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太多了！”用大拇指抹掉唇边溢出来的鲜血，许文博第三次再站起来！尽管这一次，许文博已经无法撑直了杜炘从不愿意弯着的脊柱，但是，许文博的意志是坚决的。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只要自己还能动，许文博是绝对无妨让杜炘就这样没有知觉的被带走的。

    “如你所愿！”恍惚中，这句话似乎在哪里也曾听过？是了，那是初见到victor的时候他从那个杀了妻子的秋先生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说的话。难道victor真的把自己当成实现别人冤枉的天使了吗？就算是，他也是堕天使吧？干净的手上却流淌着看不见的鲜血！只是，这只手接下来就要刺破杜炘的身体了！

    眼睛比大脑更快的得出判断，许文博知道自己应该要收回出到一半的拳头去侧身避让突然逼近的victor，如果自己再没有动作的话，那只从杜炘膝盖下伸出来的手将会从下而上的刺入自己心脏的位置！

    杜炘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被许文博操作的虚拟人物一样，尽管许文博已经预期到了危险，但是该死的神经传导系统却像是附身在了老旧段路的电线上一样，明明应该有的动作却以几倍的慢速度在执行，而在许文博的指示下应该侧偏过去的肩膀像是被胶水凝固住的模型一样，被破开的皮肤肌肉的痛感，以及血管中本来奔腾的鲜血因为缺乏了束缚而肆意流泻的热度，这些细微的感觉却没有一丝遗漏的传回到了许文博的大脑中！

    原来，被自己一次又一次心脏，杜炘是这样痛的吗？可自己终究还是要让他失望了吗？

    原来，victor竟然真的对杜炘抱有这么大的杀意吗？那么自己又是因为什么会被他另眼相待？

    “我是……”最后的最后，当许文博真实的感觉到自己也许无法阻止victor的时候，唯一一个可能的办法出现在许文博的脑海中，如果告诉victor自己才是许文博的话，是不是就能阻止victor的手穿过杜炘的心脏？

    可是，许文博的话并没有能说出来！甚至许文博在接下来的这一刻就像是经历了一次震荡穿越一样，明明上一刻被victor的手指尖刺破心脏肌肉膜的感觉还清晰的可怕，下一刻自己就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凭手心的感觉，许文博在怀疑自己疯了之前却还是想相信自己的感觉！可是，为什么现在胸膛上是平整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此为止了，victor！”也许杜炘的心脏还是建在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许文博就没有事，事实上，许文博感知到自己全身上下就好像都反应过来身体与灵魂的错配而叫嚣着要把这个不属于杜炘的部分赶出去一样的疼，疼得让人无法说话，动弹不得。可是，许文博必须把头抬起来，因为许文博想知道，为什么是他拦在了自己的前面？他又能挡得住victor吗？

    洛春的个子并不高，不过堪堪到victor的肩膀而已，一件黑色的罩衫把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的，可过于棱角的肩膀突兀出来的角度想见这下面瘦弱的身体，不要说和杜炘和victor这样的高手比较，就是与许文博的身体比起来也差了不知道多少！

    可就是这么一个像人偶一样的孩子，用他那两只仿佛一掰就断只能敲敲键盘的手指稳稳的夹住了victor破开许文博胸膛的手指！看到这个事实的许文博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到此为止了，victor！”洛春用同样的声音再次说了一遍，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就像是个没有感情也没有波动的机器一样。可是，许文博发誓自己的眼睛不会错的看到洛春把victor的手推回去了一点点，尽管只是一点点，但是不会错！

    很显然，许文博需要承认一件事情，这个孩子可能完全不是自己之前和杜炘想象的样子。

    “当然，如你所愿！就像我说的那样，我来到这里从来不是为了惹麻烦的，victor永远为你服务，只要你有需求，只要你负的出代价！那么，我想，我可以按照规矩带走我手上的这个人了吗？”victor的脸上永远带着一脸得体又礼貌的笑容，无论是他诱惑你还是在杀了你的时候。从许文博越发眩晕的从下而上的角度，这个人的脸尖尖模糊不清，可他眼角那分厌恶还是被许文博捕捉到了。

    “不过，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victor后面似乎还说了什么，可是声音和周围的影响就像是渐渐起了雾一样的包裹着许文博的神志。唯一能被牵动的小手指尖，许文博努力的朝这victor的方向伸过去，可是他又怎么能留得住杜炘呢？

    杜炘，我会去找你的……

    随着victor的消失，栏杆外一个又一个的面具围观者也仿佛没有了腐尸可以吞噬的豺狗和乌鸦一样，从座位上消失了。而每消失一个人，周围的灯光就更暗了一分，直到最后，只剩下了栏杆内斗兽场唯一的光亮，光圈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站着的洛春和不省人事的许文博！幽幽的叹气声也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洛春像个被断电的机器人一样的木然站了几分钟之后才像是突然苏醒了一样，有些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只刚刚夹过victor的手，隔了半天终于还是伸出去小心翼翼的抓住了许文博的手指尖。随着最后一点灯光的熄灭，整个空间就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中。只等待下次开启之时，就不知道到时候是谁的鲜血又要被染上那颜色陈旧的青石板？

    许文博并不信上帝，但是，这一次，在意识回复睁开眼睛之前，难得的，许文博学着自己以前同事的样子，并不是很熟练的却真实的虔诚的祈祷，祈祷自己还是自己，而不是困在杜炘身体里的许文博！毕竟，自己去面对victor总比杜炘去要强！

    可临时报基督脚有用吗？只怕上帝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功利性吧？所以，许文博睁开眼睛之后面前唯一出现的人仍然是洛春，而许文博仍然被困在杜炘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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