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让我看看闺女，看看她睡觉的模样。”
    孩子睡觉，永远是最安静，最值得看的。
    在家时，郭启林没少陪着。
    有时候一看看个把小时都不成问题。
    “好哇，你看看。”
    知道大林有很久没回来，邓子棋擦了擦嘴，带着手机小跑到禾禾睡觉的卧室。
    卧室里是他们的大床，大床旁边，是禾禾有护栏的小床。
    小床周围摆放一些玩具，全部是她爱的，惟独这些能逗她开心，其他换一样都不成。
    而玩具的中央，躺着的可不就是睡熟的禾禾。
    正面仰着，小脸蛋又白净又可爱，呼吸非常有节奏，被盖着的小肚子一直在轻轻上下浮动。
    邓子棋一边拿着手机一边用食指触碰了一下脸蛋。
    触碰之后压根没反应，睡得不知道多熟。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午觉睡得这么熟，晚上就轻而易举的醒，没少把我折腾的。”
    “说明白天睡多了呗。”
    郭启林从手机里看着小丫头，心里的感觉和幸福快要洋溢出来。
    巴不得立刻飞过去抱抱。
    “算了，别打扰她睡觉，要不然弄醒了不好收拾。”
    “那是，我们的闺女不是一般爱哭。”
    蹑手蹑脚。
    邓子棋出去，然后继续坐在桌子面前吃剩下的面。
    “现在我只等你回来了，尽管有时候爷爷奶奶会给我们做饭吃，可我觉得还是你回来陪我好些。”
    媳妇儿的小委屈的模样，郭启林爱极了，缓缓开口，“会早点回来的，就这样吧，我也得睡会儿午觉了，晚上我们剧组杀青。”
    “嗯，挂了。”
    视频电话挂断，邓子棋继续吃自己的。
    郭启林则舒舒服服伸一个懒腰回房间睡觉。
    他们租的房子并没有什么高大上，就一般的房子，床上面还是铺的凉席。
    武汉的夏天不是一般厉害。
    出了名的火炉城市，没有一定的降温设备根本不行。
    不过这一个午觉他睡得很不错，心里要回去看闺女，自然而然地高兴。
    而等到睡醒，到差不多两点钟的时候，床尾坐了丫头。
    这丫头完全自来熟了。
    瞧见他醒，立刻转头。
    “三哥，你醒了？我想喝汽水。”
    郭启林无语，慢慢爬起来，坐在床边，“行，买呗，要多少钱？”
    “不要，我有钱。”
    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表情洋洋得意。
    “三哥，你和我一块儿。”
    “买个汽水还要一块儿啊。”
    “走吧三哥。”
    两条细胳膊一拉，郭启林没法，跟她出去买东西，一出去天气够热的，热浪滚着往身体上撞。
    顷刻知道今天的杀青，不流一身汗水不行了。
    但又不能拖延，今天的杀青必须要尽快结束，所以跟杨恩友买完汽水，他和师父重新组织起来，并在三点钟开始拍摄。
    一拍摄便快了。
    补完最后一些戏份，剧组一帮人开始庆祝吃饭。
    过程中，于迁没少喝酒，一杯一杯往下灌，倒是郭启林节制很多，自从当了父亲，他喝酒越来越控制。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得把他给送回去。
    杀青多高兴的事情，他不跟一帮朋友喝疯了不可能。
    于是晚上十二点，郭启林跟几位朋友好不容易把他老人家给抬上车。
    刚上车坐下，让人开车，忽然师父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帮忙接是下意识的，但看见备注名，他有些犹豫。
    是郭得刚的。
    “谁啊？”
    于迁没有彻底醉死过去，耳边的手机铃声能听见。
    “郭得刚。”
    “嗯？”
    徒弟三个字出来，于迁的酒稍微醒了一点，要去接了。
    大晚上打电话，肯定有事情，准不可能是过来问一声好的。
    只能勉强挣扎着身体，醉醺醺地把手机贴在耳边。
    “喂，得刚。”
    听到声音的郭得刚，心里无奈，准知道他喝酒了。
    “师哥，我有点事情和您说。”
    “你说。”
    “鹤仑那边剧场有动静了，刚才我联系了一下，说是准备得差不多，所以等您回来后，打算一块儿去看看怎么样。”
    郭启林坐在旁边一愣，没想到他对张鹤仑的剧场这么上心。
    不过也对，张鹤仑的剧场要成功了，也算是德芸社的露面。
    不管怎么说，是德芸社的人。
    “好哇。我后天回来，之后你随便定个日子吧。”
    “嗯，您先歇着。”
    电话交流得不长。
    很快没了声音。
    郭启林却坐在旁边露出有趣笑容，看来事情要撞了。
    他既然要帮张鹤仑剧场，开业当天不去不可能，甚至大概率会叫上自己师父一起，给足了面子，给足了彩头。
    可按理来说郭启林也琢磨着要去的，师兄弟的场子，并且附近城市同样有他们的选址，早答应联合一起。
    不去开业庆祝露面说不过去。
    真去的话，那场面好玩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郭启林并没有觉得烦恼，可能在剧场上他们还不如德芸社，但单论个人知名度。
    他早已经不下于郭得刚。
    歌曲、电影、投资、导演哪一样不让他在圈子当中闯出了名堂。
    如果这一次还能靠着电影获得一些奖项，恐怕电影圈的名气更大。
    “师父，您听见了吗？这样下去，咱们可能会跟德芸社撞上。”郭启林心里不担心，却还是要聊聊，于是伸手拉着师父胳膊，摇了摇，摇了三下，压根没一点反应。
    彻彻底底睡死。
    他表情一苦，看来师父刚才都不知道接的是谁的电话，完全凭借本能搭音。
    只能乖乖送他回酒店。
    送回酒店不容易。
    三四个人给搭着回屋的，身体不知道多重，论这种程度，还是汾河湾那天。
    是孟鹤糖以及师兄弟从车里搭到后台的。
    今天算是重现。
    而等到第二天，于迁在八九点钟醒了。
    醒来除了有点不舒服外，其他还好，也有点食欲。
    “师父，昨天你还记得电话吗？”
    “什么电话？”
    “得，您果然忘了。”
    郭启林无奈把事情一说，一说出来于迁的表情不对劲了。
    这个不对劲让当徒弟的纳闷。
    事情不算大啊。
    “师父，您怎么了？”
    于迁原本在房间里吃着早饭，顿时不吃了，放下筷子，瞧一眼徒弟。
    “你们开业是同一天吧？我们要一去，岂不是抢了你们小剧场的风头？
    最近燕京小剧场那边也是，我听小栾说了。
    德芸社让几个队的队长都卖一定的力气，显然因为你要举办分社重视起来了，往后时间一长，说不定真要按同行那样来打压你，论底蕴德芸社是很高的。
    整个华夏认识的老先生、老相声前辈，非常之多。”
    郭启林还以为师父担心什么，担心同行之间隐藏的商战？
    缓缓开口。
    “没事，反正那边只是一个分社，再说你认为你徒弟我的人气不如您和他加在一起的？”
    “……”
    这话要放在以前，郭启林绝对说不出来，现在说出来，绝对是自信到了一定程度。
    可当师父的纳闷了。
    就算徒弟厉害。
    他却不认为在相声方面，能超过他们两个人去，就算去请他师爷同样如此。
    相声界论观众受欢迎度。
    他和郭得刚当仁不让，哪怕老先生都比不了一点。
    “行吧，既然你有信心，那我不瞎操心了。”
    “嗯，您吃着，我回屋收拾东西。”
    于迁拿起筷子继续吃东西，吃的时候顺便看一眼出去的徒弟。
    自从他退社后，一直觉得徒弟成长不少。
    以前不少担心，甚至还想赶着去担心，到如今一点担心不了了，孩子自己便能应对。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倒有一些空虚。
    好像总觉得派不上用场了。
    可能自己真的老了。
    不客气的来说，想到这点，他有点想退休了。
    不想说相声，只想跟家里带带禾禾，如果有朋友邀请便跟着拍点话剧电视剧什么的，徒弟这边要用到自己，自己同样能跟着拍电影。
    这才是他最向往的生活。
    尤其是禾禾，禾禾一出生，退休的想法愈演愈烈。
    奈何不知道怎么同搭档开口。
    只能等鹤仑剧场开业以及纲丝节过去，再跟他聊聊了。
    禾禾对郭得刚有改变，对他同样如此。
    谁不希望享受天伦之乐。
    在他心里，大林本就是他的孩子，不管退社不退社都是。
    “师父，说好了回去吃烤全羊。”
    正想着，于迁冷不丁被杀个回马枪的徒弟吓一跳，随后露出笑容，“知道了，就惦记我那点羊，还是朋友送的。全被你和姑娘霍霍了。”
    “不止呢，等禾禾长大，就您养的肉食动物，没一只跑得了。”
    “那我也心甘情愿，我巴不得她吃好。”
    提到禾禾，于迁心气十足，骄傲自得。
    “我走了，下午咱们逛街买礼物去。”
    “赶快走吧，吃点东西都不安生。”
    笑呵呵的，郭启林走了。
    等到下午，师徒俩一块儿在武汉逛街。
    逛完街，第二天上午准时准点坐上飞机回燕京。
    回到燕京。
    没把郭启林美死，总算能瞧见闺女了，爱得不得了。
    “忘记爸爸没有？”
    抱着禾禾，郭启林恨不得不松开了，自家闺女可爱无比。
    “阿呀～”
    不会说话，被爸爸抱着，禾禾略显开心的轻声呢喃一句。
    “说什么？我可听不明白。”
    “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说什么，赶紧把她放下，咱们爷俩先做饭，你师爷要来，不漏一手不够他瞧的。”
    于迁来到徒弟家里，轻车熟路系好围裙，早盼着露一手，在剧组没那功夫。
    尽管他也想抱一抱禾禾，奈何时间不早，不能耽搁。
    “行吧。”
    不得不放下闺女，郭启林再看一眼跟师父进去了厨房。
    今天师爷石先生要过来，要不然他们师徒俩不会这么激动。
    老先生过来很少有。
    连忙进去厨房。
    不大一会儿，经过师徒俩的忙活，厨房响起了炒菜声以及香味。
    邓子棋、邓伊玲姐妹俩，则开开心心等着吃饭。
    尤其后者。
    终于又等到姐夫做菜做饭了，这些天没少盼。
    从姐姐和姐夫交往那一刻，便喜欢姐夫的菜。
    不过人一多，事情也多，知道师爷快到，郭启林擦擦手，快步和师娘、小洋一块儿下去接。
    没来过，需要他们带路。
    “迁儿呢？”
    “我师父做饭呢，您尝尝手艺，您估计好久没吃到了吧？”郭启林陪在身边道。
    “那是，最近一直在忙，听说电影拍完了？”
    “拍完了。”
    “有信心卖票吗？”
    “当然有了。”
    爷孙俩在路上有说不完的话，对孩子现状异常关心。
    但关心那是没进屋之前，进屋之后，老先生像哑巴了一样，目光直勾勾看向家里婴儿车里的小丫头。
    他多大岁数了，七十多，快到八十。
    第一次瞧见大林的闺女，也就是亲徒孙的闺女，骨子里的宠爱压抑不住。
    笑容很自然的出现在脸庞。
    “这就是你闺女？大林？”
    “嗯，叫禾禾，快五个月。”
    石付宽瞧小丫头，禁不住点头，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好的小丫头。
    长大了不知道多让人爱。
    而小丫头躺在婴儿车显然第一次见石付宽，但没有哭。
    之前看见生人哭，她那时候才多大。
    快五个月的她，已经越来越熟悉这个世界，并产生一些自我意识。
    当然也没注意他，她哪在意其他，压根不认识，一翻身去够旁边的玩具了。
    完全的目中无人。
    小小年纪能懂什么，就懂吃喝睡，以及去够邓伊玲手里拿着的玩具。
    “我多给您介绍一下吧。”
    不能光介绍闺女，媳妇儿、妹妹全说了一下。
    妹妹属于第一次见先生。
    更显内敛。
    石先生十大笑星之一，来家里做客，压力可见的大。
    只能在问好后，通过禾禾转移注意力。
    “师爷，您喝茶。”
    师爷过来，郭启林便不去厨房了，坐下来陪他老人家聊天。
    其余人则自己忙自己的。
    “大林，你现在过的很好啊。”石付宽很喜欢孩子家里的气氛。
    和之前郭得刚家里气氛一对比，天壤之别，这里才是一个家，温馨的家，很为他感到高兴。
    之前那些因为郭得刚生的气，消减不少。
    “算是我的福气吧。”
    “不过大林，我有事情和你说，之后你分社开业，我可能去不了。”石付宽说一下这个，不去的原因不是去郭得刚那，是秧台要求他去做客。
    “没事，您忙您的，我还怕您去那么远累着。”郭启林并不在意。
    “但我不去，我肯定给你找好了人，我让侯镇和孙悦代替我去。”
    “嗯？？”郭启林表情怪异，觉得师爷有点是不是因为上了岁数忘记什么了？
    他们是德芸社的人。
    去他们那开业，这能答应？
    石付宽自顾自说话，“没事，等会儿我跟得刚说去，不是以德芸社演员的身份去，是以我徒弟的身份去，他能不同意？不同意我亲自跟他聊聊，看他同意不同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