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盐正省,军部大院的孙宅里,孙宇和背着一双手,在自己的卧室里踱来踱去,还不断的唉声叹气。
侧卧在床上的沈金莲,看着他这个令人烦忧的模样,终是没忍住,咧嘴笑道:“你这么晃来晃去的,考虑过你老婆的感受,你就不怕把地板给踩塌了啊?”
闻听此言,孙宇和看向她,明显想对她说些什么,可瞥了瞥她早已隆起的肚子,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扭过头,再次踱来踱去。
见他这样,沈金莲偷摸着拍了拍腹部,里面的小混蛋立刻出声说:“老爹,你有话就说,怎么的?我不能听呀?”
孙宇和听到连小混蛋都在宽慰他,走到床边,坐下说道:“几天前,有人告诉我,莲莲她被别人抓起来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去救她?”
他话刚说完,“噗通”一声,坐到了地板上。
收回脚的沈金莲,目光微冷的看着他,以不高兴的语气说:“我还以为你在考虑别的什么呢?这个事需要考虑吗?快去呀!”
孙宇和从地板上爬起来,对沈金莲没好气的说道:“我当然知道要去,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要不然我烦个毛线啊!”
沈金莲歪头疑惑道:“你不认她这个女儿了?还是说,是因为我的原因,她离家出走了,所以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哪儿呀!我可宠着她呢!她出去是替我办事的,跟你没关系!”
“哦!那你考虑个什么劲?她仗着你的名头闯祸了吗?即便如此,你也应该去了再说呀!”
“媳妇,咱家莲莲可乖巧的紧,闯什么祸?主要是她去办的是公家的事,我当然要考虑考虑啊!”
“孙宇和!你考虑你个大猪头,丫头现在指不定在受着折磨呢!你不去是不是?我去!”
“媳妇,你可别,我去是一定要去的,只是,莲莲也是个要面子的呀!她要是发小姐脾气呢!”
“你让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去办公家的事,我已经没有办法理解你了,你还敢当我的面,说这种话!孙宇和,你变了!”
“什么我变了呀!我是担心她会因此一蹶不振,莲莲是个要强的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又怎样,你这个当爸爸的,明明知道她在受苦,你却还在考虑来考虑去,一切的一切,你当面去问她,不行吗?”
沈金莲说完这句话,眼泪跟着就淌出来了,孙宇和心疼的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对她点了点头,瞬间离去。
其实在钟馗告知孙宇和,孙胜莲在受难的时候,孙宇和已经利用天道之力,远远的看过她,确定她并未遭受折磨,才能如此冷静的,否则,他早就去了。
知道孙胜莲在哪里的孙宇和,伫立在那个湖泊上的虚空之中,隐匿好身形后,取出宝玺,现出大老爷的模样,穿水而过,向小房间靠近。
小房间里,孙胜莲忽然有奇怪的感应,刚刚坐起身来,还在想着怎么回事的时候,大老爷已经出现在她的正对面。
孙胜莲回头一瞧,发现莎拉芭娃正淌着口水沉睡着,又转过头来,从床上下来,对着大老爷单膝下跪,说道:“西天子办事不力,敬请大老爷责罚。”
孙宇和见她如此正式,也顺势说道:“西天子,让你带着另两位同僚,你缘何赶走它们?”
孙胜莲叹了一声说:“我一时不察,妄贪大功,不怪它们,都是我的责任。”
孙宇和静静的看着她,终究是没忍下心,解除了大老爷姿态后,走上前去,一把将孙胜莲抱在怀里,对他说道:“莲莲,让爸爸破例一次,可以吗?”
孙胜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抱懵逼了,她努力工作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爸爸的认可吗?这也太容易了吧!
“大……爸爸,你还没有惩罚我呢?”孙胜莲倔强的说道。
孙宇和把她抱在怀里,坐到小木床上,亲昵的对她说:“谁说我要惩罚你?大老爷要惩罚西天子,关我孙宇和与你孙胜莲什么事?不相关嘛!”
孙胜莲久违的被孙宇和一抱,莫名的有些羞涩,喃喃的说:“这可是坏了地府呀!”
孙宇和嘿嘿一笑道:“这儿又不是地府,咱们现在只是父女,不是上下级,你尽管向我撒娇。”
孙胜莲听到他这样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抽泣着说:“是你说的,可不许耍赖,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她这一哭外加一问,令孙宇和感觉到有些窘迫,讪笑着说:“爸爸怕你生气,以为你不要我来,让你多等了几天,爸爸向你道歉,对不起啊!”
孙胜莲不依的哭闹道:“明明就是一个多月,怎么成了几天,你果然是有了新人,忘记旧人,呜呜呜~!”
孙宇和看见孙胜莲哭的这么凶,自然不会怀疑是她说假话,当即明白,那两个狗儿应该是隐瞒了正确时间,恐怕是怕他责罚吧!
唉!自从身居高位后,好像每个人都和他有了无形的隔阂,以前,他倒是没有在意,可如今看来,还真的是令人心酸。
难怪,他太爷爷在他小的时候,总说朋友越来越少,下级越来越多,当时他还疑惑,人还是那个人,怎么就不一样了?现如今,轮到他自己,他才真正的理解个中滋味。
他没有告诉孙胜莲,两只狗儿的事,自己已经寂寞了,他不想孙胜莲小小年纪也与他一样。
“莲莲,你是打算直接跟我回家,还是继续留下完成任务?”孙宇和微感落寞的说。
孙胜莲毕竟是个孩子,自有三分倔强,她在孙宇和的衣服上擦了擦眼泪,咧嘴笑道:“我不回去,他们坑了我,我得报复回来,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小孩子最会骗人!”
倔,真倔,在这一点上,她还真像他。
孙宇和摸了摸孙胜莲的头,又在她的肩膀上拍了几下,站起身来,将她从怀里放下,又化作大老爷的模样,对她勉励了一番后,强忍着不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