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芸对自己弟弟,那是恨铁不成钢,自然要求严格,跟别人对比的时候,永远是拿别人的优点衬托廖辉的缺点。
其实这个年代能考上大学,智商一定没有问题,就算情商堪忧,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也不愁没有发挥自己才能的空间。
而徐建军家人对廖芸那是满意中的满意,见她的时候,肯定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示在她面前。
廖芸又因为徐建军的关系,看他的家人也是自带滤镜,造成老廖的误会也是在所难免。
而徐家兴还以为是人家廖教授抬举自己家,态度更加的随和谦虚。
想要办成一件事,配合的双方相互掣肘,相互拆台,只知道提一些虚无缥缈的要求,净说些不切实际的话,那么事情的很难办成,甚至中途夭折。
前世很多婚礼现场堪称妖魔鬼怪的现形记,有接亲的时候死活不开门的,有下车要临时加价要挟的,有好闺蜜从中作梗的,这些不是把婚姻当成是未来幸福的港湾,只是当成一场博弈,甚至是买卖的,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结婚是个大工程,从一开始双方态度的试探,到迁就各自对礼节的不同理解;从新房的布置,到婚宴的各项开支采购。都需要耗费大把的精力去应对,好在如今他们双方步伐一致,目标明确,谁也不愿意在自己环节上耽误事儿。
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凝心聚力,自然事半功倍,一切顺遂。
从廖芸家出来,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人的时候,徐家兴依然对老廖赞不绝口。
“我以前还以为人家大教授,知识分子,看不起咱这修车工呢,没想到你老丈人没一点架子,人是真不错,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对了,刚才我们商量好了,女方这边的亲戚,就不跟咱们掺和到一起了,人家在这边另摆宴席。”
廖芸外婆那边可是一大家子人,而且身份尊贵,徐家兴生怕全拥过去他招待不来,现在好了,除了几个送亲的舅舅,加上几个小辈,人少就容易应对。
“爹,不用紧张,保持平常心,一切有我呢,不管什么情况,要相信你儿子,都能轻松搞定。”
“能不紧张吗?事关你后半辈子的终生幸福,一点马虎不得,老大当初是没条件,一切从简,现在条件跟上了,你和小民子肯定得给你们好好操办。”
“你别用力过猛了,弄的大嫂还以为区别对待,对您二老有意见。”
没徐建军提这么一下,徐家兴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们那时候条件不允许,社会也没这风气啊,再说了,咱家谁不知道你现在的那点家当,都是自己光明正大挣来的,我们也没帮什么忙,反而总是让你贴补家里。”
“管别人会不会多想,自己先把事情做在前面,不就可以省去验证的麻烦,廖芸那边你们也别表现的太特别,该送的东西我包圆儿就行,你们就负责一碗水端平,还有,我从外面给你们带回来的好东西,别藏着落灰,嫂子不肯收,你们可以从我大侄女和侄子入手嘛。”
“哎,东西落到你娘手里,再想掏出来可就难了,你这前前后后给她买了多少金首饰,也不往外面戴,全锁在她小柜子里。”
穷苦时间太长了,就养成勤俭节约,抠扣嗖嗖的习惯,就算现在富裕了,一时半会儿也不是那么容易转变的,就算徐建军给家里再多的钱,他们大概率也是先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徐建军也没有非的逼着父母做出改变的意思,顺其自然就行。
“我约了几个要好的大学同学聚聚,顺便通知结婚的事情,就在巷口把你放下来了啊。”
“嗯,靠边停车,回头多带廖芸回家转转,你们证都领了,她已经是咱家的儿媳妇了,回自己家天经地义,不用像以前那样拘谨。”
“知道了,那我走了啊。”
把胡兴全他们几个当初一起打篮球的小伙伴约齐,还是挺费劲的,毕竟大家都已经走上工作岗位,俗务繁忙,身不由己。
他们前两届的大学生可以说是被各单位哄抢一空,对他们期望很大,自然也是希望他们一到工作岗位上就能发挥作用。
像徐建军这么悠闲自在的可不多,想要实现理想,被委以重任,那就得付出相应的汗水。
“人到了三个,已经安排在楼上最大的那个房间了,二哥,恭喜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别光顾着恭喜别人,你跟小魏也抓紧时间,考察也要有个限度,别晃点的人家没了耐性。”
李惠春和公安局小魏谈对象也有段时间了,双方也都见过家长,也差不多该走最后流程了。
“还不是他自己的原因,这段时间案子特别多,以前天天跑我这儿报到,现在是好几天不见人影,结婚光一个人捉急也没用啊。”
“这段时间社会上确实有些乱,你也理解一下,好了,不跟你说了,再说嫌我烦了。”
上到二楼,还没进房间,就听见汪洋在那儿高谈阔论,声如洪钟。
幸亏这个时候还不是饭点,二楼没人,不然有他这么个大喇叭,别人都没法安静用餐了。
“汪大教授,大老远就能听到你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才当讲师几天啊,就敢在这儿大放厥词,注意影响啊。”
“嘿,我在学校受憋屈,出来还不能让我发两句牢骚,老徐,虽然你新婚在即,虽然这是你的地盘,但也不能这么管客人吧?”
汪洋跟梁先锋一样,都是留校任教,但是京大数学系大牛遍地,他可远远没有老梁轻松。
“行吧,您老随便吆喝,等吃完饭篮球场见真章,好久没有虐待你小子了。”
“就知道用蛮力欺负人,篮球打得好了不起啊。”
“哈哈,建军,别理他,他现在就跟受气的小媳妇儿一样,被学生和同事折磨的够呛,理解一下。”
汪洋跟胡兴全关系最好,当初他们能聚到一起,就是他阻织的缘故,老胡一开口,汪洋立马就哑火了。
“红军跟卫东呢,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可是都说能过来的,他们左右护法不到,咱们也没法动筷子啊?”
宋红军和李卫东,名字比徐建军更有时代特色,一直被他们戏称为两大护法,
“卫东已经是在来的路上了,红军临时有事来不了,不过他也说了,你小子结婚的时候,天塌下来都挡不住他参加许诺。”
“你家小岳也马上毕业,你们什么时候修成正果啊?”
“紧跟你之后,估计等不到过春节,我爷爷见过岳慧琪之后,喜欢的不得了,早就开始催了。”
他们这帮人聚到一起,除了汪洋留校,其余的都是重要部分的新骨干,对于国家最新的发展政策,都是耳熟能详。
对于部位的各种小道消息,八卦传闻,也是了如指掌。
在他们这儿,徐建军也算是长了不少见识,听了不少新的消息。
大家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毕竟改革的威力已经初步展现,各行各业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
但开足马力谋发展的同时,也伴随着一系列问题跳了出来,对路线的自我怀疑,对以前过错的矫枉过正,非此即彼。
还有一切都以经济发展为基础,制度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新的约束还没有第一时间到位,这就造成了混乱,从而给谋私的家伙们成长的空间。
当然目前最迫在眉睫的问题是,治安的崩坏已经到了不能不重视的地步。
闲暇之余,邀三五知己好友,高谈阔论,美酒佳肴,好不惬意。
就算没有女人的点缀,他们也能聊的天昏地暗,依然兴致勃勃。
不过李卫东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妙不可言的气氛。
他整个人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其他地方赶过来,这不奇怪,不过他此时的形象却让众人大吃一惊,只见他头发散乱,眼睛里透着血丝,显然是长时间没休息好。
看到众人,也只是简单打个招呼,就默不作声的坐下,跟原来那个风流倜傥、骚话不断的青年才俊形象有着天壤之别。
本来他来得晚,大家免不了要起哄灌他几杯酒,但是看他这个模样,大家也都没心情跟他玩闹了。
“卫东,你现在什么情况,不修边幅也得有个限度吧,还没找对象呢,就开始自暴自弃了?”
汪洋虽然嘴巴臭,但关心人是真心的。
“对不住兄弟们,让你们久等了,我先喝一杯,建军,咋地,请客不舍得酒啊,满上。”
看他做派,徐建军没有拒绝,也没有急着追问。
顺着他的劲儿,让他连喝了三杯,才劝解道。
“好了,三杯酒下肚,也不说什么来晚了,先吃点东西垫垫,空腹喝酒对身体可不友好。”
李卫东也不是那种把什么事儿都往心里存的主儿,根本不需要逼着追问,几杯酒过后,他就把心中的郁闷给宣泄了出来。
说实话,他们这些大学毕业生,平均年龄都不小,一毕业就成了大龄青年,别人不催,自己也要为找对象奔走。
徐建军就在部委兄弟单位的舞会上见过李卫东,那可是他唯一的一次,还能碰见这家伙,可见他参加那种活动的频繁程度。
据他所说,在活动的过程中,他认识了一个心仪的姑娘。
但人家一开始对他有些不感冒,也是在后来的接触中,才感觉挺合得来,逐渐开始交往。
正当李卫东满心欢喜,准备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时,变故却悄然而至。
那个女生的同事,邀请她参加了一个类似的舞会,李卫东那天刚好有事没跟着,他还以为还是像往常那种交流舞会,他们就是在那种场合认识的,自然不会介意什么。
结果没想到就出事儿了。
女孩子回去之后,班也不上,李卫东也不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死活不愿意出门。
李卫东一开始还以为刚确定关系,感情不稳定,女孩子跟他闹别扭呢,结果使尽浑身解数,屋里面也没一点反应。
他这才发现不对劲,赶紧找人把门撬开,发现女孩儿已经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众人七手八脚把她送到医院,差点没救过来,输了好几次血,情况才算稳定。
听到这里,徐建军差不多也能大致猜出来个大概,但这种事如果不是别人主动说,他那种猜测说出来就很伤人,于是他选择了闭口不言,静静的等待脸色发红的李卫东继续往下说。
“对象住院,你今天就算不来,老徐也不敢说什么,不过你现在的状况挺让人担心的,还有个人需要你照顾呢,你别自己也累倒了。”
“汪洋,你知道我对象她为什么寻短见不?妈的,那群畜生,他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看汪洋还没搞清楚状况,想继续追问,徐建军赶紧打断他的无脑发问。
“卫东,报案了没有,公安抓人了没?”
“已经报了,不过只是立案,什么结果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实在不忍心在医院里看她那绝望的眼神,就跑出来透透气。”
“医院那边可不能离开人,至于参加我婚礼的事儿,你知道就行了,那个现在不是最重要的。”
“她家里人看着呢,要不然我也不敢出来,哎。”
这个时候胡兴全才忍不住问道。
“对方是什么人?现在案子归哪个局管辖?”
“好像都是高干子弟,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们是在东城报的案。”
胡兴全问的问题一针见血,切中关键,了解到基本信息之后,他扭头看向徐建军。
“建军,我记得你哥哥就是公安系统的,他是哪个分局的?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案件进度,违反规定的咱杜绝,但是知情权还是要有的。”
“你们先等着,我去楼下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卫东,事情既然发生了,咱们就要想好如何治疗病情,开导病人,另外就是让那帮无法无天的家伙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惩奸除恶这事我最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