,一头略小,正与那蛇形相似,你刚才缠那石碑时,将那大头垂在下面,石**上却放这小头,正如你说的那样,和死长虫似的,活蛇可是向来是蛇头向上的,所以我想再试试。”
龙儿笑道:“我知道啦。”当重新按张道陵说的那样子,将红绫宽的一头放在石**上,另一头自石龟身下穿过,缠绕了两圈,将细的一头自石龟身上垂下。
她刚弄完这些,就听嘎吱一声,石龟身子竟然扭动了一下,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然后慢慢地开始自左向右旋转起来。
龙儿吓了一跳,赶紧跳到张道陵身旁,张道陵对这突然出现的状况又惊又喜,也赶忙牵着龙儿,退到殿门口处,看石龟动静。
只见那石龟转了三圈后,身上的红绫也起了变化,发出幽幽地红光,形状也如同一条活过来的红蛇,将石龟紧紧缠住,放在石**上的那头,竟然抬了起来,呈昂首弯曲状,在石龟的转动下昂然不动。
石龟转的越来越快,红绫发出的红光也越来越亮,就在眨眼间的功夫,只见那红绫昂起的大头,猛然向石龟脖子上一缠,二人只觉眼前瞬间红光大盛,只听“轰”的一声,在龙儿尖叫声中,殿中红光熄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等龙儿祭出明珠,二人借着明珠之光再看,见殿中石龟和身上石碑、红绫都已不见踪迹,原来石龟所在之处,出现了一汪泉水,一本书漂浮于上。
龙儿大喜,奔上前去,伸手将书自泉水中取出,回手递给了张道陵,自己却将身一纵,跳入水中,一阵涟漪过后,她潜入水中不见。
张道陵没来得及阻止,就不见了龙儿踪影,虽知她是龙女,但也不放心,对着泉水喊了几声,也没回应,只得坐在泉水旁,借着珠光看手中之书。
他这一看,心中狂喜,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但见此书甚薄,原来是一张非皮非布的不知名的材料折叠而成,书上封面,用娟秀的楷字工工整整地写着四个字:洛水神书。
张道陵展开一看,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点圈符号,除此之外是一个字也没有。他看不明白,翻到最后,却见页背面有撕扯的痕迹,然后又补上了一张与前面颜色不同,质地显得较新的皮张。上面只在空白处补上了一句,写着“木门莫入,水泉可出”八个字。
这八个字字迹清秀,与石碑上的字迹相同,也应是济水神所写,张道陵顿时明白的此话的意思,还没等张道陵自喜悦中回过神来,龙儿一下子自泉水中冒出,欢叫道:“张大哥,我下去看了,这泉水下面有路,咱们应该能从这里出去找嫂子了。”
张道陵闻听大喜,挥着书对龙儿道:“我知道啦!太好了,龙儿,你看这书是你嫂子说的那本书吗?”
龙儿听了,将身从水中跃出,接过来看了看,笑道:“这些字就是我嫂子的笔体。”又翻了翻里面,见里面都写的各种符号,就没向下翻,吐了吐舌头,道,“我可看不懂这些玩意。”说着将书递给张道陵。
张道陵不接,道:“此物乃是济水神之物,由姑娘保管才对。”
龙儿白了他一眼,怒道:“你客气啥,这是嫂子要传给你的,寻书之法也是由你破解的,自应归你,再说这不但是嫂子的意愿,也是天意。”
张道陵知她脾气,不敢再推辞,刚要伸手接住,只听一声冷笑,手上一空,那书已不翼而飞,再转过来看时,但见南门口站着一人,一身白衣,容色无双,手中拿着那本洛书,口中还在冷笑,不是那九曲夫人是谁。
九曲夫人冷笑道:“不错啊,你二人当真是有情有义,一个舍命相救,一个以宝书相赠。可惜了遇到了我,偏偏看不得她人在我面前秀恩爱,只好横刀夺爱了。”
龙儿一见是她,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声娇叱,身化银龙,向九曲夫人扑去。那九曲夫人也不躲避,用手一弹,白光一闪,龙儿已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张道陵见了大惊,扑上前去,见龙儿双目圆睁,口犹在喘气,但被九曲夫人一击之下,痛得说不出话来,而且手脚看样子是被制住,一点也动弹不得,于是转过身来,护住龙儿,对九曲夫人怒喝道:“你待怎地?”
九曲夫人见状,笑盈盈道:“佩服啊!佩服,想不到张道长不但有勇有谋,还有情有义。”
张道陵见九曲夫人笑靥如花,说话又是温声细语,只得压了压怒气道:“夫人过奖了,想不到夫人如此神仙人物,这一路来却是暗中跟随,难道你们仙家,也学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手段!也罢,如今这书也到夫人手了,我等为鱼肉,不知夫人想怎么办?”
九曲夫人笑道:“张道长当真爽快人,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小丫头,对我不敬,我还要拿她回去,关她禁闭,等她哥发落。至于你吗?你助我得到此书,又千里迢迢地送来金钗,于我有功,只要你从此听命于我,我决不亏待于你。”
张道陵听了,浓眉一皱,朗声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我助纣为虐,绝不可能。”
九曲夫人一听“助纣为虐”四字,脸色登时大变,手指一指,两道冷风自指间飞出,张道陵只觉双膝一凉,如冰刺骨,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九曲夫人面前。
他想站起,可双腿中犹如被抽去筋骨一般,没有一丝力气。他身不由己,但却依然挺起胸膛,目光冷冷地望向九曲夫人,没有一丝屈服之意。
这时龙儿也缓过劲来,她也强忍疼痛,说道:“张大哥,说的好,咱们就是一起死了,魂飞魄散,也不与这妖妇同流合污,给她助纣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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