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儿与张道陵一起,带着小黑,乘着月色,一夜急行,在半夜时分,来到了黄河中的犀牛望月山前。
张道陵四下望了一阵,见四下无人。他想若是再与这九曲夫人和宝琴相遇,没准就是一场恶战。想到这里,他对龙儿道:“龙儿,我开门后,我一个人进去,让小黑隐身,随我一同进洞,你先隐在外面,不要露面,伺机接应就是。”
龙儿领命而去,张道陵带着小黑,用咒语打开山门,进去寻找醉枣。
他一路走来,一直走到书房,俱是出奇的顺利,洞中空空荡荡,没有九曲夫人或是宝琴的踪影。
张道陵寻到埋藏醉枣处,挖出醉枣,只闻到阵阵枣香伴着酒气迎面扑来,令人陶醉,醉枣个个完好如初。
张道陵已听大龟说过,这醉枣虽是能让修真之士固本培元,但是只要一次吃够十枚,便会上瘾,此后须得每半年服得一枚,否则枣瘾上来,浑身奇痒。它大哥便是吃了九曲夫人赏的醉枣后,上了瘾,不得不为她们卖命。
张道陵取来布袋,见手中还有九个醉枣,便留了五枚在怀中,另外四枚,放入布袋中。又按原路返回。
他们出了洞,关好石壁,寻得龙儿,得知一切正常,张道陵感觉有些顺利地令人称奇,心想须要谨慎些好。
他带着龙儿,悄悄地来到当初的水花洞中,二人一边休息,一边在暗中让小黑隐身藏在水花洞外,观察是否有人暗中跟踪他们。
在水花洞外,对面山峰的一棵松树之中,盘着一条和树干融为一体的巨蛟,若不是一条红信好半天才吐出口来一回,谁也发现不了。
只见它一双毒目始终冷冷地盯着水花洞口,松树顶上,一人身着白衣,在松树冠中一动不动地盘膝而坐,雪白的衣服与松树上的积雪浑如一体。
那蛟观察了好半天,见看不到张道陵有何举动,不由低声问道:“夫人,要不我前去看看。”
“不用,张道陵看样子也有准备,一路上总是小心翼翼,咱们离他们太近,容易被他们发现,哼,他们此次必是去河伯那里,待我先去那里等着他们埋伏,以不变观万变就是了。”
原来这蛟正是宝琴真身,而在树冠中坐着的,正是九曲夫人。她前些天离开黄河,前往青丘,当她再一次踏入童年待过的洞中,洞内一切如故,一切如昨,但一切,都让她感到伤心。当她来到自己房中,看到姐姐留下的那玉石琵琶,正闪耀着七彩的光芒。
九曲夫人见了,想起姐姐所说的话,抱着玉石琵琶,又是一阵痛哭,她身后跟来的数只狐狸,也一齐伏在地上,不住哀鸣。
九曲夫人痛哭一阵,哭到最后,眼角处竟然开裂,流下的全是血泪,落在她雪白的衣服上,点点艳如桃花。
后面的狐狸们见了,齐声劝她保重身体,九曲夫人这才慢慢地止住悲声,让她们出去为自己护法。自己则按姐姐所说,做功运法,吸取玉石琵琶上蕴含的精华。
收功后,九曲夫人感觉自己的功力又上了一层境界,心想以自己目前之能,打败河伯已不在话下了。现在自己已得到金钗,又拜了那黑雕为师,洛书已参悟了一小半,只需慢慢参详了。至于河图,虽未解其秘,但却在自己手中。姐姐所托,已完成了小一半了。所差的,就是那仅存于世的息壤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悲喜重重,吩咐手下小心行事,自己则重新回转黄河河府。不料,她刚近黄河,便看到已负伤的宝琴。
听完宝琴所说的事情后,九曲夫人大怒,回转犀牛山,却不见张道陵等人。她只得先带宝琴回去疗伤,又在黄河上下,布了眼线,静待张道陵上门来寻河伯。
今日九曲夫人得报张道陵来到了犀牛山。九曲夫人便带着已养好伤的宝琴,一路暗地跟踪,跟着张道陵来到了水花洞。
她已猜出张道陵发现了河伯的藏身之地,细一沉思,计上心来。心想要是张道陵带着龙儿前去看望河伯,她不但不阻拦,而且还要在暗中相助,目的就是一个,想看这洛书最后一页或者河图到底有什么秘密,那河伯会不会告诉张道陵或是龙儿。只要得知洛书河图的秘密,自己就再无顾忌,哪怕是从此与河伯恩断义绝,也在所不惜。
张道陵哪里知道他们一举一动全在九曲夫人眼下,他等到夜幕降临,便招呼龙儿出发,他们出来后,寻到小黑,乘着夜色,前往壶口。
他们二人未防有神吏打扰,只是顺着山势,低身而行。夜幕下的黄河,犹如一条淡黄色的腰带,蜿蜒在苍茫大地上。
等他们临近孟门山时,张道陵低声道:“龙儿,我听她们说,河伯就在此处头撞此山,又在上面的河床上用身子硬开了十里河槽,这才惊动上天,惹来大祸。”
龙儿伤心地道:“我当时一回到河府,没见到大哥,便急昏了头,与妖狐吵了一架,就被关了起来,压根没想到大哥会出事。哼!大哥他虽是脾气暴躁,可是和嫂子过了那么多年,都没出过事。为何与这妖狐过了二百年,就会闯此大祸。大哥的遭遇,肯定与这妖狐有关。”
“龙儿,我听宝琴说,河伯闯此大祸,还是多亏了九曲夫人上下打点,这才保住了河伯之命。所以有些事,你不可意气用事。或许此中,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哼,我就知道你会向着她说话。真不该去救你,让你关在洞中陪着她算了。”说完龙儿加速步伐,将张道陵甩在后面。
张道陵张了张口,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苦笑一声,快步追上。
二人来到孟门山处。只见峡谷当中的河岸两边,都有白色的凌冰堆积,形成了起伏不平的冰层。
河当中则是一条急流涌动的黄色激流,挟裹着风雷之声,迎面向河床中两座的大小不一的梭形的巨石冲去,激荡出巨浪。狂流急浪中,一大一小的两座石岛依然是巍然屹立,淡然地看着咆哮而去的河水。
龙儿见了,更是伤心,低声道:“原来的孟门山,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两个石岛大小都是一般大的。难道那个小岛的,是被哥哥用头撞小了吗?”
张道陵见她伤心的样子,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指着那座大的石岛道:“我当初就是被她们带到这大岛上,从这岛顶上进了个洞中,然后宝琴在里面,假装河伯,想要套我话。后来被我发觉,她们便将我先关在这里,她们去见了河伯。不过我在这里,却遇到了那条蚯蚓,是它带我到河伯被囚之地的。哎,想不到却因此连累了它。让它被宝琴杀了。”
龙儿听了,冷笑道:“那好,今日我就化作她的样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道陵又想起一事,心想那蚯蚓给我的那粒沙子,我还没来得及给龙儿看呢。嗯,等有机会,我再给她看,她或许能认出到底是什么神物。
二人说话间,已过了孟门山,一路继续逆流而上,此时正值隆冬季节,黄河在河伯开凿出的河槽中湍急流动,但槽外直到岸边俱已封冻,形成两条白色玉带,夹着中间一条黄色长河。
河水奔腾翻滚着自上流急冲而下,在紫褐色的河槽中左奔右夺,发出轰鸣不息的涛声,激荡起的水雾弥漫在河槽之上,使这里变得朦朦胧胧。
龙儿见此,又开始伤心,流出泪来。低声道:“原来这个地方,除了在孟门山那有瀑布,水流湍急外,这里也是水流平缓,水面宽敞。想不到我哥,竟然将这里,硬生生地开了一条河槽。他,他当时是多么生气,才会干出这样子的事啊!”
张道陵见龙儿如此伤心,也不知如何劝起。他想到河伯、洛水神和九曲夫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自己一个外人,虽不清楚其中原由,但也隐隐感觉,这其中必与那枚金钗有关。想这里,他问龙儿道:“龙儿,你知道你大哥的那只眼,是如何瞎的吗?”
龙儿不成想他有此一问,怔了怔道:“哥哥眼瞎之时,我还太小,具体我也不知道。长大后,我问起过此事,可是我哥却大发脾气,吓得我再也不敢问了。后来我问嫂子,可嫂子也只是哭泣,什么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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