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心情愉快,做感兴趣事情的时候,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这种情绪一旦形成,什么疲惫、劳累,都感觉不到。
购物狂逛街的时候是这样,此时的廖芸也是如此。
徐建军还怕她怀有身孕,不能太过折腾,几次三番想要终结这次拍照行为,结果都被廖芸给否决了。
一直把备用的胶卷都给用完,才算作罢。
回到住处,徐建军往躺椅上一靠,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动弹。
小黄热情的窜过来,尾巴摇摆的跟直升机扇叶一样,可是看徐建军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只在他腿边来回蹭了几下,就乖乖的卧在躺椅旁边。
徐建军顺手捋了下它的狗毛,小黄就舒服惬意的扬起了头,它唯一留下的那只小狗,看到这个场景,活蹦乱跳的挤到旁边,伸着舌头去舔徐建军的手,却被小黄一下子拱到一边。
廖芸换了一套居家舒适的宽松衣服出来,看见徐建军精疲力竭的样子,有些歉意,但绝对不多。
她走到跟前,观察了一下躺椅宽度,显然不够她挤上去。
但只是思考了一瞬间,廖芸就有了更好的方案,直接把徐建军当成肉垫,躺在他身上。
“哎呀,你稳重点,马上当妈的人了,我算是服了你了。”
廖芸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的侧身趴在徐建军胸膛上,这一刻,她就像突然断了电的机器一样,浑身酥软,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还是你会享受,这个椅子摇晃着太舒服了。”
“大姐,想舒服旁边明明还有一个,你舒服的代价是牺牲了你男人啊。”
幸亏椅子是用实木做的,能承受他们两个人的重量,不然来个散架翻车,那就危险了。
“我就想跟你躺在一张椅子上,不行啊?”
“行,特别行,今天拍照拍过瘾了吧?从小到大都没有今天拍的多。”
“人家是想把最美的时候永远的保留下来嘛,谁知道肚子大了之后,会不会变成黄脸婆,你会不会嫌弃人家。”
孕妇的情绪变化快,需要小心呵护,这点徐建军很有耐心,就算早些时候已经反复跟廖芸强调过不会出现她担心的情况,现在也不得不继续加固她的心理防线。
“咱俩同岁,今年都是二十五,这个时候正是女人的黄金年龄,褪去了少女的青涩,还没有被岁月侵蚀,知情识趣,又落落大方,再加上我家廖芸这么漂亮,说自己是黄脸婆,就过分了啊。”
廖芸心中残留的些许阴云,被徐建军这一逗,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我今天累死了,不想回家,等会儿你去打电话帮我说,行吗?”
这要是放到以前,让廖芸在自己这里留宿,还明目张胆的去打电话,搞的跟示威的一样,他是肯定不会干这种蠢事的。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两个人已经领了证,就算在丈母娘面前也不用心虚了。
“你起来,小心点,我现在就去打,顺便让小朱帮我们弄点吃的,没想到摆姿势拍照,都能被咱俩弄成体力活,太累人了。”
“人家才刚趟这么一会儿,等下再去,没有你这么舒服的大抱枕,趟着也不得劲儿。”
廖芸自己是舒服了,不一会儿就在徐建军怀中睡着了,想起来抱她回卧室,又怕弄醒她,只好就这么被压着当垫子了。
京城四月的气温已经升起来了,不然徐建军还不敢让廖芸就这么在这里睡觉。
院子里葡萄架上已经被新出的枝芽铺满,两只麻雀站在枝头,也没有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只是依偎在一起,相互梳理着对方的羽毛。
上班工作何时休,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多少普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但是随着科技水平的进步,随着整个国家高速发展的推动,想要建立起这样看似简单的生活,又何尝不是让人精疲力尽,依然无法满足最基本的条件。
就光那个热炕头,就够很多人奋斗不知道多少年。
物质生活富足,想法就多,欲壑难填,就觉得日子还没有贫穷的时候畅荡痛快。
普通人很难脱离这种自然形成的陷阱,就算是众人皆醉你独醒,也架不住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跟着大势走。
顺手拍了拍怀中的廖芸,徐建军把脑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慨丢一边,反正凭他重生以来积攒的财富和经营的关系,让自己和身边人过上一辈子舒心的日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刚睡着一会儿,你拍人家屁股干什么,是不是又想坏事了?”
“想你个大头鬼,自己什么情况不清楚啊,我警告你啊廖芸,不要在我面前玩火,瞌睡去屋里睡,让你眯这一觉,还是看你实在累的不行,睡久了会着凉的。”
看徐建军凶巴巴的模样,廖芸也不敢反驳,顶多嘟囔几句,但还得照做。
压在身上的娇躯虽然诱人,但时间长了影响血液循环。
徐建军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让僵硬的胳膊适应一下。
“跟我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顺便跟他们说一下结婚证领好了,老廖肯定惦记着这事儿呢,估计他不好意思问你,你主动点啊。”
“好,我知道了,你想吃点啥?我让小朱做,或者直接让店里送过来也可以。”
“我突然间特别想吃桃子,哎呀,算了,这个时候也没有,让小朱帮忙随便弄点吃的就好。”
徐建军苦笑一下,他还以为廖芸既没有孕吐,也没有其他不良反应,一切如常,那么他就不用跟着受折磨了,结果有些东西还是在潜移默化中起了变化。
“怀孕需要的营养种类多,想吃什么都不奇怪,新鲜桃子没有,不是有黄桃罐头嘛,等下我给你买点回来。”
廖芸也不是非得吃到桃子,关键是自己的诉求得到了回应,以前她是不屑于搞这么拉扯试探的,但自从这次徐建军回来之后,她总是不自觉的做出这种行为。
好在徐建军现在对她千依百顺的,从来没有不耐烦的表现。
婚期临近,之前徐建军这个当事人在外面的时候,双方家长只能干着急,居中联络,亲朋好友请柬的发放,还有婚礼事项的准备,没有他亲自参与是真不行。
现在他回来,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工作之余,徐建军轻轻松松就把这些事情料理的井然有序。
廖芸有的时候兴致来了,也会加入到帮忙的队伍中来,但是大多数她都是被保护在后面。
听着自己爸妈和未来公公婆婆谈论如何迎亲,如何布置婚房,送亲队伍怎么配置。
这些事关她终身的大事,廖芸自己却插不上嘴,所以她干脆就来个眼不见为净,回自己闺房发呆。
进房间的时候廖芸是给过徐建军暗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让他跟着进来说悄悄话,结果这货却假装没看见,依然大马金刀的坐在客厅听双方父母说话。
过了老半天,他才推门走了进来。
“长辈们还在为咱们的事情焦头烂额呢,咱们可不能做出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你还要怀孕这个挡箭牌,我可不能跟你一样任性。”
进来之后不等廖芸开口,徐建军快人一步先把她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杨晓慧结婚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有这么麻烦,怎么到自己了,感觉繁文缛节太多了,我爸还高级知识分子呢,说什么良辰吉日,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咱们参加别人的婚礼,只是见证了一大堆人的劳动成功,结婚当天其实已经没什么过多的环节,只是按部就班就可以了,毕竟太麻烦耽误了时间,让客人不能按时吃饭,那你这场婚礼就是失败的。”
“很多麻烦事儿都是在婚礼前就要解决好的,比如说邀请的宾客,如果有关系不好的不能往一桌凑,能喝酒的尽量找棋逢对手的,不然就算招待不周。”
徐建军说起来头头是道,把廖芸唬得一愣一愣的。
“你几个舅舅身份都不简单,刚刚听你妈说到时候都会过去送你,我家亲戚可没有跟他们身份相当,能说的上话的,所以只能从朋友或者单位领导入手了,为这事我爹头疼了好几天。”
“他们送什么送,我其实更愿意奶奶到现场见证我最幸福的时刻,你是不知道,奶奶年纪那么大了,知道我要出嫁,还给我做了两床厚厚的被子,我说不缺这个,她还是非要做好了送过来。”
廖芸说着指了指柜子上的大红棉被,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以前结婚的时候,条件好的,嫁妆都是就把下半辈子需要的东西都给准备齐全了,现在已经够简化了,你还不耐烦,奶奶既然做了,也是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开开心心收了就是,以后多孝敬老人家,也不枉她这么关心咱们。”
“那当然,奶奶对我那么亲,我小时候就是她带大的,以后一定得好好照顾她。”
“好了,我的姑奶奶,你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出去看看情况,我家老徐跟你家老廖有的时候说话那是牛头不对马嘴,没有我这个机灵的给他们做翻译,很容易理解错误啊,这个马虎不得。”
听徐建军用那么粗俗的词语描绘客厅的两位长辈,廖芸也跟着没心没肺的笑了。
“那你赶紧出去吧,别让他们俩吵起来了。”
徐家兴当然不会跟亲家吵起来,为了儿子的婚姻大事,委曲求全也在所不惜,何况老二找对象没让他们发愁,结婚也不用他们怎么准备,连这点礼节问题都处理不好,那他就枉为人父了。
廖承勇总体来说算比较通情达理的,不像有的知识分子,摆架子,看不起工人农民,这点很对徐家兴脾气,就是有的时候词不达意,问老半天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亲家,两个孩子都争气,工作生活上不需要咱们多操心,就这一关,咱们说什么都要帮他们过了,把这个婚礼办的漂漂亮亮的,你这边有什么要求,有任何顾虑,都只管放心大胆的说,都到这一步了,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没有什么,按建军说的,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我还要挑三拣四,就是无理取闹了,建军这孩子有主见,能扛事儿,比我家那小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我之前一直说找老哥你聊聊这孩子教育问题,却没好意思,今天好不容易凑到一起,你可得跟我传授一些经验啊。”
山窝窝里飞出金凤凰,经过对徐建军深入了解,这就是廖承勇对这个女婿的中肯评价。
他和廖芸妈妈当年恋爱,也曾自诩不输任何人,就算是那些官宦子弟,又能怎样,结果到头来惨遭打脸的不是那些曾经嘲笑过的人,而是他本人。
能当大学教授也许在很多人那里,已经算是了不得的成就,但在有些人眼中却是一文不值。
何况他这个教授,还是荒废了好多年的专业,等到起复之后,年龄摆在那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激情。
而徐建军这个家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前两届高考,他能考上全国的顶尖学府;别人都在踏踏实实学习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够通过自身的知识和素养,去赚自己一辈子无法想象的财富了。
参加工作之后,虽然一副游手好闲的姿态,却能轻松完成别人无法胜任的工作,得到上级领导的绝对青睐,这样的人,以前自己老伴儿还怕人家高攀自己家,现在看来谁高攀谁还不一定呢。
“我能有啥经验,军子这完全是自己上进,我们家其余几个都没有上学的命,反而是你家,廖芸和她弟弟都是大学生,你不是打趣你老哥我吧?”
“那不会,我是真心实意请教,我也听小芸说了,你家其余的孩子虽然没有读大学,但为人处事,待人接物,可都称之为楷模,有些道理不是掌握多少知识就能够真正明白的,我家小辉就有点读书读傻的感觉,跟社会有些脱节,廖芸好歹也下乡锻炼过,他我是真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