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到了兑换膝下黄金的时刻
作者:姬玉京   贵门弃女:毒倾天下最新章节     
    官府的人倒是没见到,沈千山一如既往的孤立无援。
    原离有些好笑似的看着正在玩蜈蚣的苏晚清。
    “沈千山派出去的亲信被府衙的人扣住了,我在哪里看见了你的老熟人。”
    苏晚清坐在躺椅上,怀中是之前那只被自己掰断口器的红皮蜈蚣,纤细的小足在手掌心爬来爬去,弄得格外舒服。
    “杨观音要是不作妖,我就不管她。”
    原离离苏晚清的蜈蚣远了些,这处树荫,全都长满了细碎的小白花,跟荒草地一般,全然不是沈家富豪的风格。
    “杨观音将那沈家仆从扣下,转身进了内屋,似乎是在跟人商谈,等她出来时,就将那沈家仆从就地杀了。”
    原离抱着自己的赤霄剑,那杨观音当真是强悍,不管落在何处,都能立马扎根,这才封州牧多久,这人就将芳草州管得严严实实。
    “杨观音手段了得,原先南湘这边的州郡就是不太服管教,历代都是叫本地人来管理,哪怕是州牧,也大多跟南湘有渊源才会派到此处。”
    原因无它,南湘各大州郡都居住着很多越人。
    原本南湘就不在云国版图上,是之前攻打下来的,越人生性热烈,临水而居,云国历代皇帝都选择另外划出一块地,给越人居住,几百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但,越人有自己的文化习俗,就像云川城逢年过节是祭祀天神,而越人是祭祀自己族内的巫。
    大矛盾没有,但是小摩擦不断。
    “我倒是想用没跟我结仇的人,但是放眼望去,能替我办实事的少之又少,杨观音有本事管着这一州之地不起暴乱,也是为我解决麻烦。”
    排除杨观音要篡位的可能,短期是这样的。
    苏晚清拍拍蜈蚣的头,那红艳艳的蜈蚣就乖顺地从身后草地爬走,钻进了后院的假山里。
    “人鱼珠我也拿到手了,我想去比武台看看,说不定还能遇见其它老熟人。”
    苏晚清将怀中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对着正午的日头看,这珠子是人鱼惨死所化,精怪都有一定的灵力,这人鱼死后,残存的念想就会附着在这颗珠子上。
    年岁更大一点的人鱼,更是会留下更多的念想在珠子上。
    苏晚清捧着珠子在树荫下看了许久,将人鱼惨死的画面看了又看,这些人鱼天性善良,见到落水者就想着上去帮忙,谁知道救起的,全都是不忠不义的贱男。
    蓝玉台依旧是一身雪白,一丝血都没沾到身上,就像是天山上降下的初雪,洁白纯净。
    苏晚清将人鱼珠交给她,眼中带着笑意,“蓝前辈可是想要炼制返童丹?”
    驻颜这种无聊把戏,放在任何武林高手身上,都显得无聊。
    凡是能悟出自己大道的能人志士,全都已经超然物外,七情六欲尽去,一心一意扑在自己道上。
    这能让人返老还童的蛊丹,不用想,就知道是要用在巫屠月身上。
    蓝玉台坐在堂屋的一侧,将珠子在眼前打量,确认能看到人鱼的残念。
    这三天三夜,她一刻不停,都在快马加鞭地杀人,仿佛是杀人能激发她体内暗藏的天性,越杀越兴奋。
    “嗯。今日傍午,武林大会正式开场,有人擒住了巫屠月。我要过去。”
    蓝玉台说话带着疲惫,甚至都是闭着眼喝茶,“假若你是我跟巫屠月的孩子,你选择跟我,还是跟她?”
    在这世上,唯一跟她有亲缘关系的,也就只有那只胎虫。
    苏晚清笑了笑,端着盖碗,用茶盖刮去茶上浮沫。
    “我都不跟,我长大了,我要自己选。”
    蓝玉台“哦”了一声,又问:“巫屠月穷鬼一个,你跟着我 ,我教你这世上最厉害的两本剑谱。”
    苏晚清一个箭步飞冲,立马跪在蓝玉台跟前,“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娘。”
    完全不给蓝玉台反悔的机会,墩墩磕头。
    “现在是一点都不硬气了?”
    蓝玉台单手支着自己的头,斜斜看着一派大孝子的苏晚清。
    苏晚清笑嘻嘻道:“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过程可以忽略。”
    “那你随我去一趟蓝家,朝两位祖师磕头。”
    蓝玉台将事先就准备好的剑谱交给苏晚清,两本剑谱都有些年头,一本是李沧海的《平野剑谱》,另外一本写着《哀风剑谱》。
    “这位祖师可有名姓?”
    苏晚清站起身,看着另外一本剑谱。
    “李春秋,李氏剑派最后一位剑仙。”
    蓝玉台似乎太累了,彻底抬不起眼皮,就靠在座椅上睡去。
    原来她叫李春秋,苏晚清心里念着这个名字。
    庄子《逍遥游》有一句“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也不知道是不是从这篇文章里取的名字。
    她折回去,跟沈玉交代了几句,看着其它尸骨都收敛完,她又找了原离,将两人行囊收拾好。
    傍晚时分,沈玉盛装出席,为苏晚清饯行,走时还送了苏晚清一枚白玉牌。
    说,沈家故旧遍及南湘泉州,假若苏晚清在外需要帮忙,只管拿着白玉牌去找当地沈家的商铺,自会有人为她奔波。
    “情人蛊当真如此好用?”
    原离骑在骏马背上,走在最后面,好奇问道。
    “你想要一只拿去玩吗?我兜里还有许多。”
    其余武将都驻扎在鱼骨山附近的客栈,苏晚清举着一只装满南湘米酒的葫芦,一路小口喝着。
    原离摇头,她倒是不想要这东西,“假若你这情人蛊下在不可破戒的和尚身上,那也会跟沈玉那样吗?”
    “理论上是一样的,我下次找个和尚试试。”
    当夜,三人就来到了被翻新的蓝家,数月之前,有人自称是当年蓝家遗骨,隐姓埋名数十年,见毒门覆灭,便带着一家老小回到老家。
    三人勒马,停在蓝家庭院之外,里边灯火通明,似乎是在举办宴席,欢声笑语,伴着丝竹管弦从里面悠扬传出,在四周娟秀的山间回荡。
    “蓝前辈,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苏晚清已经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骨笛,跃跃欲试。
    蓝玉台显然是有些不适应一个孩子追着自己喊娘,还是叫苏晚清跟之前那样叫。
    “女眷不杀,其它都杀了也没关系。”
    里面这群人并非是蓝家后人,蓝家被巫屠月杀得只剩下自己一个,再也没有旁人。
    这群人冒出蓝家后人,就是觉得自己不成气候,想要借着蓝家的势头挤入江湖这个大圈子。
    蓝家宅内,大多数是些男人,五大三粗,酒过三巡,个个都烂醉如泥,好几个倒在地上大肆呕吐。
    苏晚清轻功勉强,费老大劲,才飞上蓝家最高处的刀山。
    蓝家有刀山火海的习俗,火海也就是用烧红的炭火铺路,绵延十尺,叫人赤脚踩上去,一直走到尽头。
    而刀山,也是字面意思上的刀山,一杆百尺高的圆木竖起,左右插着锋利的尖刀。人踩上去的每一步,脚都落在刀刃上。
    笛声悠然,自带野趣,苏晚清吹起自己讨饭时学会的小曲子,果然是技多不压身,当时讨饭学会的东西,如今大多派上用场。
    “大家快看看,那刀山上边是不是站着一个人?”
    一个大胖子揉揉眼,在底下大声嚷嚷。
    酒席摆在外边,一堆人聚在一起吃酒,刀山就在蓝家堂屋后边的院子中间,原本是内宅动用家法的地方,却忽然站着一个吹笛子的人。
    不声不响,悄无声息就上去了。
    另外的人也在诧异,纷纷跟着那诡异的笛声朝上看去,果然瞧见刀山之上,立着一个身影。
    “这是哪派的后生?这突然跑上去,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是邪教的人。”
    这人骂骂咧咧,摔碎了一只酒碗。
    舞台上依旧是丝竹管弦,吹吹打打,尽情装点着这出宴席。
    那号称蓝家后人的男人也带着自己的亲随,站了出来,朝着诸位敬酒。
    “那刀山危险,还是请这位小友下来。”
    说话之间倒是和蔼可亲,但是完全劝不动苏晚清,她就是觉得此处高,适合俯瞰全局。
    南湘本身就多蛇蚁鼠虫,再加上之前从沈家带出来的那一堆,也够底下这群酒囊饭袋喝一壶。
    底下顿时乱成一锅粥,烂醉的男人毫无抵抗力,被蜈蚣卷着吃干血肉。
    苏晚清放走了那些唱戏的女眷,后将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蓝玉台依旧是白纱覆面,似乎并不像被别人看到自己的面容,她利剑出鞘,接连砍下那冒充蓝家后人的几位。
    饶是苏晚清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群叫嚷着要杀死巫屠月的江湖人士如此脆皮,完全不抗打,喝过酒,就跟死了一样。
    “书上看到一句话,说,时无英雄,竟令竖子成名。我觉得这句话很适合用在眼下这个情形,我是真的没想到这群自称武林高手的人,如此不经打。”
    苏晚清轻功完全靠内力托起来,没有步法,她朝下一蹬,竭力从刀山上飞到蓝家堂屋房顶,再缓缓落下。
    满地都是蛊虫在啃咬活人,蓝玉台杀人的时候格外仔细,苏晚清看着她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果然是爱干净。
    “酒水有问题。”
    原离是从大门走进来的,她拿起席面上的酒杯,用手扇了扇,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冒出来。
    苏晚清凑过去,“跟我看毒门典籍炼制出来的化骨水很像,只不过这个更厉害些,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就将全身骨头血肉化了。”
    不用说,一看就知道是毒门中人的手笔。
    “其余门派都住在山下,明日就是武林大会第一场比武,先且在这里将就一夜,等明日再接着杀。”
    蓝玉台看了那酒杯一眼,带着两人进了蓝家的堂屋,正中的,是左右主位,中间是一张上年纪的黄花梨木桌,雕刻着吉祥如意的柿子蝙蝠。
    墙上挂着一面非常巨大的白孔雀刺绣,大得将这面墙全部盖住,七八只形态各异的白孔雀,全都是苏绣,栩栩如生,绒毛都跟真的似的。
    蓝玉台从左边推了一下这面刺绣,这巨大刺绣缓缓动了动,咔哒,内部机关转动,弹出一只白玉雕琢的小匣子。
    她将白玉匣子打开,是一把纯黄金打造的钥匙,一根朱红绳子系着。
    “几乎每个大家族都会修建一个地下藏宝库,蓝家也不例外。”
    蓝玉台带着两人朝蓝家后院走,一直走到蓝生那位男宠居住的屋子里。
    “当年蓝生死得迅速,一夜之间,全门被杀,也就没有人有机会逮住蓝家的人寻找这把藏宝库钥匙。”
    这位男宠生前也是很得蓝生宠爱,只不过死得太早,才十几岁 ,就香消玉殒。
    蓝生为表怀念,将这位男宠生前的物品都保持原样,包括这位男宠的尸体。
    蓝生对他爱不释手,他活着的时候爱他爱发狂,他死后,也继续爱着,不惜一切手段,将这具尸体内脏掏空,塞进防止腐败的香料药材,将他制作成尸偶。
    苏晚清摸摸男宠的脸,居然还有些弹性,“怪不得这屋子里灰扑扑,到处都是蜘蛛网,原来是住着这样一个怪物。”
    “你跟你朋友把尸体先搬开,门在床的下面。”
    这张床似乎是为了避免有人钻进床底,直接贴着地面,是一层层实心的檀木铺出来的。
    苏晚清双手从尸偶腋下穿过,她这边抬起上半身,原离在那一边,将尸偶的双脚抬着。
    将尸偶抬起,丢在地上,发出哐当巨响。
    蓝玉台抬手,将床上的被子掀开,又将床单扯出来,伸手在床板上敲敲,敲到1一处回声格外大的地方。
    用剑撬开,露出一个麒麟团在一起的吉祥圆锁。
    掏出黄金钥匙,对准锁眼,随着她的转动,这间屋子靠着书架那一侧发出巨响,书架自动朝着左右移动,从中间露出一道黑漆漆的隧道。
    “很多年没人进去,先通个风,蓝生喜欢养一些不人不鬼的怪物在里面。这么久没人管,估计都烂在里面了。”
    暗室一开,一股浑浊的气就窜出去,简直难闻得像大夏天发酵的臭鳜鱼。
    三人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