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台：“……我不用，谢谢。”
    此时此刻，她才彻底领悟到深渊的痛苦，给一群男人取乐是痛苦，嫁给一个男人或者嫁给一个女人，其实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两人成亲，总要分大小王，又继续按照一“父”一“母”的传统模式复刻下去。
    “我以为你跟阿月会是喜欢小孩子的那类。”
    梅洲麓将荷叶盖回去。
    “你在山上住了许久，我一直都没有见过你，想必你一定是窝在屋子里。你要是想要出去透气，我带你去，我对这边的一切都很熟悉。
    你吃鱼吗？你要是吃鱼的话，明天我做鱼肉粥给你吃。”
    蓝玉台点点头。
    这几天，见过的人里面，巫屠月天真着杀人，视人命如草芥；巫行天心思细腻，更像正常人，但也不可过多接触。
    离开的梅洲麓，她倒是希望对方是个能好好说话的。
    蓝玉台歇息了片刻，又起身，将巫屠月自小居住的地方，仔细看了个遍。
    茅屋像个田字格，最外面两间房分别是吊着铁锅、烧着炭火的堂屋，紧挨着的那一间，是巫屠月的库房，堆放着各种大小，从掉的乳牙，到吃剩下的蜜饯，再到那些腊肉，人骨头。
    里面的两间，分别是卧室跟浴室。
    蓝玉台从衣柜里翻出几件破洞不很明显的衣裳，中午将它们洗完，又晾在外面的竹竿上，顺带后院的灶膛弄干净，又将澡堂的浴桶刷一遍。
    傍晚时，衣裳已经干了。
    所幸给巫屠月当了三年老妈子，终于在一堆木柴里点着火星，烧出一锅热水。
    人刚一泡进去，茅屋上边的人骨风铃就响了。
    浮芦在她手心跳来跳去，又用头蹭蹭蓝玉台手指。
    “听我师妹说，你想跟我住在这。”
    巫屠月嘴唇发紫，手中抱着好几套衣裙跟长帕。
    都是从巫行天那里要过来的。
    蓝玉台靠在浴桶边，正对着浴室门外的巫屠月。
    好久不见，她都感觉巫屠月瞬间陌生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巫屠月凑到蓝玉台身边，给她按着肩膀，“我这病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多年才能治好，就按我师妹的说法，等她顺利继承掌教之位后，她送你回去。”
    蓝玉台躲了下，但还是不敢太大动作。
    她现在看着巫屠月的嘴巴在说话，都害怕她会突然咬上自己的脸颊，说这里的肉又白又软，吃起来都是香的。
    水雾弥漫，夜里稍微凉快一些，巫屠月将蓝玉台发顶的芦捞起，放在一边的屏风上。
    她用怀中的桃花心木梳子，给蓝玉台打理头发。
    “你喜欢小狗吗？你一个人在屋子里无聊，我给你抓只小狗养着玩。”
    巫屠月的手指都像冰，被热水泡着，蓝玉台都感受不到她的温暖。
    蓝玉台转身，将巫屠月的手抓到眼前，定睛一看，那手掌完全不似活人的手，冻得像紫茄子，全无血色。
    “扯痛我头发了，我不要你梳头发。”
    巫屠月立马不梳头发，“你喜欢小狗吗？”
    蓝玉台揉着自己头顶一块头皮，坚定拒绝：“我最讨厌狗了。”
    巫屠月“哦”了声，又问：“那你喜欢小蛇吗？听同门说，最近山上有一种五彩斑斓的黑蛇，特别漂亮，像黑宝石一样。”
    “我不要，不喜欢。”
    蓝玉台实在受不了，提前从浴桶里出来，抓着长帕将全身水渍擦干，换上衣裳，坐到堂屋的火塘前烤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