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一个中年医生闻声走了过来。
    护士红着脸瞪了马煜威一眼，顾不得斥责马煜威色狼非礼，连忙向医生说明了情况。
    中年医生说道：“小伙子，你别生气，医院的规矩就是这样。再说了我们这是私立医院，属于商业经营，收支都要有明细，你这样我们也很难办，不缴费，她是不可能进急救室的。”
    马煜威愣了一下，问：“你们不是把她推走了么？没进急救室，那进哪里了？”
    护士淡淡地说：“在急救室门口放着呢，你交了钱签了字，马上就可以进去。”
    马煜威不怒反笑，说：“她都快停止呼吸了，这么短的时间我上哪凑钱去！没钱你们就不救，那她要是死在这，这个责任谁来负？”
    一个年轻医生拎着包走到众人面前，递给马煜威，道：“先生，这是哪位女士的包，里面应该会有手机类的东西，你马上跟他的家属联系一下吧。”
    马煜威强忍怒火，打开看见里面有一个钱包和一部手机，还有其他一些日常用品。
    马煜威打开钱包，里面只有五百多块钱现金，他拿出来连同自己的八百块钱一起摔到护士手里，说：“够不够！”
    护士拿起钱，在清单上来回看了看，摇摇头说：“差得远，初步判断病人引发了急性心脏衰竭，要先预交八千六百五十三块钱的急救费，如果不够，会及时通知补缴。”
    马煜威来回走了两步，急道：“你们拿这一千多先给她上个呼吸机，要是在不赶紧处理搞不好会死掉，我现在给她家里打电话！”
    护士为难地看了中年医生一眼，后者微微点了点头，护士这才拿着钱走了。
    马煜威拿起女人的手机解了锁，在通讯录里来回翻找，幸亏这女人没设置锁屏密码，要不然她可真死定了。
    即便如此，马煜威心里还是一阵发毛，这女人为了避免丢失手机引发欺诈，通讯录里的名字全是代号，没有什么“老公”“爸爸”“哥哥”“弟弟”什么的。
    马煜威用手指在通讯录上划了两下就见了底，无一例外全是代号，一无所获。
    这时候，他听到了一旁有病号正在窃窃私语。
    “听说你们病房住了个老太太，身体明明没问题却住着不肯走，医生过去催也不肯出院。”
    “是啊，听说是被一个小伙子撞的，估计赖上人家了。”
    “真的是被人家撞的么？”
    “谁知道呢，说不准是碰瓷。可惜这小伙年纪轻轻，真倒了血霉！”
    马煜威背后突然冒出冷汗，手指微颤，脑中灵光一闪，点开了最近通话。
    目录里，有个136开头的电话号码出现的十分频繁，时间基本都在每晚八九点钟之后，这就说明打这个电话的人一定和女人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关系，要么是亲人，要么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或者是哪个姘头，反正只要是能帮上忙的就行，马煜威又不是私家侦探，不用调查的那么清楚。
    他拨通了电话，那头响了三十多秒才接了起来。
    “喂？你是... ...”马煜威想不到用什么称呼来形容对方。
    “你好，王妈妈！最近没怎么联系，您身体可好？”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句十分亲切的问候。
    马煜威心头产生了一个疑问，通话记录上明明每天都有通话，怎么冒出来一句：“最近没怎么联系？”
    马煜威一时间顾不得这些，急忙说道：“你好，你是这个机主的朋友吧，现在有件十分要紧的事情，这台手机的主人突发心脏衰竭，需要八千块钱抢救费用，请你以最快速度打钱过来，现在她在急诊室门口昏迷不醒，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马煜威越说越觉得不对，感觉自己这话咋听起来那么像骗子用来行骗的话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番，猛然地想起一连串怒骂声：“你是哪里的骗子，竟然骗到我这里来了，要骗人也得装的像一点，你刚干这行没几天吧？我告诉你，你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滚蛋！”
    嘟...嘟...嘟... ...
    对方挂了。
    马煜威猛地一跺脚，草！
    他只能再次拨通电话，想要解释清楚。
    “喂，我说你烦不烦啊，骗术都让我识破了，你再打电话有什么用！省省吧你，去骗骗老头老太太，看人家能不能施舍你一两块钱，听你的声音也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怎么就不能干点正经工作呢，再打过来我可就报警了！”
    嘟...嘟...嘟... ...
    电话又挂了，马煜威这次根本没说上一句话。
    电话那头，一个女人十分粗暴地把手机扔进包里，这才想起来电话是身边人的。
    “张菲姐，是谁打的电话？”她身边的人问道。
    黑色的高档商务轿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车中后排的女孩正注视着窗外的风景。
    “一个骗子！”女孩身旁的女人张菲说道。
    女孩回过头来，问：“那我怎么听到你方才称呼我妈妈来着？”
    “是那个人用你妈妈的电话号打到你这来了，思思，你以后可要注意点，现在的骗子可多了，一不小心就会骗了钱去，还好这个骗子水平不太高明，被我识破了。”
    张菲得意地说：“据说现在骗子会用虚拟电话号，也就是说可以伪装成别人的电话号码。”
    名叫王思思的女孩说：“那我给妈妈打个电话吧，告诉她去换个电话号码。”
    张菲点了点头，把电话递给了她。
    马煜威跑到急诊室门口，看到女人身旁放了个氧气瓶，呼吸面罩也挂上了。
    他在走廊上来回踱着步子，冥思苦想，手里的电话响了。
    马煜威一看电话号码，赶忙接了起来。
    没等对方开口，马煜威连珠炮似的说：“喂，我跟你说了我不是骗子，电话的主人现在生命垂危，马上就要死了，你不赶紧打钱过来，就等着收尸吧！”
    慢着，怎么这回又像是绑票的了？
    听那头这么一说，思思明知道是骗子，心里还是有点着急，她急忙挂断了电话，又拨通了一次，希望这次能拨到妈妈的手机上。
    马煜威听到电话挂了，刚想怒摔手机，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喂？”马煜威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说：“你能不能相信我？”
    电话那头说道：“好吧，想要我相信你，就拍照发给我。”
    “怎么发啊！”马煜威叫道，入狱五年，现在的手机他用不明白。
    “用微信，如果你拿的是我妈妈的手机，肯定能在微信上找到我，我叫思思。”
    “好，你等着！”
    马煜威心说老子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要是她再不信，老子转头就走，不管了！
    马煜威打开微信，在里面找到个备注为“思思”的人，点开窗口，对正在病床上呻吟的女人拍张个照片。
    按下发送按钮，随着一个圈圈加载完毕，照片直接发给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