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到哪都跟皇帝出巡似的,全都躲着,这味太冲了。
香油的味道本身也没什么,但是抹在人身上一混合,那就顶得慌了,比资深狐臭患者都顶。
赵科长下班的时候回来的,也不顾城府和仪表了,捏着鼻子对许大茂说:“大茂啊,身体不舒服,就回家休息,不要带病坚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批准了,你先领一个礼拜病假。”
“不,不,赵主任,我没病。”
“不,你有病。”
许大茂被撵回家了,带薪休假。
大冷天的,宣传科开了一天一宿窗户,第二天,丁一让艾坤去后勤领了一盒蚊香,这年月还没有无烟无味蚊香,四九城用的都是保城生产的古城蚊香,菊花味的。
蚊香属于夏天的劳保物资,这个季节去领,后勤也纳闷宣传科的文字怎么这么牛逼,都是精英啊。
没有了污染源,又熏了一天蚊香,宣传科总算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秩序,又可以安安稳稳的喝茶看报了。
唯独少了俩人,一个前任副科长,一个现任副科长。
于是一股流言传了出来,宣传科副科长这个位置是个煞位,命不硬扛不住,你瞅瞅这都躺下三任了。
老刘喊冤:不是副科长位置克我,是特么红星四合院克我,卧槽许大茂,卧槽丁一!
话说许大茂,回到家就被娄晓娥撵着去洗澡。
许大茂不去,把上衣一脱,委屈吧啦的说,“我不去,我这样能去吗?碰到武松能把我当老虎打了。”
娄晓娥看着满身的红印子,也是有点不好意思,撇撇嘴,“你也敢自称老虎,充其量一只花斑猫和驴的串儿。”
草!
许大茂不服,说道:“不就是脸长嘛,脸长就是驴了?你看哪个大牲口脸不长?凭啥我就是驴?”
娄晓娥可不惯着他,“赶紧洗个澡,你这味都快把屋子掀了。”
说归说,娄晓娥倒是不娇气,烧水兑水给许大茂把香油洗下去了。
许大茂擦干捂着被子哆哆嗦嗦,这季节在家洗澡真够受的,冷啊。
娄晓娥把澡盆衣服收拾好,凑过来,笑呵呵的说:“大茂,还疼吗?”
“疼。”
“都怪我,昨天一着急用的麻绳,今天不用了。”
“嗯,好,好,可不能再来了。”许大茂心有余悸,“麻绳太扎了。”
“可不是,我今天一早去买了棉绳,来试试。”
娄晓娥笑嘻嘻的从柜子里拿出棉绳。
许大茂脸都白了,还,还来啊,连忙说:“娥子,娥子,缓缓,缓缓行不,我休一个礼拜呢,不急。”
“少废话!”
娄晓娥上去就掀开被子,拎着许大茂后脖子,跟捆猪似的绕了几圈,使劲一勒。
啊!!!爸爸!!!
。。。
许大茂的徒弟李固倒是年轻能抗,不过也受害颇深,回到家一闻到香油味就想吐,坐下病了。
李固对许大茂怀恨在心,这个味道只是个引子。
根上就在许大茂把放电影这个活全扔给李固,丁一又借着宣传科放映员是先进的旗号,净往山旮旯派活了,那里艰苦去哪里。
李固是苦不堪言,再加上外捞点,九成都得给许大茂,自己还瞒不住,许大茂这么多年不白干,哪里能捞多少门清。
许大茂的话说这就是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想外捞,过几年再说吧。
至于丁一为什么排挤他,就是当初匿名举报了,判断出八成是这小子。
综合起来,李固和老刘一样,一恨许大茂,二恨丁一。
丁一没收拾他是碍于李主任,匿名举报信是李主任给丁一的,这就是一个人情,然后李主任的话里话外是到这打住,丁一也给面子,这事也就不提了,但是穿个小鞋总归是要的。
李主任也是广招天下英雄,像李固这样的对于他也是个可用之人,保了一手,借机把李固吸纳进来,让他盯着宣传科的一举一动。
这个年代李固这样的投机者很多,很自然的就投靠李主任了,当然,他也就是一个小卡拉米,被李主任叫先给一棒子,批评他不讲武德瞎吉巴举报,再给个甜枣,我看上你了跟我混。
李固算是李主任的下线了,可以找李主任汇报,但是李主任叮嘱他不要随便写举报信了。
举报,看似是这个年代的特色,却是被后世夸大了。
以至于很多人以为举报就是万能的,举报谁谁就完蛋,被人举报我也要完蛋。
实际上,这年代举报是很多,但绝大多数是先定案,再举报,也就是把你定罪了,再让你的亲戚朋友社会关系举报揭发你的罪行。
匿名举报,这个基本是个笑话,组织上对于匿名信的处理一直都很谨慎,属于不采信的范畴,当然,有人利用匿名信整人,或者蓄意安排匿名信另算,不管什么手段,匿名信的作用都是微乎其微的。
实名举报这个就有讲究了,属于不死不休了,但是大多数情况都是举报者完败,举报者要是有其他办法也不会用这一招。
实名举报需要双方实力均衡,才能发挥作用,简单说,四合院一普通住户举报易中海,和易中海举报普通住户,那就不是一个级别。一个是挠痒痒,一个是加特林了。
递送单位也有不同,你举报易中海,往工厂或街道送吧,你要是不知道易中海在这两个地方的关系,送出去就是自掘坟墓了,且不说你举报的真与假,王主任那一旦坐实易中海有事,他也得吃挂落,大概率是保一手先,一旦易中海掌握主动了,你这举报者又无力抗衡,你猜会怎么着?
别说那个年代,现在你看看实名举报的,有哪个不是石沉大海?清华投毒朱0案,现在有官方发声吗?
扯远了,说回李固,在家吃不下饭,找了几个狐朋狗友去外面喝酒,这一喝多,嘴就没把门的了,把这些郁闷事就都说了。
李固的这些发小也都不是什么好饼,见识不多,馊主意不少,又都年轻光棍,真是什么都不带怕的。
其中就有狗头军师给出主意,众人又一齐撺掇。
李固也是眼睛一亮,接着又低下头,问了一句:“能行吗?”